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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宴風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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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瑞含恨出走,直到聽到歐陽未安出世才回到歐陽府。

歐陽老夫人的回憶也到夏淺濘難產而結束,王氏悔不當初,讓自己的兒子恭敬有餘而親近不足,江姨娘更是表面上的尊重,只有這個孫女少不更事才對自己略顯親近,若是讓她知道了當年的事情,豈不是自己要落得一個晚景悽涼的結果。

想到這裡,歐陽老夫人悲從中來,不能自已,外頭的秦嬤嬤聽到老夫人的哭聲,也不禁伸手拭淚,對老夫人也是無限的疼惜,眾人只看到老夫人的養尊處優,又有誰知道老夫人私下的苦。

時間從來不為誰停留,個人有個人的緣法,懊悔也好,痛苦也好,當時種的因,現在結的果,都是歷史的必然,也是歷史不斷重演的結果。

歐陽老夫人昏睡過去,知道晚宴開始才醒來,待秦嬤嬤替老夫人收拾妥當後,晚宴也開始了一段時間,自然也有一些事情發生。

晚宴在申時三刻開始,花姨娘因為有了身孕所以特意讓坐在歐陽瑾身邊,老夫人的左邊是歐陽未安,右邊是歐陽瑾,其他人也按各自的身份地位陸續就坐,唯獨江姨娘沒有位置,眾人也是不約而同的將她排擠在外。

江姨娘十分氣惱,先是用眼神向歐陽瑾示意,但歐陽瑾恍然不覺,又偷偷的用眼神示意歐陽瑞,示意他出聲,可歐陽瑞在眾人面前為了保持顏面,也沒有理她。

這一切都被歐陽未安看在眼裡,原以為很無聊的晚宴,也有了一點趣味,歐陽未安雖然事先知道江姨娘想要做些什麼,也推測出可能和自己還有花姨娘有關,但還是忍不住想要看看江姨娘怎樣去做。

基於對江姨娘那個密室裡發生的事情有了一點認知,又加上剛才江姨娘和二叔歐陽瑞眼神的互動,歐陽未安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更多隱藏在地下的事情,更是興致盎然。

江姨娘見歐陽瑾和歐陽瑞都沒有動作,只好給自己一個臺階下,走到歐陽瑾身邊,站在其身旁為其佈菜。原本宴會是不允許男女同坐的,但這是家宴,大家也圖個團圓之意,就坐到了一起。

大家見老夫人還沒有來,便在私下裡兩兩相互私語,歐陽未安則坐在座位上光明正大的聽著各房的瑣事,這一聽不要緊,竟聽出了一些自己讓暗衛去查還沒查出來的東西,對心裡的推測更加肯定啦。

花姨娘平素都要在飯前用一碗清湯,用來壓制自己的孕吐,今日也不例外,原本因為晚宴時辰比較早,就沒沒打算喝,但是見到老夫人還沒有來,便吩咐自己的大丫頭去端一碗來。

江姨娘聽到花姨娘的吩咐,眼底閃過一絲精光,然後又掩了下去,靜靜地實力在歐陽瑾身旁。歐陽未安自然也是看到了花姨娘的動作,便收起了聽他人內宅隱私的想法,專注的關注歐陽瑾、花姨娘和江姨娘三人。

老夫人在千呼萬喚中終於到來,眾人起身又是一番寒暄,而花姨娘和歐陽未安因為身子重,也就沒有起身,待眾人坐定,歐陽瑾宣佈家宴開始,眾人才開始動筷。

江姨娘殷勤的為歐陽瑾佈菜,其中有一道就是紅燒八寶魚,本身歐陽瑾就是個愛吃魚的,見碟子裡的魚刺都被挑了出去,也就大口的吃了起來,花姨娘見江姨娘得了歐陽瑾的青眼,也是不甘落後的為歐陽瑾夾起魚,細心地挑去了刺。

這一幕同時被歐陽瑞、歐陽未安,還有歐陽老夫人看在眼裡,三人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歐陽老夫人閃過一絲滿意,而歐陽瑞則是有股目標達成的得意,歐陽未安則是看了一眼之後就沒有過多的注意了。

花姨娘和江姨娘相互鬥著,彼此互不相讓,倒是讓歐陽瑾在一旁得到了很好的服侍,竟腦洞大開的覺得自家妻妾是如此的和睦,一時宴會上言笑晏晏,好不熱鬧。

歐陽瑞看著江姨娘和花姨娘之間的爭鬥,不禁眉頭皺了起來,認為這江姨娘不聽話,竟然還不實施計劃,卻不曾想,他的計劃早已被江姨娘改的面目全非,以至於後來造成難以挽回的嚴重後果。

江姨娘和花姨娘相互攀比著給歐陽瑾夾菜,江姨娘夾哪道菜,花姨娘就緊接夾起哪道菜,這讓歐陽未安看的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其中有幾道菜是歐陽瑾不喜歡吃的,而歐陽未安關注到的自然也被一直注意著她的丫頭芷若看在眼底。

歐陽未安不懂這其中的門道,但是芷若是納蘭悠遠特意為歐陽未安訓練出來的醫毒雙絕的暗衛,只是之前因為納蘭悠遠怕歐陽未安認為是他對她的監視,就沒有主動送給歐陽未安,這次正好是歐陽未安主動要求這樣的人才,所以就在歐陽未安上一次昏迷不醒後就派到了歐陽未安的身邊。

芷若輕輕地在歐陽未安背後畫一個子字,歐陽未安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原本還頗有興致的嘗著歐陽府裡特意從鹽城請來的廚子做得佳餚,現在則是停杯投箸,不知該如何行動,但是這樣的不自然也只是一瞬間,隨後歐陽未安示意芷若親自為她佈菜,就這樣也只是稍稍用了幾口就不再多食。

花姨娘這邊因為光顧著給歐陽瑾夾菜了,自己倒也沒有多吃,江姨娘看著花姨娘並沒有吃什麼菜,就覺得計劃可能有變,這一擊不成,就由心生一計,等時機一到,就能成事,倒也不在意花姨娘吃什麼了。

歐陽老夫人對兩個姨娘的暗湧也並沒有多做關注,自己也是簡單的吃了幾口就準備離開了,但又想起花姨娘身子重,便在席上開口到,“以後花姨娘就住在江姨娘的春芳院吧,江姨娘就多費些心思照顧下老爺的老來子。”

江姨娘聽後,咬碎了一口銀牙,暗想,這小蹄子肚子裡的那塊肉以後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豈不都是我的事情,這明面上倒是說得好聽,實際上不就是怕我對花姨娘動手嘛,真是氣死人啦。

但是即便心裡想的明白,但江姨娘表面上還是要稱頌老夫人的英明,又說道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云云,又講自己會把花姨娘的孩子當成是自己親生的來疼愛,畢竟都是老爺的骨肉。說著還不忘向歐陽未安挑釁。

只是江姨娘藏在袖子裡的兩隻手掌都被留的長長的指甲深深地扎入肉裡,但是這樣的疼與心裡的苦怎麼能比,也就是這樣,讓原本不想在今天同時除去花姨娘和歐陽未安的江姨娘下定了決心。

花姨娘先是聽到老夫人的話,面上閃過一絲喜色,畢竟府裡也就江姨娘對自己的肚子虎視眈眈,讓她保胎,正好也絕了她害我孩兒的心思。

歐陽未安聽到歐陽老夫人做的這個決定,不禁心裡稱讚道,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一局歐陽老夫人完勝,但江姨娘是不是會如了老夫人的願還有的看,如果以後都不能下手了,那麼今天晚上就是江姨娘成敗關鍵的最後一個晚上。

歐陽未安想到這裡不禁有多想了幾分,如果江姨娘對一個僅僅是搶了她寵愛的花姨娘都這樣恨之入骨,那麼自己這個屢次讓她吃敗仗的大小姐,豈不是更讓她忌恨,歐陽未安用眼神示意芷若提高警惕,自己也是處處留心。

江姨娘心裡暗暗地盤算了一番自己剛才的謀算,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了,就讓歡兒退了下去,做好準備。

歡兒剛下去,就聽江姨娘說開口對歐陽瑾悄悄地說了些什麼,歐陽未安耳力很好,再加上江姨娘覺得宴會上大家說話的聲音也不算小,覺得歐陽未安聽不到,就自信的開口了,而歐陽未安一直盯著這個不省事的人,自然也知道了對方的想法,但是也沒有將對方當成對手,認為一個在無聊生活裡新增樂趣的人,又能有多大本事。

只聽江姨娘對著歐陽瑾私語到:“妾身聽著老夫人是想讓我好好照看老爺的兒子,但妾身自己的孩子也沒養大,這恐怕其中有些考慮不到的問題,這要是傷到了花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妾身實在是難辭其咎”表現出十分為難的樣子。

而歐陽瑾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就問江姨娘,“那你想如何?”江姨娘猜到了歐陽瑾的反應,就說“大小姐現在也是有孕之人,身邊必定能人不少,雖然說大小姐不一定放人,但是要幾個保胎的方子還是可以的。”

歐陽瑾覺得江姨娘說的也有些道理,但是身為官場大員,該有的警惕還是有的,更別說江姨娘和花姨娘有些不對付,雖然自己為了家宅安寧對此不予置評,也儘可能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

歐陽瑾懷疑的目光,毫不掩飾的看著江姨娘,江姨娘頓時臉上一僵,隨即又扯出一抹諂媚的笑容,說道,“妾身也不過是覺得稚子無辜,更何況還是老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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