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病危, 說什麼都要回京城了。
玉桃走之前先轉頭看了韓重淮放在桌上的畫像。
韓重淮這幾日沒事就在畫她,她已經好奇了許久他畫的她是什麼樣子。
要是她原本的樣子,那他就是脫褲子放屁, 裝模作樣盯著她看照著畫;要是她易容後的樣子, 那就是口味重, 喜歡看她的醜模樣。
目光觸到了畫紙, 玉桃一時間覺得她兩種想法都不對。
畫像上面沒塗膚色, 只畫了她的五官輪廓,雖然眼角眉梢按著她易容的改動畫上,臉上也加了斑點, 但看著卻不醜, 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怎麼會就不醜呢?
玉桃盯著畫像還在不解, 就見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了畫紙, 然後把畫紙小心卷好, 珍之又珍地放進了懷中。
順著手指,玉桃的視線停留在了韓重淮的胸前。
她好像知道為什麼畫像不醜了, 因為在作畫人的眼裡,他畫的是他眼中的寶貝, 畫像有他投入情感, 這般畫像怎麼可能醜的起來。
可能是因為把一切想的都太矯情,玉桃自己把自己給油膩住了,一直收拾好東西上了船她都沒開口說話。
韓重淮察覺到她的晃神:“沒事, 很快事情就會全部解決。”
“哦。”
“慶平公主不會再敢動你。”
玉桃眯眼,忍不住懟他:“你覺得我會怕慶平公主, 對我來說她是我的恩人。”
眯眼這個動作,韓重淮做起來明顯更有味道。
狹長的鳳眼挑起,那種看透世間, 似笑非笑的眼神,讓人平白就在他面前矮了半截。
“我找到你,是因為她為了睡我,派人打算把你斬草除根。”哪怕知道玉桃不樂意待在他的身邊,但是聽到她直接一切挑明,韓重淮還是覺得心頭髮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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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情緒就被她所牽動。
“她派人想把我斬草除根,那一定是因為你提高了她能睡到你的難度。”
玉桃杏眼清亮,要繞邏輯,韓重淮怎麼可能繞得過她。
韓重淮手一抬握住了玉桃的脖子。
脖子被握住,玉桃自己都沒察覺,她的眼睛比平日更水光瀲灩,天然透露出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可憐。
這些日子她跟韓重淮相處算是和諧,要是今日她剛反抗,就獲得韓重淮不耐煩掐脖子,那也算是成績斐然了。
想著,本來沒用力的手,指腹開始揉摸起她的脖頸。
曖昧的感覺充斥周圍,玉桃微怔,差點沒躲過韓重淮要落下的吻。
唇落了空,韓重淮便不執著吻玉桃的唇,而是頭埋在她脖頸,戀戀不捨地啃了一口。
“等我回來。”
見韓重淮站起,玉桃捂著脖子:“我不要去京城。”
韓重淮已經快走出了船艙,聽到玉桃的話,回頭道:“你乖個幾日,我送你宅子。”
咦?
玉桃眼睛發亮,韓重淮總算是摸對她的脈搏了。
看著韓重淮的背影消失,玉桃坐著想了半天該要哪裡的宅子,想著想著突然覺著不對。
掃視了一圈,只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陳虎。
兩人大眼瞪小眼:“他人呢?”
船都開走了,所以她壓根沒想著韓重淮出船艙是上岸,她以為他是出去上茅房,誰知道他到現在都沒回來,比起便秘更像是人已經溜了。
“夫人,大人吩咐屬下先把夫人送回京城,夫人在京城至多等待半天,大人就會回來跟夫人匯合。”
“聽意思他不是直接去京城?”
她本來以為韓重淮覺著帶她趕路慢,所以提前跑了,聽陳虎的意思,他反而是去了別的地方,要比她晚到京城。
“大人有事要辦。”
說完之後,陳虎想起了主子的吩咐,繼續道,“大人吩咐夫人要是想知道他去哪裡,要辦什麼事,屬下會對夫人直言。”
“我知道這些事有什麼用。”
聽到玉桃的話,陳虎松了一口氣,有些隱秘主子覺得跟玉桃說無礙,但他卻覺得害怕,雖然是在水上,又有侍衛巡邏,但還是怕被不該聽的人聽到,洩露了主子的計劃。
只是陳虎剛松完一口氣,就見玉桃歪著腦袋瞧他,“所以他是辦什麼事了?”
“夫人剛剛不是……”
“我知道這些事是沒用,但人生在世不就是不停知道很多沒用的事,然後打發時間。”
她每日除卻開店門,就是往楊娘的酒樓跑,不就是聽別人說些家長裡短,這些家長裡短對她來說難不成就是什麼有用的事?
見玉桃把絕密的事當做拿來打發時間的趣聞,陳虎敢怒不敢言,讓親信重新檢查了一次船艙才道:“大人去調兵了。”
“調兵?”
“若是陛下有個萬一,不管儲君定下是誰,京城都會大亂一場。”
現在爭奪皇位的有三股勢力,一是在幽州紮根,手上精兵強將頗多的福王,二是受文官推崇,名聲似先太子般的建王,而岐王身後則是有幾個老牌世家為他撐腰。
按著喜愛程度來說,世人都說陛下打算立岐王為儲君。
但市面上傳的越厲害,說明越有問題,岐王大多是個炮灰。
當然也有可能讓他撿了漏子,那些世家也不是傻子,總是覺著有可能才在他後頭站著。
“所以呢,韓重淮調兵是為了什麼,他也有心爭一爭?”
玉桃說完,就看陳虎的小眼睛瞪得跟受了驚的牛眼差不離,一副想捂住她嘴又不敢捂的樣子。
“夫人妄言,這話可不能讓旁人聽到,大人調兵只是為了維護京都平安,這是太子殿下曾對你大人下達的命令。”
“調兵是維護平安,還是為了幫福……”
玉桃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卡了殼,不解地看著陳虎,“大人不打算幫福王?”
陳虎比玉桃更不解,道:“大人為何要幫福王?大人跟福王有宿怨。”
“宿怨?”在搞不清楚事情真相,且不想透露自己掌握的資訊時候,只需要抓住對方話裡的關鍵字,順著問下去。
“大人腿出問題那一陣,經常會有人派探子接近主子,或是有刺客刺殺大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福王那邊派來。”
雖然最後查明,刺客都跟福王無關,但是主子說要把事情都算在福王頭上。
既是這樣主子又怎麼可能幫福王。
“這樣哦……”
玉桃拉長了聲響,她搞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韓重淮大大方方地跟她提起幾次他的身世,就像是提及一件小事一樣,但是卻沒把這件小事告訴其他人,包括他的心腹。
他是不是對她有什麼誤解,比如覺得她口風很緊之類的。
她一個上一刻跟這個人閒聊,下一刻跟另外的人閒聊,就能上一刻聊的事當話題的人,韓重淮對她的誤解也太深了吧。
“所以說韓重淮不會只效忠陛下,不會幫任何一個王爺。”
陳虎點頭。肯定地道:“大人是忠臣,夫人往後莫要提起那些‘玩笑話’。”
陳虎明顯是尋了半天詞彙,才找到一個不重的詞來形容玉桃剛剛不忠不義的話。
玉桃聳了聳肩,這就是雙方資訊不對等造成的無解。
她知道韓重淮是福王的孩子,是皇室子孫,且韓重淮又跟福王世子有仇,所以就覺得他可以爭奪皇位,但是陳虎的資訊還停留在韓重淮是國公府少爺。
這樣的差別,思想怎麼可能碰撞到一塊。
不過話說回來,韓重淮到底是怎麼想的,他是要去拼天下,還是要當一個忠臣,他到底是答應了太子什麼?
船在兩日後靠岸,本來看著陳虎他們神經緊繃,韓重淮把她扔到船上是故布疑陣,想讓她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
但一路下來風平浪靜,她發現那些侍衛不敢看自己,琢磨著這些人恐怕是知道費禕的事,覺得她是狐狸精轉世,緊繃著神經怕被她勾引。
幸好終於上了岸,不然他們膽顫心驚的狀態,不給他們一段豔情,都對不起他們的自信。
上了備好馬車,車沒行幾步就被擁擠的人潮堵在了道上。
“夫人稍待一會,我們換一條路走。”
陳虎皺眉看向前面的熱鬧,官道斷不了車馬通行,好端端不會有那麼多人堵著路,現在明顯像是有人刻意製造了人潮。
“沒事。”
玉桃懶洋洋地回了聲,反正馬車裡有暖爐和軟被,她人躺在軟榻上,不是什麼艱苦的環境。
“這不是韓大人身邊的副使?”
玉桃昏昏欲睡,聽到熟悉的聲音,知道那人不是對她說話,卻是故意讓她聽到聲響,她朝大花使了個眼色,讓她把窗簾給卡好了,便是暴風都無法把簾子吹起。
“下官陳虎,見過兩位世子爺。”
許久沒過好日子的趙恆驊瞧著褶皺盡消,猛然貼緊車窗的簾子,哼笑了聲。
“這是怎麼,我們是蛇蠍不成,韓大人避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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