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繁星的夜是寂寥的,是孤獨的,是沒有色彩的油畫,只是塗滿了墨。
海面上,低沉的海風吹在海面之上發出‘嗚嗚’的聲響,激起的浪花富有節奏感地拍打著船身,一切都是這麼的井然有序,船下的浪花滾滾,船上的人也漸漸地進入到夢想之中。
偶有的一些吵鬧也只不過是幾個睡不著的人發出來的聲響,聲響不大,卻因為船艙之間的間隔,倒也不會打擾到別人的休息。
“喂——這才喝了多少,你就想溜?!”
“你特娘的,哪只眼睛見到老子想溜了,老子出去撒泡尿,回來喝死你丫的——”
男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出去,滿面通紅,渾身都是濃濃的酒氣。
“夫人,您早些休息,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男人聽見聲音,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望著不遠處的女人,嘴角勾了勾,笑了起來,“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漂亮的娘們……”
男人見著女人進了船艙,跌跌撞撞地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船艙的門被關上,男人見此,左右看了看,上前敲了敲門。
“誰?”
剛準備休息的瑛娘,聽到敲門聲不由得一驚,只聽著敲門聲再一次的響起。
“誰在外面?”
“小夫人,你有東西掉在外面了……”
“東西?”瑛娘聽著陌生的男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袖口,並沒有丟什麼東西。
“難不成是阿志或是小玉方才丟下的?”
瑛娘喃喃自語著,上前將門開啟一條縫,只見著忽然出現男人的半張臉,瑛娘嚇了一跳,穩穩了心神,“不知掉了什麼東西?”
男人陰陰笑著,“小夫人把門開啟的大一些不就知道了嗎?”
男人一張口,濃濃的酒味直衝瑛娘的鼻子,瑛娘心下一驚,趕忙將門關起,卻被男人用腳死死地抵住。
“你……你要幹什麼?!”
瑛娘見著男人抵在門上的腳,不禁心慌。
“小夫人別怕,哥哥不是壞人……”
男人一用力將門給拉開,一伸手將女人推進了房間裡。
瑛娘始料不及,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男人走了進來,伸手將門拉起來,望著跌倒在地上的女人陰陰笑了笑,“小夫人這麼急著關門做什麼?哥哥還在外面呢……”
“你……你別過來!”
瑛娘望著逼近的男人不停地往後退,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胡亂摸著拿起桌上的東西。
“你別過來!”
男人眼前雖然重影,但是還是能看懂女人手中拿著的是什麼,不禁不屑地笑了笑:“小……小夫人,你不會認、認為就那麼小的小花瓶就能阻擋得我吧,哈哈,那你也太小看哥哥我了!”
男人說著,踉蹌上前撲過去。
瑛娘一驚,下意識地伸手將花瓶扔了出去。
男人一躲,花瓶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男人挑著眉,陰陰笑著,“小夫人,別怕,哥哥是好人,哥哥會好好的疼你的——”
“啊——”
睡夢中,管安猛地驚醒坐了起來。
聽著外面傳來的動靜,管安心頭一緊,快速開門走了出去來到瑛娘住的船艙門口。
“放開我——救命啊——”
“別動!給老子老實點!”
管安心頭一緊,發現艙門並沒有拉好。
‘嘩啦’一聲,管安快速跑了進去,見著被男人壓在床上的瑛娘,管安憤然,一個箭步將男人拽下了床,抬手揮拳,讓拳
頭如同雨水般地砸在男人的身上。
瑛娘受驚,用被子包裹住自己,望著眼前忽然出現的男人,熟悉的身影只讓她想到一個人。
“管、管先生……”
管安揍人的動作一頓,望著被他打的面目全非的男人,握緊的拳頭微微松了松,拽住男人的衣領便將昏死過去的男人拖了出去。
瑛娘望著走出去的男人,心有餘悸,雖然男人不曾回頭,可是她也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艙門被拉上,瑛娘用被子緊緊地裹住自己,低低地哭泣著。
如果,如果,沒有他,或許她就毀了。
艙門忽然一下子又被拉開,瑛娘一驚,望著站在艙門門口的男人,原本驚慌的心漸漸地安定了下來。
雖然男人用黑布蒙住了口鼻,不過那雙眼睛,她識得。
那般清明的眼睛。瑛娘覺得這世間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有那樣的眼睛。
管安望著坐在床上的女人,眉目低垂,走了進來,將艙門拉好。
望著漸漸走過來的男人,瑛娘心中慌亂,卻強穩住心神,仰著頭,一直望著男人走到她的床邊。
望著女人的小心翼翼驚慌卻又強裝鎮定的模樣,管安心頭一緊,將手中的藥放到床旁的櫃子上,轉身便要離去。
“管先生。”
瑛娘出聲喊道。
管安腳步一頓,隨而邁步快步離開。
艙門被拉開又被關上,關上之後又被拉了幾次,沒有拉開,倒像是外面的人在試探著有沒有關好。
瑛娘目光收回,落到櫃子上的藥瓶上,棕灰色的玻璃瓶裡面裝著的藥粉類的動西。
瑛娘摸著自己的臉,剛剛那個男人打的一巴掌真是疼。
——
清河鎮。
春熙來到布莊時,是下午,客人不是很多,卻也有著一些。
“春熙,你怎麼來了?”夥計小文見到走進來的春熙,不禁打趣道:“你還真是稀客,一共見你來布莊也沒有多少次,一隻手都能數的清。”
“你少貧了,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春熙挑眉,望著櫃檯那兒看了看,卻沒有看到蘇言的身影。
“我可不指望你能來找我,要是有一天你突然來找我,那我豈不是得嚇死。”小文忍不住你打趣笑道。
店中的夥計都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你、”春熙不悅,手指指了指小文,又指了指一旁其他的夥計,“你、你們,都別笑了!不許笑了!”
春熙越是這般,夥計們笑的就越加的開心。
春熙氣的直跺腳。
“怎麼了這是,一個個的都這麼高興?!”
莊周掀開簾子,從側門裡走了出來,目光掃了一圈店中的夥計們,夥計們一個個都低下了頭,瞬間老實了許多。
“莊掌櫃。”
春熙見著莊周走了出來,趕緊走了過去。
“春熙?你怎麼來了?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莊周望著跑過來的春熙,不禁猜測道。
“不是不是。”春熙擺手說道:“我來,是找蘇先生的?聽說他現在回到了布莊,所以我便來這裡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碰見蘇先生。”
“怎麼,你找他有事?”莊周看向春熙,皺了皺眉頭,“是少爺要找仁甫的嗎?”
“嗯……”春熙猶豫了一下,點頭應著,“算是吧。”
“算是?”莊周聽聞不禁一笑,“你這丫頭還真是夠鬼靈精怪的。仁甫在染坊那兒,你自己去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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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莊掌櫃。”春熙道謝,便歡快地從側門走了進去。
莊周回頭,便見著小文一直朝著側門那兒望
去。莊周乾咳一聲。小文聞言,心虛地低下了頭。
莊周見此,看了看小文,又看了看春熙離開的方向,嘴角彎了彎,不由得搖了搖頭。
——
“義兄,辛苦了,喝口茶歇歇吧。”
春熙來到染坊門口,便就聽到女人嬌滴滴的聲音,而這聲音她並不陌生,不就是一直住在西南廂房的惠子小姐嗎。
春熙腳步放輕慢慢地走了過去,只見著一男一女側對著她而站。女的端著一杯茶水遞給男的,春熙眉梢挑了挑,不由得撇了撇嘴。
“這女人怎麼又糾纏上蘇先生了?!”
蘇言望著遞到面前的茶杯,眉心微蹙,伸手端過,邁步走到正在染布的老師傅身旁。
“孔師傅,您辛苦了,喝杯茶歇歇吧。”
孔德順望著蘇言遞過來的茶杯,有些尷尬地看了看一旁的千葉惠子。
“這……”
千葉惠子見此,含笑走了過去。
“是啊,孔師傅,您為我們演示半天染布的技巧,辛苦您了,您喝杯茶歇歇,讓我們來試一試。”
孔德順聽到千葉惠子都這麼說了,便點頭應了下來,“哎,好,那我就接下了。”
孔德順送來木棍,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這才接過蘇言手中的茶杯,退到了一旁。
千葉惠子走到孔德順剛剛站到的位置上,伸手握住染缸中的木棍,學著孔德順剛剛的動作搗著染缸中的布。
“孔師傅,您看我做的對嗎?”
孔德順喝了一口茶,探頭望著,不由得‘呵呵’一笑。
“對的,對的,惠子小姐就是聰明,看一遍就會了。”
“那都是孔師傅教的好。”千葉惠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側頭看向蘇言。
只見著男人面無表情,只是看著她手上的動作。
千葉惠子眉心微蹙,一走神,手上的力道便就變小了。
“力道不對。”
蘇言走上前,長臂一伸,從身後虛抱住千葉惠子,伸手握住千葉惠子的握住木棍的手。
千葉惠子一怔,目光微垂,余光中能看到男人的下巴,耳邊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的氣息。
“力道要均勻,不然染出來的布顏色會不一致。”
孔德順見著兩人親暱的舉動,不由得低下頭憨憨地笑著。
別說,這蘇先生和千葉惠子倒還是挺般配的。
春熙見此,驚的雙眸睜大。
蘇……蘇先生怎麼能跟這個女人攪和在一起呢?!
千葉惠子還未反應過來,男人便快速地鬆開手,退到了一旁,又和她拉開了距離。
若不是剛剛的感覺真切,千葉惠子倒還真覺得像是一場錯覺。
“誰在哪兒!”
蘇言轉身,望著門口。
春熙一嚇,收回頭,見著被發現了,只能悻悻地走了出來。
“蘇先生……”
春熙看向蘇言,悻悻笑著。
“春熙?”
蘇言望著不遠處的丫頭,眉心微蹙。
春熙是素婉的侍奉丫鬟,她來,莫不是、
“春熙你怎麼來了?”
蘇言剛想開口便聽見千葉惠子率先問出了口,只能按耐住自己想要走過去的衝動。
春熙聽到千葉惠子的聲音,笑容收斂,挑了挑眉梢,“我來找蘇先生。”
春熙望向蘇言,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