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哄著,見著蘇母的神情微微地有了點緩和,便再接再厲道:“為夫並不是只擔心那點錢,為夫的心裡面也甚是擔心仁甫。不過仁甫現在長大了,應該要學會自己獨當一面了。現在趁著這個機會去歷練歷練也好,磨練磨練可以成長的更快。即使我們以後不在了,仁甫他也不會受人欺負不是。”
蘇父握著蘇母的手,說的幾分的動容,抬手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唉,看來是真的老了,連眼窩都變淺了。”蘇父打趣著。
蘇母聽此,心裡頗不是滋味,伸手握住蘇父的手,“老爺,你別這麼說。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我都會陪著你一起走。”
蘇父聞言,心裡暖暖的,不由得握緊了蘇母的手。相伴一生,攜手一生,白頭到老。他這輩子,能遇到這麼個女人,也是值了。
——
清河鎮,葉家。
“咳咳…咳咳咳咳……”
“哎呦喂老爺您怎麼起來了?!”手端著藥剛繞過屏風走進內室的莊叔便見著半個身子趴在地上的葉乾鍾,不由得一驚,趕忙放下手中的盤子,跑了過去,將葉乾鍾攙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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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您這是幹什麼?郎中都說了,您要臥床靜養,您怎麼起來了呢?”莊叔幫助著葉乾鍾半躺在床上,只聽著葉乾鍾不停地咳嗽聲。
“您看您,不讓您動您非要逞強,咳的厲害了不是。”莊叔見著老爺咳嗽的厲害,這裡面也跟著急了起來,伸手在老爺的後背順了順,“老爺,您感覺怎麼樣?”
葉乾鐘擺了擺手,示意著自己好多了,便靠在床欄杆上,喘著氣,慢慢地才恢復了平靜,“景生怎麼還沒有回來?”葉乾鍾眉頭皺著,看向身旁的莊周。
莊周聽此言,不由得微微蹙了一下眉頭,想起春熙那丫頭回來說,少爺傷的很嚴重還沒有甦醒過來。莊周猶豫了一下,轉身將藥碗端了過來,“老爺,少爺估摸著是有事情耽誤住了。警察局的那些說不定還要少爺協助他們捉拿土匪呢,所以,老爺您現在要按時喝藥,將身體養好。不然少爺回來看到您這樣,會擔心的。”莊周輕輕地吹了吹,將盛著藥的勺子遞向葉乾鍾的嘴邊。
葉乾鍾半信半疑張開嘴喝下了藥,目光卻一直在打量著莊掌櫃,“莊周,你跟我有二十多年了吧…”
“可不,有二十二年了吧。”莊周笑道,“那時候跟老爺學做生意是我莊周這輩子最正確的決定。”
葉乾鍾推了推面前的藥碗,示意不喝了。莊周見此,只能將藥碗給撤了下來,“老爺,這藥您還是得按時的吃,這樣身體才能好轉…”
“景生他到底怎麼了?”葉乾鍾打斷莊周的話,強硬的語氣容不得莊周有半點的撒謊。莊周一愣,看向老爺,見著老爺那兒犀利的眼神,莊周知道是瞞不過去了,便垂下了頭將實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什麼?!”葉乾鍾一聽兒子受了傷到現在還沒有甦醒過來,不由得心裡頭一急,就要起身,“景生在哪裡?我要去見他!”
“老爺,您別激動,”莊周趕忙攙扶好要跌下床的葉乾鍾,“
老爺,少爺現在在蘇先生的院子裡,蘇先生會好好照顧少爺的。老爺您別擔心,鎮上最好的郎中張郎中也在那裡,老爺您就放心…”
“我怎麼能放心得下!”葉乾鍾急的直用拳頭捶著床板,“到現在我都沒有見到景生一面,你說你讓我怎麼能放心得下來!那群劫匪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景生落到他們的手中能有什麼好果子吃。還不知道我兒被打成了什麼樣子,到現在都還沒有甦醒過來…”葉乾鍾痛心疾首,直捶著自己的心口。
“老爺,老爺您別這樣,您好好的,我帶您去見少爺還不行嗎…”莊周連忙攔著葉乾鍾錘著自己胸口的手。
“真的?”葉乾鍾停下動作,看向莊周,“現在走,現在就走!”
莊周見著老爺那著急的模樣,知道老爺見子心切,也知道自己攔不住便點了點頭,“好老爺,我們現在去。您稍等,我去給您拿衣服。”
“好。”葉乾鍾連忙應著,心裡面早已經是安奈不住恨不得現在能長出翅膀飛到自己的兒子身邊。
“老爺,”莊周將衣服拿來,幫助葉乾鍾穿好,便叫來了幾個夥計,抬了一個坐攆過來,讓葉乾鍾坐在上面,抬了出去。
——
“少奶奶,您慢點。”春熙小心翼翼攙扶著下床來的素婉,生怕碰到素婉身上受傷的地方。
素婉握了握春熙的手,莞爾一笑,“春熙,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少奶奶您說的這是哪裡話,春熙照顧少奶奶這是應當應份的。”春熙心裡暖暖的,少奶奶人好,也能記得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好。能伺候到這麼好的少奶奶,春熙覺得自己上輩子許是做了天大的好事。
素婉握住春熙的手,手掌很暖,心更暖。素婉慢慢地挪動自己的雙腿,走到了軟榻旁,望著躺在軟榻上景生,素婉心裡一痛。
“少奶奶,少爺會沒事的。”春熙看出了少奶奶的擔心,不由得握了握少奶奶的手,想給她點安慰與支撐。
“少奶奶,您坐,我去看看少爺的藥好了沒。”春熙攙扶著素婉坐在了凳子上,便找個理由走了出去。望著坐在軟榻邊的少奶奶,春熙有些心疼,也不知少爺什麼時候能醒過來?春熙默然嘆息,轉身走了出去。
素婉伸手輕輕握了握葉景生的手,手心帶著溫熱,蔥長的手指只是輕輕地搭在她的手指間,“景生…”素婉鼻尖一酸,眼淚忍不住地湧上了眼眶,“你醒醒好不好…”
素婉雙眸低垂,眼中的淚似斷線的珍珠掉在了葉景生的手面上,輕輕地滑過在白皙的皮膚下留下了一個水痕。
——
“哎,春熙你怎麼出來了?”阿彌見著站在院子裡的春熙不由得快走幾步,好奇地問道。
“我瞧著少奶奶的神情應該是想和少爺單獨待一會兒,所以我便出來了。”春熙望了望東屋,雙唇微抿,“對了,少爺和少奶奶的藥煎好了嗎?”
“我家少爺正在廚房煎呢。”阿彌端著手中曬乾的草藥便轉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我也來幫忙。”春熙理了理袖子,便快步跟上了阿彌的步伐。
“好啊。”阿彌見著跟上來的春熙,傻傻地笑著。
“少爺,曬乾的草藥來了。”阿彌將手中曬好的草藥放到自家少爺面前。
蘇言抬頭看了看,又聞了聞。阿彌見此,打趣道:“少爺您也太仔細了,這些都是從張叔那兒拿來的,可沒得假的呢。”
“就你多嘴!”蘇言抬頭隨手拿起身旁的一個蘿蔔便朝著阿彌扔了過去。阿彌眼疾手快接住,在衣袖上蹭了蹭,便咬了一口,咯嘣脆。
“謝謝少爺打賞。”阿彌憨笑著,惹得蘇言和春熙也忍不住地跟著笑了起來。
“你不應該叫阿彌,你應該阿憨,憨傻的憨。”春熙上前將藥罐裡的藥給倒了出來,打趣道。
阿彌聽了倒也無所謂,聳了聳肩,“可以啊,老人都說傻人有傻福。”阿彌撓了撓頭,憨笑著。
“嗯,那你福氣肯定很多。”春熙見著阿彌這般憨傻的模樣忍不住地笑了笑,便端著藥碗就要出去。
“哎,春熙。”阿彌快步走到春熙的身邊攔住了她的路。
“幹什麼?”春熙不解地看向攔住路的阿彌。阿彌伸手從春熙的手中端過藥碗轉身便塞到了自家少爺的手裡,“少爺,你去吧。”
蘇言微愣,看著手中的藥碗,猶豫了半分終還是轉身走出了廚房。
“哎,蘇先生——”春熙要追,卻被阿彌拉住,春熙不解地看向阿彌,“我說你這個小廝怎麼這麼大膽,竟然讓自家的少爺去端碗送藥,你就不怕你家老爺夫人揍你嗎?!”
阿彌眉梢一挑,頗有幾分得意的神色,“老爺夫人才不會呢。再說了,你都照顧素婉小姐一晚上了,你不累嗎?”
“我…”春熙微微蹙眉,搖了搖頭,“不累啊。”
“騙人,怎麼可能會不累,”阿彌將春熙半推著推出廚房,“所以現在趁著沒什麼事快回去休息一會兒。”
“嗯?”春熙眉頭一蹙,目光直視阿彌,“不對啊阿彌,你今天怎麼這麼的怪?”
“怪嗎?沒有啊。”阿彌有些心虛地躲閃掉春熙的目光,“差點忘了我還要去挑藥材,挑藥材…”阿彌說著便要轉身進屋。
“阿彌!”春熙自是不讓阿彌逃避,跟著阿彌前後腳進了廚房,“阿彌,說,你是不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才沒有!”阿彌濃眉一皺,十分的委屈,“我…我從來都不會打什麼壞主意!”
春熙打量了一下阿彌,心中暗暗想著,“阿彌這話我信,瞧著他平日裡老實巴交的模樣,想來肚 裡也沒有什麼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