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站在桃花樹前繼續月下賞花,雖然今夜的月亮並不圓,但是月色卻很好。
月下賞花和月下賞美人是一樣的,越看越好看,而且還有陣陣的花香,比白天更濃。
兩人也不說話,君堯卻有些不安。
過了好大一會兒,她見燕皇沒有要回去歇息的意思,這才說:“皇上,更深露重,還請皇上早些休息吧。”
燕皇像是才回過神一樣,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君堯正要屈伸恭送皇上,卻不想他卻回了頭,問:“還不走?”
君堯愣了一下,皇上這是讓她跟著去嗎?
她只好應了一聲,跟他出了御花園。
王公公見消失已久的君堯竟然又莫名的出現了,而且還跟皇上一起出了御花園,頓時有些驚訝。
但是他卻聰明的什麼都沒說,在燕皇的身邊伺候了這麼久,他當然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了。
現在這種情況,就不該多問。
他壓下心頭的種種疑問,也跟著一起去了養心殿。
養心殿裡伺候的那些宮女見到君堯回來了也都十分的詫異。
她們還以為她死在了外頭呢,怎麼又回來了?
燕皇揮了揮手,王公公連忙讓那幾個宮女全都到外頭伺候著去,又彎著腰前來聽話。
燕皇說:“王公公,你先下去歇息吧,今夜讓她來守夜。”
“是。”王公公若有所思的看了君堯一眼,就倒退著出去了。
到了院子裡,他叮囑那幾名宮女說:“你們今夜都在外頭候著,君堯姑娘有什麼吩咐,全都要按照去做。”
“是。”幾個宮女都連忙應道。
君堯有些莫名其妙,因為她原先就是在浣衣局當差的,但是後來燕皇要去流沙國,她就被調過去在燕皇的身邊伺候著。
這次回宮,她好不容易編造了瞎話,糊弄了浣衣局的姑姑,可她怎麼這麼倒黴,剛一回來就被燕皇給撞見了?
不僅如此,她又被弄過來伺候皇上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她就又跟從前一樣伺候燕皇入睡,又抓了把安神香放在香爐裡,就退到外頭去守夜。
那幾個小宮女是坐在外頭的臺階上的,但是君堯卻是在幔帳的外頭。
她見燕皇睡下了,就出來對那幾個小宮女說:“這裡不需要這麼多人了,你們換班去睡吧,留下兩個就行了。”
於是,那幾個小宮女都紛紛跟她道謝,分班去睡覺了。
君堯就守在外頭,皇上也倒是一夜安安靜靜的,直等到王公公前來喊他上朝。
她這才到裡頭去伺候,幫他更衣,小宮女又端來了水,本來是想自己送給燕皇的,奈何王公公瞪了她一眼,她只好將水給放在了凳子上,規規矩矩的退到一旁。
君堯幫燕皇更了衣服,這才端起水來讓他洗漱,捧著痰盂的小宮女跪在面前,等到燕皇洗漱完了,這才跟王公公一起去上朝了。
君堯守了一整夜,這個時候也應該去睡覺了。
她剛躺下不久,王公公就打發小太監前來喊她過去問話。
君堯睜開眼來看到天都亮了,知道皇上這會兒已經下朝了,心裡想著莫不是還想讓她過去繼續伺候著?
她也沒多問,就跟著小太監來見王公公。
王公公面色有些嚴厲,問:“君堯,這些日子你去了何處?”
君堯不慌不忙地說:“皇上派奴婢去辦一些私事,所以奴婢回來的晚了。”
王公公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但是她把所有事情給推到了皇上的身上,他也不好繼續再多問。
很顯然,皇上並不打算追究她去了哪裡,去幹了什麼?
又或者說,皇上確實是知道她去了哪裡?
反正不管怎麼說他都沒有那個膽子去問皇上。
儘管這樣,他身為皇上跟前最得力的太監,還是得敲打一番,說:“不管以後去哪裡,你還是得知會雜家一聲,否則你一走,沒有人伺候皇上了,弄的雜家手忙腳亂的。”
君堯說:“此事太過於緊急,所以沒有來得及告訴公公,還請公公見諒。”
“不管怎麼說,你回來了就好了,以後在皇上面前好生伺候著便是了,莫要再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王公公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
“奴婢記住了。”君堯說話低眉順眼的,一點不恭敬的意思都沒有,王公公對她也沒什麼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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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堯啊,你也不要多心,雜家也不過是按照慣例得問上一兩句,你先下去歇著吧。”
“是。”君堯應了一聲就退下去了。
王公公是一個人精,他知道燕皇十分看重君堯,當然也不會得罪她。
但是,他也確實很好奇,君堯到底去了哪裡?去幹了什麼?
他心裡想著就又回到了御書房。
燕皇下朝之後就邀請臣子同他一起吃早飯,吃完飯就在御書房議事。
一直到半晌午,幾位大臣退去,他起身活動活動筋骨,沒見著君堯,就問:“君堯在何處?”
王公公便說:“君堯昨夜值了夜班,現在應該在歇息。”
燕皇聽到他這麼說,點了點頭,說:“回頭讓她貼身伺候。”
王公公心裡大驚,卻連忙應了下來,說:“是。”
他自己也暗暗的慶幸,還好沒有得罪君堯,否則他日她若是得了寵,那還不報復他?
君堯回去之後卻怎麼也睡不著了,腦海中不斷的想起元卿來,她覺得自己虧欠了他。
她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這麼傻的人,全心全意的為了她。
哪怕她殺了人家的父母,他還是願意幫助她逃走。
越想她心裡越不是個滋味。
其實換一個角度來說,她自己又何嘗不是一個非常傻的人,全心全意的為了燕皇。
她認為這是她的價值和意義,也是她的使命。
她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浣衣局的嬤嬤來了,她氣沖沖的進門,指著君堯就罵:
“好你個賤蹄子,你還在這裡偷懶?你的活都讓誰幹?
你還以為去伺候皇上幾天,自己就能當主子了?”
她說著就把皮鞭給往她的身上抽。
君堯哪裡能幹?
她一把抓住了鞭子,連忙說:“姑姑,你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