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燈光昏暗。
莫妮卡身著一襲普普通通的修女服，站在窗前，眼神略顯迷惘，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這時，外面忽地傳來了敲門聲。
莫妮卡猛然回神，剛要說話，門外的聲音已經提前響起。
“莫妮卡，休息了嗎？”
聽到這聲音，莫妮卡的臉色驟然一變，轉而流露一抹苦澀。
她走至近前，將房門開啟，輕聲道，“蘭德叔叔，您怎麼來了。”
門外站著一位身形修長健碩，有著一頭金色長髮的男子。
正是黑暗議會執杖長老，蘭德。
他沒有立即回答莫妮卡的話，而是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蘭德叔叔請進。”
莫妮卡趕忙讓開身位。
蘭德進入房間，隨即掃視四周，旋即將目光落在莫妮卡身上。
這才回答之前的問題，“黑暗議會的王座失蹤了，我這個執杖長老怎麼能坐得住。”
“蘭德叔叔，我……”
蘭德一擺手，制止了她，“不必說了，你所做的一切我已經知道。”
頓了頓，正色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我也懂，從總部偷偷跑來，也不過是為了見他一面，莫妮卡，我也年輕過，也喜歡過一個女子，所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說到這裡，臉色一肅，話鋒一轉，“但是，你要分得清輕重，以前我曾勸過你無數次，若你為了愛情，可以放下一切，離開黑暗議會，剩下的，我都替你扛著；反之，若你真的要帶領黑暗議會走下去，那就請你不要像小孩子一樣胡鬧！”
這番話，說的已經極重了。
莫妮卡沒有憤怒，而是愧疚的低下頭，“對不起，蘭德叔叔，我只是……只是……”
“你這樣做有想過黑暗議會的立場嗎？捲入長生門和諸神聯盟之間的紛爭，你不是在為了黑暗議會，你是在將所有人推向深淵。”
蘭德第一次對莫妮卡動怒，“不要認為這只是一件小事，夏天能把諸神聯盟滅掉嗎？若是不能，他會一直守護我黑暗議會嗎？我現在最後再給你一次選擇，離開，還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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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妮卡的身軀顫抖起來，心如刀絞一般。
糾結、猶豫、不捨等等情緒浮現心頭。
她猛地抬起頭來，“對不起，蘭德叔叔，下次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
蘭德冷冷道，“莫妮卡，我不是怪你幫助夏天，而是即便幫助，也一定要做的小心翼翼，重要的是，你不該來這裡，你能保證，我們議會中就沒有別的勢力滲透嗎？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眼中，若你安安靜靜待在總部，暗中幫助夏天，別人也很難察覺，可你竟然這麼冒失，誰不知道你與夏天之間的關係？你不是在幫他，是在害他，也在害你，若是捲入其中的話，不僅會讓黑暗議會萬劫不復，而且會連累教廷，我現在對你很失望，經歷過這麼多事情，你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成熟起來。”
莫妮卡眼眶一紅，淚花閃動。
有一絲絲的委屈，也有一絲絲的惶恐。
“明天就讓他們離開吧。”
蘭德不為所動，“你的失蹤，已經引起議會內部一些人的注意了，他們待在這裡並不安全。”
“嗯。”
莫妮卡低
低應聲，再次道歉，“我很抱歉，我……”
“不要說抱歉。”
蘭德面色稍緩，嘆了口氣，“莫妮卡，現在一切都沒有發生，所以你有機會說抱歉，可若是黑暗議會萬劫不復，你要和誰去說抱歉？”
頓了頓，他搖了搖頭，“我知道你很累，壓力很大，肩上擔子也很重，甚至從某方面而言，我都支援你徹底脫離黑暗議會，但既然你選擇坐在了王座上面，就應擔負應有的責任。”
……
“你說什麼？加快速度？”
房間內，紀寶瓶猛地站起。
縱是她見多識廣，此刻也流露出了極強烈的震驚之色。
在她的推測之中，夏天三丹貫通，內息之雄厚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他要想徹底蛻凡，將內息全部提煉精純的話，至少需要一年以上……這還是往快了說。
畢竟，她當年蛻凡之時，就用了大半年。
而在古籍記載中，大多數洞虛蛻凡的時間，也是差不多都是如此。
現在夏天竟然說，有了加快速度方法，怎能不驚訝。
“是什麼方法？”
“我推衍了新的呼吸法，先壓縮內息，自成周天，最後匯入丹田……”
夏天並未隱瞞，將經過非常詳細的述說了一遍。
在此期間，紀寶瓶的臉色越來越驚訝，越來越震驚。
到了最後，她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看著夏天。
不知該說什麼好。
數百次的失敗……別人不清楚這幾個字眼所蘊含的大恐怖，她怎麼能不清楚。
別說是數百次，普通的洞虛連一次都失敗都承受不住。
絕對沒有重來的機會，因為沒有人清楚，反噬之下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更遑論，將內息壓縮到極致，並且化無形為有形，那就是罡氣啊……在血肉中穿梭，誰能撐得住。
好半晌，紀寶瓶才說道，“呼吸法有沒有後遺症？”
“不知道。”夏天搖搖頭，“至少現在沒有感覺出來，我略有改進，準備融入各種樁法之中。”
“也就是說，你的丹田之中，內息化為了霧氣？”
“是。”
夏天撓了撓頭皮，尷尬一笑，“但很少，畢竟才剛開始。”
“不要不知足。”
紀寶瓶的眼眸之中湧現複雜之色，“你開創了先河，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已經足以開宗立派了。”
頓了頓，正色道，“你有把握能和戈乾抗衡？”
“我有把握，他比我的強大之處，區別只在於內息更加精純罷了。”
夏天眼中流露一抹冷厲，“上次他敗我，已經用出了全力，若下次對上，他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紀寶瓶沉吟著，而後說道，“若是這樣的話，也許師姐的計劃該變一變了，等她醒來再說，現在和我詳細說一說你推衍的呼吸法。”
“好。”
……
兩人幾乎一夜未睡，相互論道和印證。
約莫在凌晨五點的時候，裡屋的房門被推開，古海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無血，看上去給人一種大病初愈的觀感。
相比前幾日，她的情形要轉好許多。
“
師姐。”
“古師叔。”
夏天和古海齊齊站起，面色關切。
古海走來，示意兩人坐下，隨即看向夏天，“你怎麼來了？”
不等夏天開口，紀寶瓶搶先道，“師姐，夏天認為你該回華夏，哪怕先將傷養好再來也行。”
古海黛眉微蹙，淡淡望來。
紀寶瓶沒有心虛，正色道，“夏天的意思是，他去外面吸引注意力，由我護送師姐離開。”
夏天也趕忙附和，“是這樣的古師叔，我現在有把握抗衡戈乾，他奈何不了我……”
未說完，古海擺擺手。
她輕嘆一聲，“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此行的目的，是想要逼出馬丁身後站著的人，若我不重傷的話，對方不可能出現。”
夏天並不認同，說道，“若是對方看穿了呢？退一萬步講，即便對方出現了，古師叔你身受重傷，能敵得過嗎？”
“我自有安排。”
夏天搖搖頭，“我大約能推測出，古師叔的後手，秦嶺的師傅是其一，還有長生門暗中的高手是其二，再加上紀姨，說不定到時候你也強行出手，是這樣嗎？”
古海眼眸閃現異樣，沉默不語，隨即看向紀寶瓶。
“我沒有和他說。”
紀寶瓶無辜道。
夏天接著說道，“古師叔有沒有想過，我聽聞你們上次對決的時候，只是馬丁一人現身，也就是說，諸神聯盟同樣有大量高手未動……所以我認為，即便逼出幕後黑手，我們這邊的贏面也不大。”
“也許你說的對。”
古海清清淡淡應聲，話鋒一轉，“但有些事，你是不會明白的。”
說話間，她若有若無瞟了一眼紀寶瓶。
紀寶瓶心中一凜，隨即面色黯然。
兩人一直都在等待那個已經死去的人，出現在她們面前。
嗯？
這樣一幕落在夏天眼中，不由挑了挑眉頭。
他剛要詢問，古海忽然淡淡一笑，“好吧，我聽你的，讓寶瓶護送我回華夏，剛才我想通了，如今我受傷，其實在哪兒都一樣，說不定回到華夏釣出對方的機會更大，對方認為我們鬆懈，已經安全，趁勢給予我們致命一擊呢。”
“呃……”
夏天一呆。
猛然一想，的確有這個可能。
他張了張嘴，“要不古師叔再考慮考慮？就留在國外，我暗中守護著你們。”
噗嗤。
一旁紀寶瓶忍不住笑了。
古海也不自禁莞爾。
“不必考慮了，說定了，你去外面吸引注意力。”
古海眼中流露笑意，“不過在這之前，先和我說一說，你怎麼抗衡戈乾，又怎麼抗衡諸神聯盟的高手。”
“師姐，夏天這小子果然天賦異稟，他竟然推衍出了新的呼吸法，能夠加快蛻凡的速度……”
紀寶瓶毫不猶豫將夏天賣了。
聽聞之後，古海眼中同樣流露異樣，上上下下打量著夏天。
“很好，很不錯，不枉我和寶瓶看好你，夏天，千萬要小心，我和寶瓶能不能安全回到華夏，就全看你了。”
夏天嘴角一抖，他有些後悔。
而且……他感覺自己被套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