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
夏天毫不猶豫改了稱謂，就如同面對長輩那般，神色語態相當恭敬。
並非討好和巴結。
對方既然是長安李家的人，而他和柳清清之間的關係，於情於理都得執晚輩禮。
“哈哈，好，好。”
李婆婆笑的相當開心，眼角的魚尾紋更加明顯了，上上下下打量著夏天。
“其實我早就想來見一見姑爺了，果然和老爺說的那般，姑爺不僅一表人才，而且是人中之龍，比之你父親也不遑多讓，奇才！當世奇才啊……”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
再次讓夏天疑竇叢生。
她口中的老爺，想必就是柳清清的外公。
可她話裡話外透出的意思……似乎柳清清的外公見過自己？
而且對他父親明人似也十分瞭解。
思緒間，李婆婆又笑眯眯道，“姑爺，你要怎麼處理這些人？需要都殺了嗎？”
她的聲音平平淡淡。
她臉上的表情帶著溫和的微笑。
但她說出來的話，卻猶如一道道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
炸的梅家無兄弟駭然變色，炸的武琳身形顫抖，炸的武廣雙眸寒芒湧動……他自然也知道長安李家，但很可惜，直至現在也沒有認清這四個字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前，前輩。”
梅老大竭力壓制心中憋屈與惶恐，“我們此次奉命前來調查雪無名的死因……”
李婆婆抬眼望來。
梅老大身形一顫，立刻噤聲。
“老身剛才已經說過，我一早就來了。”
李婆婆並未動怒，聲音依舊不徐不疾，“我雖然年齡大了，卻還沒有耳聾眼花，小家夥，我家老爺沒來，你就這樣糊弄我一個丫鬟嗎？”
這句話說出，梅老大的眼皮頓時狂跳不已，滿臉苦澀。
丫鬟？
從某方面而言，對方的確是長安李家那個老人的丫鬟。
可若是讓人知道，眼前這個婦人曾是半個世紀前赫赫有名天象孔雀的話，只怕沒有人會坐得住。
關於這位天象孔雀，曾經留下諸多傳聞。
而最為接近的，便是她在年輕時候非常傾慕長安李家那位老人。
可惜的是，那位老人當時已經有愛人。
而孔雀卻甘願追隨老人，成為他的丫鬟，一直到如今。
說是丫鬟，但沒有人敢小覷。
當年她的戰力就強橫到了極點，如今半個世紀過去，誰又知道她強大到了怎樣的程度。
若是這樣的話，還不足以震懾梅家無兄弟。
而是眼前這位老婦人，曾經擊殺過不止一名守護者。
沒錯。
那時的守護者還沒那麼多規矩，行事方面囂張了一些，自認為在國內地位超然，無人可以比擬。
結果有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挑釁長安李家，就是被眼前這位老婦人當初擊斃。
很多人以為守護者聯盟肯定會上門復仇，結果令人大跌眼鏡。
別說復仇，那位掌控守護者聯盟的盟主，連屁都沒有放一個，這件事就此不了了之。
也正是因為如此，讓很多守護者記住了長安李家這四個字。
後來經過一些瞭解後，對長安李家更是諱莫如深。
“前輩，請聽我解釋。”
梅老大生怕對方暴起殺人，趕忙又道，“畢竟雪無名是守護者聯盟的人，我們並不想對夏天做什麼，只是讓他協助調查。”
“是嗎？”
李婆婆淡淡應聲，又道，“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我們長安李家的姑爺。”
咯噔。
梅老大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他很想搖頭說不知道。
可是他不敢，只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我們只知道他，他和柳小姐是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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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就是知道了？”
李婆婆緩緩點點頭，說道，“我剛才聽你們口口聲聲說什麼隱世家族的尊嚴不容侵犯，守護者的尊嚴不容侵犯，按著你的意思是，我長安李家的尊嚴就能被人隨意踐踏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
未說完，李婆婆毫無徵兆驟然冷喝，“不是這個意思是哪個意思！說！如果不讓老身滿意，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走，全都殺個乾淨！”
梅老大微低著頭，憋屈又憤怒。
“畢竟……畢竟死了一個守護者……”
“死了又怎樣！”李婆婆凝視著他，“別說不是我家姑爺殺的，即便是！你待怎樣！”
梅老大裂了裂嘴，卻是不敢言語了。
他生怕激怒眼前這位。
這絕對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
況且她背後還站著長安李家那個老人，絕不是他們敢輕易招惹的。
並不是說守護者聯盟怕了對方，而是雙方彼此之間有著許多糾纏不清的恩恩怨怨。
“動手的三個，自斷一臂。”
李婆婆的雙眸淡淡掃過梅老二等三人，而後移開目光。
她彷彿根本不在意梅家五兄弟會不會對動手，也不擔心動手三人敢違抗她的話。
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終於望向了武琳與武廣。
“至於你們……我家姑爺剛才那句話說的很對，你們兩個今日有血光之災，你們武家也有滅族之禍。”
狂！
強勢的一塌糊塗！
哪怕是夏天也暗自咂舌，並且再次改變了對長安李家的看法。
“前輩，請聽我說，我，我並不知道他是……”
顯然。
武琳也聽說過李婆婆的大名，更知道長安李家有著怎樣的地位。
“你無需解釋，也沒必要解釋。”
嗖。
話音落下，李婆婆動了。
她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仿似瞬移一般出現在武琳身前，一記手刀力劈而下，傳出嗤啦撕裂之音。
速度快得難以想象，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夠用眼睛捕捉她移動的軌跡。
武琳臉色大變，下意識舉劍格擋，喀嚓一聲，長劍崩斷兩截。
“哧”
又是一記手刀撕裂而來，噗的一聲，血光迸濺。
一條斷臂沖天而起。
血水染成了一副潑血的畫面。
“啊……”
武琳淒厲的慘叫著，飛快後退。
但她卻快不過李婆婆，只是剎那便被追上了。
“噗。”
又是一記手刀劈落，分明是血肉，但在劈落之時卻彷彿變成了百練的精鋼。
一抹殘影擦著武琳的頸項飛過，一顆頭顱自胸腔跌落。
“啊……不可能！”
在這短暫的瞬間，武琳飛起的頭顱還發出了絕望的淒厲尖叫。
她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實，自己竟然被兩招擊殺了。
帶著不甘與不信，頭顱劃過一道驚豔的弧度，血水染紅了天空。
“砰！”
李婆婆一腳將無頭的屍體蹬飛出去，身上未沾染半分血水，而後回過頭來，目光溫和望著已然陷在呆滯中的武廣。
“該你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