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被人在自己面前一拳打爆了腦袋，如果說古鎮江不憤怒，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自始自終都沒有站出來喝問。
不是不敢。
而是不能。
因為他認識那名拎著自己兒子的中年人。
和道袍男子一樣，都是守護者。
所以他更加清楚，兒子古文山所作所為被守護者確認之後，會是怎樣的下場。
十死無生！
無論是勾結外來勢力，還是謀害明戰這樣的軍中大佬，任何一條，都沒有生的希望。
相比於外人，他自然清楚，守護者內部並非鐵板一塊，亦有各自的陣營和立場。
所以哪怕這個叫無為的守護者，在面對那兩個人時，也只能老老實實的閉嘴。
並非低對方一等，而是這件事本身不佔理，若真的計較起來的話，只怕無為也難辭其咎。
“鎮江，節哀吧。”
名為無為的道袍男子輕聲安慰。
古鎮江緩緩點了點頭，只是臉上依舊掛滿了悲愴。
“鎮江，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
無為輕聲嘆了口氣，斟酌一下，又道，“我希望你這件事就此作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聞言。
古鎮江微微一怔。
緊接著，他的臉色猙獰起來，“無為先生，這件事的確是文山做的不對，可那夏天呢？也要讓我服軟嗎？他殺了我孫子，又來大鬧我古家，現在這個局面，就是那個小野種一手造成的……”
“鎮江！”
無為加重了語氣，神色之間變得異常認真，“我這次破壞了規矩，已經烙了口實，你也知道，守護者內部的情況，如果你要報復，成功還好，可如果失敗，而且不佔理，下一次……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你若被殺，也不會有人為你和你們古家出頭，哪怕你們古家對守護者做了很多……”
這句話說出，古鎮江的臉色不由陰沉下來，可他的眼中卻閃過一抹慌亂。
“恐怕你也應該知道了夏天的身份。”
無為話鋒一轉，又道，“他是九大霸主之一，你真的認為古家能與他抗衡嗎？”
九大霸主。
這是古鎮江剛在不久前從古文山口中得知的訊息。
只是這個訊息還未來得及消化，夏天便殺上門來了。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浮現一抹不甘，“無為先生，既然他身為九大霸主，難道你們守護者就……就任由他在國內胡作非為嗎？”
“我們當然不會讓他胡來。”無為眼中閃現一抹凌厲，旋即收斂，“但他做的事都沒有觸及底線，而且他本又是華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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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話沒有說，又道，“這就是我勸你放下的原因，至少暫時放下，你好好考慮一下，最好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否則我也保不了你啊。好了，我走了。”
說完之後，無為掃了一眼四周的古家眾人，再次搖搖頭，邁步徑直離開。
古鎮江怔怔癱坐在地上，臉上神色十分復雜，時而猙獰，時而憤怒，時而滿面怨毒，時而又流露一絲畏懼。
……
“夏天，我想和你談談。”
街邊，乾雲追上了正準備打車離開的夏天。
“談什麼？”夏天冷冷望來。
“我知道關於當年的事情，你對我不滿，可是我那麼做都有自己的苦衷……”
眼看夏天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乾雲苦笑一聲，又道，“我想告訴你的是，事情並沒有表面那麼簡單，守護者也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狹隘和不公正。”
“我知道。”
嗯？
乾雲一愣，跟在旁邊的姜洛神也投來詫異的眼神。
“呵。”
夏天嗤笑一聲，“那個叫無為的，雖然殺意濃烈，可是每次出手到關鍵時刻，他都會刻意收斂力量。”
停頓了一下，他斜睥著乾雲，“否則的話，最後那一劍，真以為你能救得下他麼？”
“呃……”
乾雲嘴角一抽，竟然無言以對。
而夏天則向著姜洛神點了點頭，笑了笑，一矮身鑽進了計程車。
上車之後，他臉上的笑意收斂，眉宇之間浮現重重疑惑。
他還有很多事情未想通。
望著計程車離去的方向，乾雲搖頭嘆了口氣。
他同樣有許多未解之處。
“我們也走吧。”
……
當乾雲也離開之後，街道的轉角緩緩走出兩個人。
正是之前先一步離開古家的面紗女子與長袍中年。
“還是讓她跑了嗎？”女子輕聲開口。
聞言。
中年面色一肅，趕忙道，“是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
“這與你無關，是這個深淵太過狡猾了。”
女子微微搖首，“不過也不算全部失敗，至少將她在京城的所有人手全部剷除。”
停頓一下，她嘆了口氣，“那個女人想要挑起夏天與古家的仇恨，然後利用守護者殺死夏天，而我們將計就計，想要徹底拔出深淵在京城的所有暗勢力……我本以為那個女人會暗中來古家呢……”
她沒說下去，而是緩緩轉目。
中年也轉身望去。
無為的身影緩緩出現在視野中。
走至近前，他面色恭敬的微微躬身，“大人。”
“做的不錯。”
女子的語氣輕快了幾分，雖然面紗遮臉，但一雙眸子中卻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問道，“你使了多少實力？”
“呃……”無為先是一怔，旋即苦笑一聲，“全部。”
嗯？
聞言，女子微微一怔。
長袍男子更是詫異望來，甚至下意識道，“全部？”
“是。”
無為再次苦笑，“大人，夏天和您預料的那樣，缺少生死大戰，所以他很快突破了，但是……他連破兩個境界，已是達到了至人後期，我……”
“至人後期？”
長袍中年同樣很驚訝，而面紗女子的眼中再次流露出發自內心的欣喜。
“非常好，非常不錯……這樣一來，他參加殺生大會，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了。”
停頓一下，她收斂笑意，正色道，“最近看著點古鎮江，對了，別讓他察覺到異樣，這個人我還有用。”
無為恭聲道，“是。”
女子看向中年人，“你找個機會去和乾雲聊一聊。”
“是。”
女子的目光掃過兩人，淡淡道，“殺生大會的重要性，你們也知道，所以，我不想出現任何差池。”
聞言。
兩人神色一凜，齊齊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