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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截孔打張 武裝紅妝(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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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出發到母校招聘自己員工,晚上才有空趕了一章,抱歉。www.tsxsw.com明天是正式招聘會,要完成面試及複試,更新可能也在很晚。到週日就會重新恢復穩定。另外,下一章正式開始甘肅及陝西的戰爭,紅妝部分應該渲染夠了。)在平涼隴東道公署後院的晚宴上,蘭花花是全場的焦點。穿上夏聽白特意準備的新衣服,她像上天賜給凡間的小精靈,所到之處,總能引起一陣陣讚譽和歡呼。她似乎也更活躍了些,一邊拉住夏聽白的手,一邊扯住蘭花的衣角,有時也會露出特屬於孩童的純真微笑。

蘭花也打扮得很美,她的視線總是緊跟著女兒,目光中有喜悅、欣慰等諸多難以言明的情緒在。

吳安平在一旁笑道:“這多好!苦難終究要過去,幸福總會來敲門。”

夏聽白點點頭道:“我這才明白,一個不經意的決定,對於其他人來說,那種影響有多深刻。”

這時,吳安平看著蘭花母女,突然道:“你看她一直在叮囑蘭花花,要蘭花花一定要聽你的話。我怎麼感覺,蘭花好像認為自己要失去女兒。你以後得注意一些,不要讓蘭花認為你是在奪走她的寄託,或許為女兒的將來她會沉默,但如果讓一個母親去忍受這樣的折磨,這可是大罪過。”

夏聽白也道:“放心,我不會再犯同一種錯誤,我的善意會有節制的表現出來,不會再讓蘭花誤會我的。”

…………

第二天上午九點,吳安平到了白廟機場。跑道已經修整完畢,可以滿足前鋒戰機的起降要求,所以飛行支隊將移駐平涼,以靠近和支援前方戰場。

前鋒戰機作為斯圖卡的前期實驗型號,還存在著許多不足,目前的載彈量只有兩百公斤,再加上數量只有十幾架,這都使得飛行支隊,暫時還無法成為一支可以左右戰爭走向的決定性力量。當然,隨著技術工人的不斷培訓,從事戰鬥機生產製造的人在不斷增加,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西北人民解放軍的戰鬥序列中,便會出現一支成規模的空軍部隊。

到十點左右,東方天際出現十幾個小黑點,而隨著這些黑點越變越大,空氣中傳來了連綿不絕的巨大轟鳴。等這些黑點完全顯露出猙獰的輪廓,吳安平和警備師戰士們,立刻認出這正是飛行支隊的前鋒戰機。

自從吳安平將修建白廟機場的事,通報給暫時負責飛行支隊的譚根後,在偵查敵情之餘,透過高空觀察,對於這個機場的位置,所有飛行員都已經瞭如指掌,根本不用擔心找不到地方降落。再加上警備師在地面放置了一些比較醒目的提示物,更為飛行支隊辨別地理提供了不少方便。

戰機在呼嘯聲中次第降落。

第一架前鋒戰機的艙門開啟,譚根從中跨了出來。吳安平連忙帶人迎上。

到了近前,譚根神情古怪地問道:“安平,聽說你身邊多了個女人?”

吳安平又尷尬又驚訝,沒想到夏聽白的事情居然也傳到西峰去了,他紅著臉勉強道:“是我的機要秘書……”

譚根大笑道:“機要秘書?要真是機要秘書,怎麼會和你睡到一間屋子裡去?好了,你就別再隱瞞了,這件事,你們那幾個毛頭參謀,在給西峰通報戰局的時候,早順便幫你宣傳了。要我說,這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的,家國天下,家國天下,可見這找個女人成家也是極重要的一件事。”

吳安平可不願在這上面糾纏,忙打岔問他西峰的事。

譚根提到了兩個好消息。

軍工方面,由於26式坦克的出現,技術人員受到啟發,參照吳安平的資料,成功仿製出了一款履帶式裝甲車和一款輪式裝甲車,目前樣車已經製造出來,正在緊張測試中,一旦透過測試,就可以定型生產。

另外一個好消息是,北風重工成功仿製出載重卡車,而且由於技術資料先進且全面,這款卡車的載重能力達到了三噸,比美國貨還強。另外其他各型車輛的仿製,也到了關鍵時期,相信很快也會有成果出來。

這兩個訊息確實讓吳安平興奮,他一直有組建全機械化軍隊的設想,裝甲車及卡車的試制成功,讓這個設想離真正實現更近了一步。

譚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到目前為止,飛行支隊還只是用來偵察敵情,甘軍剛見到還有些畏懼,現在知道我們的鐵鳥不下蛋,已經開始對著戰機叫囂嘲笑了。現在,跟張兆鉀、孔繁錦的決戰眼看就要打響,總該讓飛行支隊發揮一下真正的作用了吧?”

吳安平笑著答應道:“這是自然,就是你不提,我都會這麼要求的。”

西峰建築在平涼的營造分部,已經進駐白廟機場,開始修建相關附屬建築,除了跑道,周圍幾乎全是工地。在這個軍用機場沒有完全建好前,飛行支隊的指揮中心還是要設在平涼城內,於是,吳安平乾脆讓譚根同樣住進了公署。

中午吃過飯,兩人正在探討飛行支隊在戰爭中的作用,突然,一個警備師的戰士抹著眼淚慌慌張張就闖了進來。

“怎麼了?”吳安平心頭猛跳了一下。

那個戰士哭著回道:“總司令,蘭花她上吊了……”

吳安平大驚道:“怎麼可能?”

那個戰士接著道:“上午還好好的,夏小姐帶蘭花花去柳湖玩耍,蘭花也一直跟著。但吃中飯時,見蘭花不在,我們就去找她,結果就發現蘭花上吊了。”他一邊說一邊哭,袖子都溼了,眼淚還是不住湧出來。

吳安平鼻頭一酸,卻硬忍住,拉住那戰士道:“走,快帶我去看看。”他已經忘了譚根還在旁邊。譚根雖不知道蘭花是誰,但見此情形,也知出了大事,就緊跟著兩人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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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吳安平最後一次見到了蘭花。

新衣物被放置在床邊,疊得很整齊,蘭花換上窯洞時那身裝束,雖大塊的補丁打著,卻洗得很乾淨。她閉著眼睛,頭髮攏得很齊順,面孔很安詳,再不見以往的淡漠,眉宇之間似乎殘留著某種欣慰和喜悅,但脖頸間卻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勒痕,那麼深,那麼決絕。

夏聽白在,羅素研在,還有十幾個警備師的戰士也在,他們在哽咽啜泣。只有蘭花花不在,沒有人敢告訴她,就算她已經感覺不對,一個人默默坐在前院的臺階上,輕聲喚著阿孃。

見吳安平進來,夏聽白哭泣著撞進他懷裡,不住道:“為什麼會這樣?苦難已經結束,不是嗎?為什麼還會這樣?她求我照顧蘭花花,難道就不知道,對於蘭花花來說,誰也代替不了她這個阿孃嗎?為什麼她要死?你告訴我?為什麼?”

夏聽白伏在吳安平懷中,泣不成聲。蘭花既然去了,答案是什麼已經不重要,只是她留在人們心頭的記憶,或許除了時間,並無其他手段消除。

吳安平紅著眼睛,撫著夏聽白的頭髮道:“或許在她看來,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脫吧。”

當天下午三點到五點,警備師第一團、第二團陸續自崇信及涇川趕回了平涼,吳安平到營地看過後,一方面要他們抓緊休整及整備,以便明日西進,一方面又從中抽調了幾十個戰士,要他們幫忙修築蘭花的墳塋。

天氣漸熱,蘭花還是儘早入葬為好。

這個夜晚,夏聽白將蘭花花接過來一起睡。

吳安平在另一張床上,思緒凌亂,怎麼也睡不著,而細聽夏聽白和蘭花花的呼吸,便知道她們或許也正大睜著眼睛,同樣無法入睡。

突然,蘭花花問道:“乾孃,我阿孃死了,是嗎?”

夏聽白壓抑住酸楚,不讓自己發出異樣的聲響,回道:“沒有,她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一個很美的地方。”

蘭花花沉默片刻,又道:“那就是死了。阿孃說過那個地方,還說阿爹也在。”

夏聽白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發出聲來。

蘭花花突然輕聲哭泣道:“我想阿孃。”

吳安平再也聽不下去,幾步衝出屋去,蹲在臺階前大口地呼吸。

入葬選在第二天上午。

蘭花的墳塋被安置在城西那座土崖之上,由於她丈夫的屍骨無法找回,所以能夠告慰死者的夫妻合葬無法實現,土崖上只這一座孤伶伶的墳塋。這次夏聽白將蘭花花也帶來了,在入殮前,棺木開啟,蘭花花見了阿孃最後一面。她能理解這一切意味著什麼,趴在棺木上哭得死去活來,直到夏聽白勸她說要讓阿孃放心,才勉強抽噎著退開。

入殮祭奠之後,又在墳塋前停留片刻,一行人才失意離開。

到了崖邊,吳安平突然看見,一個男人沿著山道跌跌撞撞朝這邊搶來。他身形踉蹌,邊跑邊哭喊著“蘭花”,好幾次都差點摔到崖下。到了近前,吳安平便認出了這人,正是曾在蘭花家窯洞見過的劉根生,只是他現在有些神情恍惚,形容更見消瘦乾癟。

劉根生對吳安平他們視若無睹,連滾帶爬就闖了過去。他幾步撲倒在蘭花的墳塋前,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來,邊哭邊扇自己的耳光,一下一下,打得很狠,只兩下血水便自嘴角溢位來,很快鼻青臉腫已不成人形。

吳安平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嘆了氣,招呼大家徑自離開。

下去沒多遠,就聽見土崖上傳來一陣蒼涼悲鬱的歌聲:“青格靈靈個天,綠格盈盈個地,粉撲撲的個頭巾,蘭花花脖頸上系……”而隨著那歌聲,一個眉目生動的蘭花,彷彿就幻現在天際,穿著藍底小碎花的褂子,披著粉色的頭巾,正笑盈盈地看著大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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