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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長汀縣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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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隨便看了一會兒便道:“掌櫃的,你這店鋪裡最貴和最便宜的需要多少銀子?”

“這個……最便宜也得好幾十兩銀子,貴的差不多的要一千兩。”

宋慈震驚,自己一年的俸祿也買不起最貴的,看來,這些東西都是給有錢人準備的。

“掌櫃的,那不知道你這裡生意怎麼樣?前來購買的人多麼?”

他嘆息道:“好什麼好啊,生意差極了,一天下來,大部分都是購買最便宜的,最貴的?呵呵,那個鑽戒放一年了,也無人問津。”

“這個……或許是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吧,若是你便宜一點,降價十倍,我想生意還是不錯的。”

掌櫃的道:“公子你可真會開玩笑,要是降價十倍,我這生意還要不要做了?估計都得虧死。”

這一點,宋慈倒是理解,畢竟,做生意就是為了掙錢,又不是施捨百姓,沒有人可以承受得了。

圍著櫃檯轉了一圈,宋慈道:“我聽說在不久之前,掌櫃的店鋪裡被人盜竊了,不知道,這件事是否屬實?”

宋慈不提此事都還好,這麼一說之後,掌櫃的就傷心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道:“公子,現在的生意難做,銀子也難賺,不僅稅收高,而且還有盜賊光顧,你說,我可怎麼活?”

“怎麼,聽掌櫃的意思,你損失比較慘重?”

“可不是嘛,一夜之間盜了我價值八百多兩的首飾,還是成本價,如果算上銷售,差不多要數千兩。”

這個代價,宋慈覺得有些大了,損失太重了,很少有人能夠承受。

“那麼掌櫃的,不知道你報案沒有?衙門調查了嘛?”

“報了報了,怎能不報,我這小本生意要是不報案,那盜賊豈不是還要前來光顧?你說是不是?”

宋慈連忙點頭,“那衙門又抓到兇手沒有?贓物有沒有給你找回來?”

掌櫃的神色又變得沒落了,一下子就彷彿老了好幾歲。

“公子,盜賊是抓到了,可是,這贓物卻是找不到了啊,據說盜賊拘捕,被關入牢房之後逃獄,發生意外死了。”

轟的一聲,宋慈腦海像是被無數個天雷轟炸,令的他身體夢然一震,像是要倒了一般。

這是不是就說明,這個知縣大人把盜賊抓獲之後,把鍋扔到了盜雞賊的身上?

這個可能性非常大,宋慈敢肯定,此事絕對與這個知縣有關。

宋慈道:“掌櫃的,這件事你就沒有一點懷疑?比如,知縣私吞贓物?找一個假兇手,故意殺死之後,來一個贓物無法追回?”

掌櫃的被嚇了一跳,臉色都變了,十分嚇人,像是苦瓜色。

“公子,這個玩笑你可不能亂開,萬一被知縣知道了,我可就完了,造謠罪,在大宋同樣不輕。”

宋慈乾笑道:“不好意思掌櫃的,剛才是我糊塗了。對了,你的這個大門有沒有換過?”

他接連搖頭道,“盜賊技術十分高明,他只破壞了鎖頭,大門根本就沒有事。”

又聊了許多,三人走了出去,宋慈看著文成文武他們,“你們二人,立即去詢問一下另外兩家被盜店鋪,主要是盜賊的身份以及最後的下場,知道麼?”

“好的大人。”他們走了出去。

宋慈幾人又走向住所方位,忽然他又停下了身,“小月瀟湘,走,我們立即趕到這個盜賊家中看看,我想,如果他真的是兇手,在盜的大量財務之後,定會給家裡一些,甚至是置辦房產。”

他們三人也反應了過來。

“大人,你的意思是說?”

“不錯,宋某已經找到某些線索了,憑藉這這些零碎的記憶,我想,想要扳倒這個知縣應該不是問題。”

他們立即行動,約莫著半個時辰以後,終於來到了目的地,喪事正在進行,但是並沒有多少人前來,只有附近鄉親在幫忙。

已經好幾天了,也到了安葬的時候,農村一直就有三天下葬的風俗,都是莊稼人,怎能破了?

進到屋中,宋慈幾人點燃香蠟拜祭,緊接著來到一旁看著老婦。

宋慈道:“老人家,你兒子這是要安葬了嗎?”

她聲音沙啞,抬起頭看著宋慈,兩眼已經紅腫,白髮人送黑髮人,可以想象她是多麼的傷心。

“都已經好幾天了,怎能不能安葬?據說啊,五天不下葬的人,下一世會轉世成為啞巴,你說,老婆子我怎能忍心自己兒子這樣?”

宋慈點頭表示理解,有鄉親端來茶水,宋慈接過道謝。

“老人家,我看你這兒子正直壯年,你屋裡卻是破破爛爛,為何,他就沒有置辦一些傢俱?”

“置辦傢俱?醒醒吧,他只是一個盜賊,哪裡有錢給辦傢俱?就是能吃飽飯都不錯了。”

宋慈又懂了,一個盜賊在道歉之後,必定要把值錢物品拿一些回家,花不了,或許也會找個地藏起來。

但是這個案子中,死者顯然並沒有這樣,他是在畏罪潛逃的時候被抓的麼?那麼,為何沒有找到贓物?

宋慈的腦海,一條一條的線路也已經清晰起來了,他懂得更多了。

“那麼老人家,衙門的人那日來抓人的時候,是否來過家裡?又或者,他們是在外面將人所抓捕?”

“這個……來了來了,除了把屍體運回來之外,他們還是在屋裡抓走我這兒子,大人此事你是不是也覺得有冤枉?”

假設,這個死者真的是兇手,那麼,他為什麼不潛逃?同時,距離最早的案子已經過去許久了,盜的數百兩銀子,為何他不給家裡置辦房產或者傢俱?同時,他都已經如此有錢了,為何連雞鴨也盜?

宋慈點頭道:“宋某正有此意,老人家,那麼這些衙役來之後,有沒有在家裡搜查過什麼東西?”

她想了一會兒,連忙道:“沒有沒有,他們什麼也沒有找,什麼也沒有問,直接就把人抓走,數日之後又把屍體運來,說他逃獄發生意外,已經死了。”

宋慈懂得更多了,他已經知道了,此案絕對冤案,謎團正在一點一點被揭開,局勢也越來越明朗了。

又詢問了許多,宋慈也有了離去之意。

“老人家,明日的時候,你來到懸崖門口吧,宋某明日要替你兒子申冤。”

“是大人,多謝大人了。”

從此地離去,宋慈等人準備原路返回,已經許久了,希望文成他們已經得到線索。

秦小月問道:“大人,是不是這就代表這個案子你已經有了線索?明日的時候,就可以破案了”

宋慈道:“天機不可洩露,走吧小月姑娘,我們回到住所等待文成文武他們,明日,就可以去到衙門了。”

返回到屋中時,二人已經回來,此刻正在坐地等候。

“大人,我們兄弟已經詢問過了,這個案子確實有懷疑,另外兩家失主也是得到訊息,兇手逃獄而死,失物無法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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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道:“宋某早就有了這個疑心,你說,這個知縣一年的俸祿已經不少了,他為什麼還是如此大的膽子?莫非,真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眾人沉默,盧生開了口,“大人,你還是太低估人類對財富的追求了,他們為了銀子,什麼事都幹的出來。”

這一點宋慈自然知道,這就是人類,為了錢,都已經瘋狂了。

任遊道:“大人,我們何不把這個知縣拿下之後,直接禁止外邊的人鬥蛐蛐?蛐蛐誤國啊,你看這長汀縣百姓,都快已經瘋狂了。”

聽得這話時,宋慈深吸一口氣,他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這些人心中哪裡還有大宋?哪裡還有這個國家?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

雖不到大宋滅亡時,但是,卻是已經感受到了即將滅亡的那種傷感,這種感覺,市井之徒永遠都不會懂。

宋慈一拍桌子,震的手掌發疼,“一個蛐蛐,就弄得整個長汀縣亂成一團,若是把整個大宋傳開了,那豈不是要加速滅亡?”

“大人,這個蛐蛐,究竟是誰弄出來的?為什麼上到知縣大人,下到平民百姓都在玩?此物,究竟有何吸引人之處?”

宋慈搖頭道:“宋某也不知道,但是,這個蛐蛐,我是一定要打壓下去,還蛐蛐,活人豈能被這個昆蟲給玩死?而且,還是在大宋最為危難之際。”

長汀縣城,一個十來歲的娃娃行走在街道上,他滿頭大汗,不斷用右手掌心擦去額頭的汗珠,忽然間往前跑出了幾步。

不大一會兒就已經來到一個倉庫外,緊接著快速跑進,來到幾個看守倉庫的倉管身前,笑道;“幾位大人,你們要的蛐蛐來了,你看此物,體格健碩,個頭要大,簡直就是蛐蛐界的霸主啊!”

這幾個看守大門的倉管一看,立即笑道:“公子,此物可真是不錯,不知道是哪裡獲得?”

賈似道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這是……這是我在外面花了一夜時間所找到,剛才還有人要出十兩銀子購買,當時我還沒有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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