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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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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慈,本官承認不是你的對手,事到如今,本官什麼都招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不過本官還有一事不服,你可知道你的七八個手下乃手下是如何而死?”

這是宋慈的痛,他最愛惜手下將士,如今死了還幾個,他怎能不傷心?

“何荼,如果你還有什麼遺言,那就說了吧,其實,宋某之前就有過懷疑,只是不願意相信手下會背叛自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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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荼狂笑三聲,非常尖銳,“宋慈啊宋慈,枉你還是提刑官,又是刑部司長,可是你一定想不到,你的手下竟然自相殘殺,這一點,你可已經料到?”

宋慈冷著臉,低語,“何知縣,宋某就想知道,你究竟給了他們多少錢?為什麼……為什麼就心甘情願願意出賣宋某?”

“多少錢,其實也不多,只有一千多兩而已,宋慈啊宋慈,你的確是個清官,可是吧,你不是一個好官,你可知道你的這些屬下跟著你如此久,只能圖一個溫飽?你不覺得你很過分?”

宋慈沉默,他已經感覺出來了,高薪養廉,可以實行了。

“宋慈啊宋慈,你看似已經贏了,可是你已經輸了,輸在了為人處事上,看看吧,你的這些人,假以時日你若是在不做改變,恐怕他們會一個一個的離你而去。”

宋慈道:“多謝告知,既然你們二人都已經認罪了,那好吧,來人啊,將何荼與高輝拖到衙門口處斬,同時沒收全部家產。”

就在這聲音落下時,大堂內有兩人走進,正是文成文武,此刻他們來了,帶著慚愧,帶著後悔,面對宋慈時,更是心如刀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宋慈也是冷冷看著他們,心裡似乎已經平靜了許多,作為中年人,做錯了事,已經有能力為自己負責了。

兩人跪地不起,文成哭泣道:“大人,我們……我們兄弟二人感覺對不起你,我們對不起理宗皇帝,對不起大宋……對不起……”

宋慈將他們打斷,隨即道:“你們呀,昨夜我不是讓你們去買酒了嘛,為何……為何此刻還要回來?”

何荼狂笑,“宋提刑,莫非你這是要包庇手下?告訴你,你的這些將士,都是這兩人殺的,莫非你想放他們走?”

宋慈臉無血色,內心很不是滋味,文成文武哭的更加傷心,他們無臉面對宋慈,無臉面對軍營中的任何一人。

文武哭的十分傷心,宋慈看的一陣肉疼,做錯了事就應該得到懲罰,尤其是還殺害了將士,這一點不可原諒。

這就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對錯只在一瞬間。

“宋提刑,我們的宋大人,這些人已經當庭認罪,你若是不按大宋律令處置,恐怕是許多人不服,尤其是卑職,怎麼樣?到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還有,卑職對你帶來的屍體也有疑惑,你確定這就是死者趙選?”

宋慈一個眼神,秦小月等人立即把白布撕開,緊接著露出五官,高輝得知心裡有愧,於是跪地不起。

“何荼,此人是不是趙選,我想高輝已經給出答案了,但是,宋某從他身上找到一處傷口,此乃致命……”

“不用不用了宋提刑,卑職一切都招了,我就想問你,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就想知道,你的這些手下犯法,會不會也是與我等同罪?”

宋慈直勾勾盯著對方,今日文成文武是難逃一死了,諸葛亮揮淚斬馬謖,自己又怎能放過文成文武?這樣一來,天底下百姓會怎麼看待自己?自己豈不是也成了貪官汙吏,蛇鼠一窩的人?

秦小月與瀟湘紛紛前來說情,宋慈一一不予理睬,他也是心疼萬分,除非是可以令得死去的將士活過來,不然這死罪真的是難逃一死。

宋慈強忍怒氣道:“文成文武,宋某問你們,你們二人此刻可知罪?”

“大人,我們知道錯了,不求大人原諒,只求大人給個痛快,否則,我們兄弟二人心裡永遠都會有愧。”

宋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心裡一片淒涼,不捨與傷感同在,此刻他不得不下了一道最為難,以及最不願下的命令。

“文成文武,你們二人執法犯法理當罪加一等,你等不僅收受賄賂,還殺害同朝將士,實在是罪不可赦。”

“來人,將文成文武還有高輝以及何荼和書史帶到衙門口砍頭示眾。”

眾人被帶出去了,宋慈不敢去見到那樣一幕,他心裡有血,何荼的嘲笑聲緊接著傳了過來。

“宋慈啊宋慈,卑鄙服了你了,連跟了你十多年的手下也殺,呵呵,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聽得這聲音,宋慈十分難受,他也不想,但是自己怎麼不以身作則?若是被傳了出去,那可怎麼了得?

文成文武從寧宗皇帝時期就跟著自己,這些年來就算沒有功勞也得有苦勞,可是這殺人罪不可赦免,不能因為立下戰功就免了,否則豈不是有更多的人學樣?

衙門口,許多道喊叫聲傳開了,幾顆人頭落地,宋慈知道了,文成文武也已經死去了,再也無法見到鮮活的人了。

秦小月走了過來,“大人,你……”

宋慈聲音軟弱無力,像是用盡所有力道發出的一樣,“小月瀟湘,能否幫宋某一個幫?把文成文武送到樹林中埋葬去了吧,分開咱們的幾個將士,切記千萬不要葬在一起。”

二人點頭,走了出去。

此刻間,宋慈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空了,什麼也沒有,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是因為文成文武的死?還是因為最近傷心過度,導致壓力太大?

他不知道,也不知道大宋究竟還有多少貪官汙吏沒有被除,同時也知道自己還有很遠的路要走,短時間之內,是無法停下來歇息了。

不知不覺中,宋慈已經趴在桌上睡著,等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蘭竹縣的軍營裡面,此刻正躺在床上。

他從床上起來看了看,屋裡就自己一個人在此,桌上有飯菜,還是熱乎乎的,並沒有冷卻。

宋慈的確有些餓了,於是坐上桌開口吃飯,很快夫人連氏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夫君,你可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剛才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不就是一覺睡到了蘭竹縣麼?”宋慈不以為然。

“其實,夫君是昏迷了過去,直接從梅州縣昏迷到了蘭竹縣,要不是小月和瀟湘姑娘,恐怕你已經是……”

宋慈淡淡一笑道:“不就是昏迷了一下麼?有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的緣故,行了夫人,大不了我最近好好休息一下就是了,不是麼?”

話語落下,小月等人加上盧生任遊也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得宋慈甦醒,眾人都是為之一喜。

“大人,你沒事就好了,剛才聽到小月她們說起,我和任遊都快被嚇死了。”

“是啊是啊大人,誰能想到文成文武竟然……”

“盧生,你胡說八道一些什麼?你知不知道大人之所以暈倒,其實就是……”

“行了瀟湘。”宋慈倒是沒有介意,“他們二人犯了錯事,就應該得到懲罰,同時宋某心裡已經放下了,對了我想知道,我交代給你們的事情完成沒有?”

“大人,已經完成了,這些將士以及文成文武,都被葬到了梅州縣,大人若是願意,不妨把遺骸帶回軍營怎麼樣?”

宋慈搖了搖頭,“這倒是不必了,只要是大宋領土都可以,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同時梅州縣那邊的知縣是不是已經下來了?”

連氏道:“夫君,我已經給陸游寫了信,我相信梅州那邊很快就會穩定下來,此刻你都患上疾病了,我覺得還是少操心為好。”

“是啊大人,你的身子已經很虛脫了,不能再一次長時間操累,你若是倒下了,你讓咱們這幫人怎麼辦?”

宋慈點頭,他也想給自己放一個假,只是,這廣南東路的知府知縣,給自己這個機會麼?

臨安,皇宮後花園之中,賈貴妃脾氣一日不如一日,大宋已經派出如此多的人尋找賈似道,至今還是沒有一丁點的訊息,她已經怒了。

把桌上茶杯往地面一砸,嚇得一群大臣接連跪地俯首稱臣。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據說啊,全大宋每一個縣城都已經出動衙役尋找國舅爺,娘娘可不要生氣,免得氣壞了身子。”

“是啊是啊娘娘,國舅爺沒有訊息,我等也是十分著急,再說,不是還在等待下面的訊息麼?我大宋將士上千萬,都可以滅了金人,莫非找一個國舅爺還是難事?”

賈貴妃心裡這才好受了那麼一丁點,但是內心仍然是慌亂一片,她甚至不知道賈似道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此刻是不是落到奸人手中,更加不知道,此刻是不是已經過上平凡人的生活。

三四年了,如果還在,也是十四歲了吧,若是再等幾年才能見面,到那時,是不是已經不認得了?

“諸位大人,我弟弟對我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今日,我最後給你們一次機會,我不管你們需要多久的時間,五年之內,我必須要見到我弟弟,否則你們就準備提前告老還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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