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的意志崩潰了,再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念頭。他本想乘著墨寅與護衛交手的時候溜走,只是墨寅所展示出的武藝太過恐怖,與其說是交戰,不如說是墨寅單方面的屠戮。
“怎麼樣,本督的實力可還入得了許刺史的眼否?”
墨寅語氣平淡,卻是風範盡顯,霸氣凜然。
“你,你叫我什麼?”
許敬眼神渙散,有氣無力的道。
“許大人獻封州歸降大魏,一個刺史還當不得嗎?”
許敬渙散的眼神漸漸變亮,蒼白的臉色也慢慢紅潤起來,突然匍匐在地,竭誠道:“都督武功蓋世,下官哪敢置喙。一切但憑都督吩咐,下官定會為我大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聽到墨寅許諾自己刺史之位,又想到墨寅恐怖絕倫的實力,許敬心思慢慢地活絡開來,他可不想為國捐軀,既然能夠更好地活下去,為什麼要去死呢。
“很好,你現在用洛凡的名義去請四門守將門以及別駕高吾來刺史府議事。另外將關押在封州牢獄之中的墨虎成員放出。”
“是。”
許敬立刻應道。
不多久,四位城門守將以及高吾來到了刺史府。待見到刺史大人身死,紛紛色變,怒視著廳內的墨寅。
“洛凡已死,爾等速降我大魏。”
墨寅也不多和他們廢話,直截了當道。
高吾出言呵斥道:“魏狗做夢,即使殺了洛刺史,也勿要妄想顛覆封州,城外駐紮著我大齊鎮西軍十萬精兵,頃刻間就叫爾等灰飛煙滅!”
許敬面色發白,他忘了還有鎮西軍這茬!望了一眼墨寅,小心地道:“都督,張如海手握十萬精兵,如若圍城,可如何是好。”
墨寅淡淡一笑,“事到臨頭就讓你等死個明白,我大魏上將軍顧承燁顧老將軍已發兵平州,你們說張如海獲知訊息是救還是不救呢?只要鎮西軍一動,這封州城是誰的可就說不定了!”
眾人面面相覷,心下詫異,顧承燁出兵平州,太平了十多年的封平府真的要亂了嗎?
不同於高吾等人的慌亂,許敬心情就輕鬆許多,魏國出兵攻打平州,對於他來說,此番更能成事,他現在已經能夠想到自己今後風光的日子了。
封州城守將及高吾很快做出決定,別管那麼多,先殺了眼前的墨寅再說。
可還沒等其動作,墨寅袖袍一揮,人影頃刻間消失在原地,只聽見幾聲悶哼,高吾幾人紛紛倒地,瞬時斃命。
“都督神功蓋世,下官佩服!”
許敬見幾人身死,眼睛越發地亮,這樣一來,在封州可就沒人可以妨礙他了,不禁對墨寅拍馬道。
墨寅神情淡淡道:“礙事的已經清除,接下來許大人要做的便是配合墨虎高手控制四方城門,另外再派人去鎮西軍傳訊息,就說雲府闔府遭劫,無一人倖存,請雲家公子回封州主持喪事。”
許敬聽完,先是一呆,俄而大喜,雲府和自己有樑子,雲府遭禍,自己自然高興。忽然又想起一事:“稟告都督,這齊國欽差王銘如今就在城中,恐怕於我等行事不便。”
“王銘那些人,本督心中已有定計。”
說到這,墨寅語氣一頓又道:“有件事也毋須瞞著你,欽差王銘前來封平府的任務是尋找齊皇流落民間的兒子,那人便是雲護的兒子,雲逸。”
墨寅的話如同晴天霹靂砸在許敬心田之上,良久之後,許敬才回過神來,不禁遍體生寒,憑著自己兒子和雲逸的樑子,雲逸一旦回京,自己一家子的下場可想而知。想到這,許敬不由得慶幸自己棄齊投魏。
“行了,許刺史就按本督的計劃行事吧。”
墨寅長袖一揮,淡淡地道。
封州大獄,季斌除去手銬腳鐐,深吸一口氣,招呼著其他羈押在這裡的墨虎成員,走了出去,封州從此就是魏國的領土了。
許敬這時才發現,墨虎潛伏在封州城的人數遠遠不止季斌那些人,大量的墨虎成員透過各種方法混入城中,甚至城門守衛都有墨虎的人在其中。不過正是憑藉著墨虎眾多人手以及自己的心腹,許敬很快便控制了四方城門。站在城牆上的許敬對著守衛道:“關城門。”
“大人,少了雲員外夫婦,和丫鬟翠兒。”
羅平對王銘說道,雲府一共應該是十三口人,除去身在鎮西軍的雲逸,應該有十二口人,而找遍雲府內外,只發現了九具屍體。
王銘聽羅平這麼說,臉色微微好了些,三人很可能是被墨虎虜走,用作威脅雲逸的籌碼。雲府出事,他也是有責任的,現在當然希望越少的人出事越好。
“大人,不好了,有人向我們殺了過來。”守在門口的驍衛士兵跑來稟報。
“怎麼回事,這些是什麼人?城中巡邏的衙役呢?”
王銘沉聲問道。
“這個小人不知。”
王銘剛欲再問,只聽幾聲慘叫,幾名守護在門口的士兵倒飛了進來。這一會的功夫,對方就已經殺了進來。
“何人這麼大膽,敢殺害欽差護衛!”
羅平見幾名倒地的驍衛士兵沒了生息,雙目赤紅,這些驍衛士兵和他情同手足,如今被人生生打殺,羅平性格再好,現在也是暴怒異常。
“哈哈,這齊人當真是軟弱不堪,實在是不禁打,季斌你竟然會被他們抓住,也不覺得羞恥。”
說話的漢子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兇相畢顯,令人望而生畏。那幾名斃命的驍衛兵士就是為他所殺。而他的身後,黑壓壓的跟著一片人,皆是封州城內潛伏良久的墨虎高手!
“李重,你的嘲弄應該留在抓住王銘這些人之後。”
季斌表情陰鷙,冷冷地道。李重,也就是說話的漢子,向來和他不對付,此次隨都督前來封州,聽聞他被齊人所捕,自然大加嘲笑。
“季斌,你怎麼會在這裡?誰將你放出來的?”
羅平不認識李重,但是他看到季斌的時候,大驚失色,關在獄中的墨虎首腦竟然被放了出來。
“你們是墨虎?不好,出事了!”
王銘也是心中震驚,季斌不是被抓住了,怎麼能大搖大擺的站在這裡。這時他卻是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墨虎的人敢出現在這裡,封州城顯然是出現變故。
“哈哈,你這欽差倒是有幾分見地,你們封州的司馬棄暗投明,歸順我大魏,洛凡等一眾不願歸順我大魏的官員都已伏誅。如今封州城內也就剩你們這些跳樑小醜了。”
李重一臉得意,王銘頓時如遭雷擊,面如死灰,呢喃道:“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李重話中所含之意實在使人駭然,饒是王銘養氣功夫深厚,也不免心神俱失,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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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早點將他們解決就好,莫忘了都督的手段。”
季斌陰測測道。
李重剛想反駁,表情卻是突然一窒,不知何時,墨寅已經站在了他們的前面。
“參見都督!”
墨虎眾人趕忙伏身見禮。
世人都知墨虎威名,卻不知是墨寅一手造就了墨虎。如果沒有墨寅,就沒有如今威名赫赫的墨虎。而此次封州之變,皆是初次墨寅一人的手筆。
“你就是墨虎真正的首腦,此番封州之事的佈局之人?”
羅平看到墨虎眾人都向他行禮,沉聲問道。
“不錯,我便是墨虎的都督墨寅。”
“這麼說來,雲府滅門慘案也是你一手策劃的?”
墨寅微笑不語,算是預設。
“雲府數十條無辜性命毀在你手,你竟然還能笑的出來,簡直喪心病狂!”
“大膽!”
“休要放肆!”
見羅平對墨寅如此無禮,紛紛怒目而視,恨不得活剮了對方,在墨虎眾人心中,墨寅就是崇高的存在,他們對待墨寅甚至比魏帝還要尊敬,哪容許羅平聒噪。
墨寅擺擺手,淡然道:“一將功成萬骨枯,何惜這區區數十條人命。再說這也不是我魏國之人,殺之又何妨?”
“你,”
羅平卻是被墨寅說的啞口無言,反駁不得。
墨寅卻沒有再理會羅平,而是對著還在失神的王銘道:“王大人,封州大勢已去,可降魏乎?”
“呵呵,墨都督,老夫不得不佩服你佈局高明,老夫自以為得計,卻是盡落你的算計之中。”
王銘慢慢回神,他終於明白從昨日被俘墨虎成員口中探出墨虎據點訊息,便已進入對方的局,可笑自己還以為竟了全功。想到這,他又搖了搖頭道:“成王敗寇,事已至此,老夫無話可說,但是想讓老夫變節降魏,卻是不可能。”
羅平道:“許敬無恥,賣國求榮,我等可不會如他那般。再說,你們也休要得意,張元帥的鎮西軍就駐紮在城外,一旦獲悉城中變故,看你們還能得意多久?”
王銘心中卻是明白,對方既然敢神態自若的站在這裡勸自己投降,顯然還有後手來對付張如海的十萬精兵。
“既然這樣,那本都督就讓你們求仁得仁。”墨寅見勸降不成,也不惱怒,淡淡地道:“送他們上路。”
“是!”
聽到這句,一旁早就不耐的李重獰笑著就率先提刀衝向了王銘等人。
王銘這邊的護衛人數不到墨虎高手的一半,而單論實力,驍衛士卒雖然悍勇,卻也是不及墨虎高手的,因此不一會的功夫,王銘這邊的護衛就死傷過半。
“大人!”
正和李重纏鬥的羅平見季斌拿著刀向王銘逼近,心下大急,猛地一槍撂倒李重,轉身去救王銘。
忽然感覺腦後有一股殺氣襲來,羅平猛然轉身將鐵槍立在自己的面前,只聽晃當一聲,一柄飛刀落在了地上,這卻是墨寅出手了!
羅平瞥向王銘那裡,見有護衛護在王銘身前,阻擋季斌。見王銘一時間也無危險,不由的輕呼一口氣,而後死死盯著墨寅,虎目泛著精光,倏地一槍刺向其刺了過去。
“賊子,受死。”
當今局勢兇險,為今之計只有擒了墨寅,方能有一線生機。三十六路羅家槍,位列當世七大槍法之一,他早已練得純熟無比,他有信心擊敗乃至擒拿墨寅。
只見墨寅長袖一揮,身形不退反進,迎著羅平而去。身形以一個詭異的角度翻轉,輕鬆躲開羅平這一槍,未待對方變招,雙手翻出兩把飛刀,直取羅平心房。
羅平此時只能身形後退,舉槍格擋這兩枚飛刀。哪裡想到,原本筆直飛向羅平的飛刀,竟然突然轉個彎,避開羅平面前的鐵槍,從羅平右側擦過。羅平措手不及,右臂被開一道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衫。
羅平這時才注意到,飛刀的末端分別繫著一根白絲線,赫然是天蠶絲,強度驚人又柔度。這就是墨寅的獨門武器,蠶絲飛刀,收放自如,又能使對方措不及防,毫無防備之下,定要吃大虧。
羅平右臂受傷,實力大打折扣,不一會兒,身上就佈滿了細小的傷口。
又纏鬥了片刻,見羅平還在苦苦支撐,墨寅有幾分不耐,尋一個空隙時機,手中兩把飛刀再度激射而出,羅平竭力避開這兩枚飛刀。墨寅卻如變戲法般,雙手又翻出兩把飛刀,射向羅平胸口。
這次,羅平身體再無法騰挪避開,只能閉目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