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幹什麼?"程夏看小龍緊緊的抱著自己,很是害怕的樣子,頓時沒好氣的說。
陳氏的臉色也沒好哪裡去,她沒理程夏,只對著小龍伸出手來,又見小龍很是怕她,她心裡火氣更重了,"我來看小龍。"
"哦,"程夏淡淡的應了一聲,徑自繞過她開門進屋,見陳氏自發的跟了進來,頓時嗤笑一聲,"你也瞧見了,小龍並沒有歡迎你,也並不想看到你。"
陳氏見程夏的態度越發不高興起來,"老大媳婦,你竟然這麼跟我說話,太多分了啊,我怎麼說也是你婆婆。"
程夏深呼吸一口氣,將小龍放在了床上,這才轉頭看著陳氏笑笑,"我這麼對你說話你覺得過分,我卻感覺正好,讓你有所忌憚你才不會將我用來**了你兒子,要不然,哪天你寶貝的**郎再欠了債,那王哥又說讓我去抵了幾百兩,保不齊你就真的將我推出去了,我得自保不是。"
陳氏一聽,瞬間垂眸,程夏好笑的搖搖頭,不可置信的說,"怎麼著,你還真在想這種可能啊,我告訴你,我不是林琇,你敢打我的主意,我會讓你死的很漂亮。"
楊大郎正好搬著東西進了門,一看陳氏,頓時斂了笑意,卻也沒有冷聲說話,只將東西放下,客氣的讓陳氏坐了,"今天怎麼來了?"他對陳氏,總歸是有不一樣的感情的,雖然他也惱怒她的所作所為,但卻不能像程夏一樣沒有顧忌。
看著楊大郎,陳氏頗有些不自在,雙手絞了絞,這才說,"我好一陣子沒見到小龍了,心裡想的很,所以來看看。"
程夏不說話,直接拿過楊大郎搬進屋的米麵豬肉進了廚房,懶得多看她一眼。小龍一看程夏氣呼呼的離開了,趕緊跳下木床噠噠噠的跟了出去。
楊大郎看程夏的反應,突然有些理解所謂的婆媳關系了,他輕笑一聲,"小龍在我們這裡也很好,他很適應,這陣子心情也好了很多。"
"哎,"陳氏嘆息一聲,聽著隔壁廚房傳來小龍和程夏的笑聲,心裡也不好受,"林琇的事,我知道你也怪我,我也是沒辦法。"
"不提了,"楊大郎沒想跟她糾結這個,本身錯了就是錯了,再多的藉口也掩蓋不了這一事實,何必多說呢。他對自己有恩,楊大郎不能像程夏一樣對她冷臉,但也不代表認可她的錯。
知道楊大郎也在怪自己,陳氏的頭垂的更低了,"算了,今日我來,主要是小龍的外祖母過來了,說想見見他,我正好過來看一眼。"
小龍正聽從程夏的吩咐進來拿豬腸衣,一聽陳氏的話,瞬間笑了,"外祖母來了嗎?"除了孃親和大娘,他最喜歡的就是外祖母了,外祖母總是能給他做很多好玩的東西,竹蜻蜓和風車都只有外祖母才會弄。
陳氏一看小龍的笑臉,心情瞬間好了很多,"對,是你外祖母過來了,現在就在家等著你呢。"
小龍卻突然鼓著嘴不說話了,他想見外祖母,可是他並不想回去。
陳氏嘆息一聲,蹲下身來看著小龍,"外祖母現在就在家裡,她說給小龍帶了新的小玩意,你外祖父還特意給你做了一個小小的浴桶讓你外祖母帶了過來,小龍不想去看看嗎?"
小龍的眼睛瞬間發出光亮,他轉身跑出房間去廚房將程夏拉了過來,一邊拽著她一邊說,"大娘,我想去看看外祖母,行不行?"
程夏冷著臉看了陳氏一眼,壓了壓心頭的火氣,看小龍實在是喜歡,於是點點頭,"去吧,看完了記得回來就行。"
小龍嘟著嘴期待的看著程夏,"可是我想讓大娘跟我一起去。"
這小家夥可憐兮兮的樣子當真跟楊大郎一模一樣,兩個人沒多大關係,這委屈相卻像了十成,看的她的心一陣不忍,明明去了楊家她就會想起林琇,卻還是點了點頭,"我跟你去。"
"好哎,最愛大娘了。"小龍興奮的蹦了起來,這副高興的樣子讓陳氏更是心裡不快。
一路到了楊家,遠遠的就看到小龍的外祖母在院門口張望著,見到小龍過來,趕緊張開懷抱將小龍抱在了懷裡,眼中頓時就湧起了淚水。抱著外孫,她總能想起自己可憐的女兒啊。
程夏看的一陣唏噓,她是理解不了,自己的女兒明明被陳氏害成那樣,最後一屍兩命,為何這親孃還能來楊家,還能和陳氏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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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被人逼到那樣的境地,不消多說,便是魚死網破,她也要讓那個人付出相應的代價。就算是自己最後要蹲大牢,她也要將害死她女兒的人弄死才甘心。
林琇的娘姓什麼程夏不知道,也不知道怎麼稱呼,只喊一聲大娘,就見這大娘緊緊的拉著她的手,老淚縱橫的拍著程夏的手背,哽咽的連聲說謝謝。
程夏心裡一陣不忍,或者,這老人也是知道什麼的吧,畢竟不是住的太遠,便是隔著村子,閒言碎語的也總是免不了會傳到耳中,但是,林琇的爹孃又有什麼辦法呢。
她以前聽林琇說過,她家只有她一個孩子,兄弟姐妹都是沒有的,這在極度封建迷信的農村簡直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是會被村裡人嘲笑成絕戶的。林琇不止一次的嘆息,說自己的爹雖然是個秀才,但還是被爺爺奶奶瞧不起,因為她娘在生她的時候落了病根,從那開始再也沒生下來過孩子,便是懷孕了,也總是留不住。
多的是相干不相干的人讓他爹休妻再娶,但是林老爹是個老實憨厚的漢子,再加上讀了幾年書也中過秀才,比一般人明事理,愣是扛下了所有的壓力,堅決不再娶。就為了這事,林琇的爺爺奶奶跟他家徹底斷了關係,什麼都沒留給他們這一支,用林琇奶奶/的話說,左右是個沒根的人,分了東西最後也是別人家的,留給他們幹啥。
所以,林琇從小就過的很清貧,林琇的爹成了秀才後日子是好了不少,但是林琇的叔叔伯伯又開始覬覦她爹的廩膳費,愣是從他們的口袋弄到了自己的家。林老爹怕說出去名聲不好,便只說是自己不善於經營,有點銀子也被自己揮霍淨了。
到林琇出嫁,她家愣是拿不出什麼嫁妝,甚至一度窮的揭不開鍋,最後林琇就這樣糊里糊塗的進了楊家。
哎,想到這些,程夏心裡又是一陣的嘆息,林老爹的思想很先進,本身兒子女兒的,不都一樣嗎,想她爸媽就她一個女兒,從來都沒覺得不正常。說到底,還是林老爹和林琇的娘性子太軟,自己的東西都守不住,甘願當一個任人欺凌的包子,可不就是落個隨意被別人貶低的下場嗎。
那兩口子估計也知道林琇的死是什麼回事,要不然林琇娘也不會那麼激動的拉著自己的手了。但是他們什麼也做不了,甚至連來楊家拼命的勇氣都沒有。
程夏搖搖頭,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當真說的一點錯都沒有。
房間裡,小龍已經拿著外祖母給她做的草編的小螞蚱玩了起來,程夏就倚在門框聽陳氏和林琇娘兩個人前言不搭後語的聊天,彼此心裡都有事,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尬聊了吧。
"你這以後要怎麼過呢?"是林琇娘的聲音。
只能陳氏哀嘆一聲,看了眼空蕩蕩的房間,抹了抹淚,"還能怎麼樣,就這麼應付著唄。"
"我聽說,"林琇娘好似想說又不好說,斟酌了良久才在陳氏的催促下開口,"我聽著,好像你家當家的去了鎮上做工去了。"
"什麼?"陳氏頓時站起身來,"他去鎮上做工,什麼時候去的?"
"具體我也不清楚,就前陣子我家小叔去鎮上做工,聽村裡人說是和你家當家的一起去的,說是去燒磚去了。"林琇娘小聲的說。
程夏伸手撫了撫自己的下巴,突然想起什麼來問了一句,"那是不是要住在鎮上了?"
林琇娘點點頭,"鎮上很遠,每天來回肯定趕不及,而且燒磚很累,也沒時間來回跑,聽說是一個月回來一次。"
一個月?程夏抿抿嘴,直接走到小龍身邊拍了拍他,"你先在這玩一會,大娘出去找點東西,回來再接你回家。"
"那大娘你要快點回來。"小龍不捨的說。
"保證!"
程夏出了楊家直接往村頭的破屋裡走,楊獵頭既然不在家,那依著翠花的性子,她定然不安於室,或者,她能從翠花這裡下手弄到關於賭場的證據也說不定。
程夏已經想好了,她要借新來的縣太爺的手將這些惡勢力一點點剷除,首先,她就得有證據,從翠花這裡下手,或者速度更快一些。
程夏直接繞到破屋的後頭,她上次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破屋後頭有個窗戶,不高,正好對著破屋的床。
破屋的窗戶紙早就被吹的七零八落了,翠花在窗戶上遮了一塊布,風吹過掀起窗簾布的一角,程夏頓時將裡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乍看之下,她不由得咬了咬牙。
媽蛋的,她第一次無比痛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手機也沒有相機,這麼好的時刻她都沒法記錄下來,還真是可恨的很。
不為別的,裡面的兩個人正在為愛情鼓掌,啪啪啪的聲音還真是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