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學旺控制商販不批發孟川青菜的方法，果然如孟川所料，相當簡單。
就是透過攤位。
樂宣鎮菜市場的攤位租金是半年一付，如今是六月，恰好是到了交付下半年租金的時候。
毛學旺放話說，凡是再有出售孟川蔬菜的攤位，往後租金翻五倍，就是一年近三萬的租金。而對於多數的商販來說，他們一年也不過才普遍六七萬的純收入。
與之相反的，毛學旺承諾，只要各個商販聽話不去孟川這裡批發蔬菜，那下面一年的租金直接減半。
這兩者相比，不只是一年三四萬的收入差距。
更是你能否再幹這一行的，存在與不存在的區別。
對於靠攤位賣菜維持生計的小商小販來說，他們沒法也不可能拒絕菜市場承包人的這個可以被稱作為命令的話。
而毛學旺能如此損害自己的利益也要搞死一個之前毫無交集的人，孟川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這必然是有人在他背後補貼於他。
除了翟國發這種陰比，還能有誰？
“這次就難辦了，翟國發卻是學聰明了，直接用錢砸人。破局點在這個毛學旺身上，但是，我們總不能也給他砸錢吧？再說了，我們也砸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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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憑藉幾個路邊攤商販，賣菜期定然延長。
若按這樣下去，地裡的青菜必然會因為長老了而口感下降。
孟川與曹興，一時間都覺得這件事情頗為棘手。
其實孟川此刻倒是已經有了一個大致想法，但他不確定能不能實施。就算能實施，但能幫忙實施的李長華卻不在樂宣，孟川也不想欠這個人情。
人情雖好，不可濫用。
尤其是牽扯到政府這一方面的，所謂人情的使用更是要慎之又慎。
所以，孟川搖搖頭，只能先將他剛剛想到的辦法摒棄。
“悄悄問聖僧……”孟川的手機響了起來。
“媽？”
“我聽小芮說，出事了？”孟母焦急的聲音傳了過來。
孟川本來還想著不告訴孟母他們剛剛得知的訊息，但架不住孟母不停追問，孟川也只能將自己得到的訊息與推測告訴了孟母。
“那咱們自己拉鎮上去賣！”孟母建議。
“可是，就幾個人忙不過來，賣不出去多少啊！”
自產自銷的這個念頭在孟川創業計劃中就提起過，但是最終被孟川與曹興共同否決。
就拿當前二十畝青菜舉例，共四萬公斤，也就是四十噸。
如果自己賣菜，那孟川兩人也不用做其它事了，從早到晚過秤收錢就行，這樣才能趕在地裡菜沒老之前賣掉。
可就算能從早到晚，菜賣出去了，人也肯定撐不住。
最重要的問題在於，孟川與曹興還要再承包土地擴大產能，還要將青菜挖完後的空田再次種植蔬菜，還有冰心西瓜等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
雖然是孟母主導蔬菜種植，但總不能全讓孟母操持，那會累死人的。
“實在不行，只能找十幾個人來賣菜。但是這工資，一天下來就少說五千，太心疼了！”孟川最終無奈的說道。
而對於孟川的這種種顧慮，孟母卻是給出了一個大膽到讓孟川都沒敢想的提議。
“啥？讓顧客自己拿，自己稱重，自己付錢？”
曹興聽完孟川轉述的孟母提議時，聲音憑空拔高了數十音階。
孟川說完，卻是開始考慮分析孟母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按孟母的話說，買菜的大多數都是婦女老奶奶，而孟川的菜又很受歡迎。
首先，孟母讓孟川直接開電瓶車，扯電動喇叭重複播放，將今天早上的事情原原本本、裡裡外外的都說出來。
小夥子白手起家，如今卻被人用資本打壓。菜若賣不掉，年紀輕輕就要揹負大量債務。
這是用事實博取買菜婦女的同情心，讓顧客不忍心不付賬。
孟川賣太歲得到九十萬的訊息並沒有外洩，在別人眼中，孟川如今能承包這麼多田肯定是借錢或貸了款的。
接著，宣佈所有青菜以低於昨天的市價五毛出售。並且告訴顧客讓其自己用電子秤稱重，並且抹去電子秤顯示的應付款的所有零頭。
比如實付款是十塊九毛，那就直接收十塊錢，而不是普通商販常用的收十塊五毛。
這是以利誘人，亦是方便顧客付款。
當然，提議是孟母提的，分析卻是這會孟川分析的。
這其中必然有貪圖小便宜之人，偷拿了青菜就跑。但絕對是少數，於整體來說，並無大礙。
“不管了，就這麼辦！”孟川憑空一揮拳頭，立下決定。
曹興仍然猶豫，“可是萬一出現大量抱了青菜就跑，不付錢的人呢？”
對於曹興的問題孟川自然也有擔心，但孟母之所以能想出這個方法，是因為去年在樂宣鎮確實發生過類似事件。
不同的是，那人是老菜農，賣的是西紅柿。
讓顧客自己稱重付款他卻不在場的原因則是，他需要三天內籌大筆的錢為她老伴治病。
“既然有先例，那咱們就幹！佛爭一口香，人爭一口氣！以為卡住銷售渠道就能阻止我們了？今天我們就把這菜，賣出去！讓翟老胖這筆錢，再打水漂！”
曹興也下定決心，同意執行孟母的提議。
“大曹，短時間內你能不能借到電子秤？或者買也行，至少要十個。”
“借是借不到，短時間內新的也買不到。但我們以雙倍原價從生意不好的店家買電子秤，十個完全可以。”
曹興回答道。
“那好，我回去運菜過來，你去買電子秤。”
“記得從我那帶兩條好煙，雖然咱們鎮城管從來只說要按區域擺攤。但咱們這次肯定鋪的地方大，還是給人帶點禮好。”曹興又轉身對孟川說道。
“知道了。”
孟川遠遠的答應，已經騎著電瓶車竄出去十來米遠。
一直到了早上六點二十分，孟川三人才在離小學隔了一條街的地方，將攤位擺設好，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完畢。孟母本來準備也與孟清芮一樣跟著來的，卻被孟川按在了家中。
既然全憑顧客自覺，那多孟母一個不多，少孟母一個不少，比往常早起的她還不如待家裡歇會。
“開始吧。”孟川說道。
長達六米的攤位前，十臺不同樣式的電子秤一字排開。在電子秤後，是一堆又一堆堆在一起的翠綠青菜。
孟川三人靠著電動三輪車，站在攤位後方，都是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