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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羽光 三五 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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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要再等幾日,其實第二天段彥就迫不及待地找來了。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下應該是作為弟子的明殊更著急才對,明殊倒還冷靜,段彥卻先忍耐不住了。

其實是段彥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一個靈竅天成的弟子,他自身資質平凡,只是因為有一個好師傅和一個好師伯,才能修煉到仙修臨劫,他自知這是自己的極限。因此,他希望自己的弟子有朝一日能夠修成仙身,位列仙班。

段彥將明殊帶到層華臺上,對她道:“明殊,你入定時見過自己的靈力是何種模樣,可對?”

明殊點頭。

“現在你仔細看,那靈力是由五行靈力匯成的,你是木系靈根,其中最明顯的必然是青色的一縷,你試著用御氣之法將它分離出來。”

明殊點頭,靜靜坐下,閉上眼,瞬間就進入了自己的靈識。

段彥一見,更是覺得滿意,不過幾天而已,明殊就能做到隨時入定,不被外物所擾,要知道,許多修煉百年的弟子也做不到這點。

他卻並不知道,明殊之所以不被外物所動並不是因為她性情平淡,卻是因為她年少時受陰濁之氣侵蝕,七情早就不全了,所以相對於普通人來說就心思簡單,不易動搖。

明殊感覺到了自己丹田處的靈力,仔細地湊近了觀察,遠看那是一團透明的水,近了才知道它原來是由一點一絲的青、紅、藍、銀、黃五種顏色混合而成的,當中青色與紅色的靈力束是最多的。她小心地驅動靈力周圍的氣,使它去扯動其中一小絲青色的靈力,將它帶出來。只是那靈力相互纏繞得緊,明殊的氣偏微弱,起初如何也扯不動。

明殊靜靜地在靈識中思考,轉而試著讓自己的意識流動,讓靈力自發地執行。這樣卻居然有了些效果,明殊再御氣,努力了一個時辰,這才終於分離了一絲靈力出來。

只是這絲靈力十分微弱,微弱還罷,上面卻還纏繞著一段紅色的靈力。

明殊又花了整整兩個時辰,才把這二者給分開來。她又努力將這縷靈力灌入到自己的右手食指尖,睜開眼睛一看,發現那靈力實在是少得可憐,看去只有指尖那一點顫動的綠光,如暗淡的螢火一般。

段彥一看,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但這個老頭向來心軟,對著明殊說不出喪氣話,反安慰她說:“不用擔心,你是才開始學習。”

明殊收了功,花了半天多的時間,她才能使出這麼一點靈力,心裡怎麼也是失望的。轉頭又問段彥:“師傅,那弟子可以學什麼法術?”

段彥頓時有些尷尬,這麼一點靈力自然是什麼法術都使不出來的。但段彥不忍心讓明殊難過,就說:“你可以先試著和木系的花草樹木通靈。擅長木系法術的人一般在通靈之術上都極好。”

“如何做?”

段彥將明殊帶下層華臺,走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下,說:“將手放在這樹上。”

明殊將手放上去,掌心與樹幹相貼。

段彥又道:“對著這樹入定,透過手進入到這樹的靈識中去,等哪天你能聽到這樹的呼吸聲,就算是過關了。”

明殊吃驚於段彥的話,問:“樹也有靈識?”

段彥笑著道:“怎麼沒有?萬物皆有靈,哪怕石頭塵土,都是有靈性的。丹穴山上靈氣豐沛,這些草木更是有靈性,說不定過個幾千幾萬年,它們就能變成仙靈了。你看了這麼多書,怎麼連這點都不知道?心中無法視萬物平等,就算是修成了仙身,也不是合格的仙者。”

明殊暗中腹誹:如此可見,不合格的仙者仙尊可多了去了。

段彥指點了一番就離去。明殊加緊練習,在樹下一直待到天黑。只是費了許多力氣,收效卻甚微。

接著幾日,明殊做好了計劃,每日練習盤桓步和弓射不提,早上打坐練習吸收靈氣,下午則學習執行靈力,晚上則一個人跑到樹下吹涼風,順便學習段彥所教的通靈之術。

一日復一日,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月。通靈之術對靈力要求並不高,明殊一個月後已經慢慢能感覺到樹木的動靜了,雖然比起一般修仙者來說實在是有些差勁,但是總有成效。

在同時,明殊控制木系靈力的修煉陷入了僵局。越是到最後,明殊越是發現單獨驅動木系靈力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這一個月沒有任何進展。明殊暗地裡不由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兼練兩門法術,所謂靈根,就是人對五行靈力的親和力,要是連她對所屬的木系控制都如此困難,更不要說其它了。

一個月後段彥來檢查明殊的進度,看了看明殊這一個月的成果,在心底嘆了口氣。明殊其他方面還好,學得都極快,可為何在最關鍵的靈力上如此糟糕。

段彥道:“以我看來,是你氣太弱了,驅動不了靈力的緣故。這事情急不來,你依舊照著原來的來練,同時還需鍛鍊好身體。”

換言之,明殊仍舊沒有達到能夠學習法術的資格。喪氣倒是有一些,只是明殊立刻又恢復了過來。

此時也是湊巧,段彥有要事要出門一趟,這一次一去費時頗久,只怕要一年半載才能回來了。段彥見明殊練功十分穩重,從不魯莽躁進,這半年一點差錯都沒有出過,而且既然已能入定,就和一般的弟子不同了。

段彥於是說:“我要出趟遠門,你若是遇到不解之時,儘管去問季延,他雖然不是我弟子,但我已經託他照顧你了。以你如今的心境,獨自打坐也沒有大問題,我走後你就不用上層華臺來上早課,自己在房間打坐,切記不要躁進。”

段彥走後便沒有人看管明殊,明殊下了狠心,將自己鎖在房間裡足足有三日。

小星與季延是明殊上山後除師傅段彥之外唯一親近的兩個人,知道她如今進入了瓶頸,都十分擔心。

小星找了由頭來打斷明殊,笑呵呵地對她說:“明殊師姑和小星一樣是木系,這就是緣分吧,

聽說明殊師姑也在練習通靈之術,不如我們一起吧?就當是幫我忙了。”

明殊不明白小星的話,小星解釋說:“花草樹木的木系靈力與人體的木系靈力是同源的,我們的木系靈力對它們極有好處,所以我們可以一箭雙鵰,一邊修煉一邊養花。不信的話,師姑跟我來試試。”

說著,小星已經迫不及待拉起明殊的手,幾乎是將她拽出了屋子。

小星的屋子就在隔壁,在她的屋子後面有一個小小的花圃。兩人幾步就走到了。

小星喜歡花,這也和她原本在凡世的經歷有關。小星原本是個花匠家的孩子,從小就跟著爺爺學習侍花弄草,很有幾分心得。入山之前幾年,他們家伺候的富戶家的老爺得了重病,四處尋醫問藥,後來不知怎麼,偶然遇到了一位下山遊歷的青霄派的道長,因為這家富戶樂善好施,在鄉里頗有名聲,道長就心慈留了一丸仙藥,救了這家老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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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仙長離開時偶然見到了小星,覺得這個是有些慧根的,就對那富戶說,這小女孩有仙緣,不妨幾年後讓她到丹穴山去試試。

雖然說凡世久不見神蹟,多數人都不通道了,但這家富戶不同,是親眼見著這仙長救了自家老爺的性命的,於是對這仙長的話奉若聖旨,時間一到,就自己出了盤纏銀子,還遣了兩個家丁來,護送小星到丹穴山。小星也有這個緣分,一試就中,還被留下做了入室弟子。

也許就是小星從小侍弄花草的緣故,小星在木系法術上的天賦極高。雖然入門還不到四年,卻已經是靈淨度一成了,才不過剛剛開始學習木系的法術,卻已經能夠做出十分不錯的木系靈符來。

明殊心道,依小星所言,只是將靈力注入草木之中,應該並不是十分困難。

想到此處,她就找了一棵蘭草,面對著蹲下,同時試著驅動出靈力。花了半個時辰,明殊總算是驅動出了一點靈力,僅僅是這樣,也已經累得滿頭是汗。

明殊轉頭看了一眼小星,卻見她一株一株花草注入靈力,表情輕鬆無比。果然不愧是有木系天賦的人,與之相比,明殊實在是不配讓人叫一聲師姑。

匯聚到指尖的靈力就要散了,明殊趕忙抓緊時間,將它灌入蘭草中。

這時,卻發生了讓明殊驚訝的事情,這小小的蘭草得了她注入的靈力,葉子竟是緩緩下垂,不過是頃刻間,就漸漸從青翠變得枯黃轉再變得焦黑。

小星見了這情景,驚呼一聲出來,看表情顯然是痛心極了。明殊不知緣故,看著小星尋求答案。

小星嘆氣,說:“可能是靈力不純的緣故。”

明殊一想,自己還以為已經將木系靈力與火系靈力分開了,卻沒有想到這二者還是糾纏在一起,假如這樣,這說不定倒是一個檢測自己木系靈力純淨度的好方法。

只是再看到小星幾乎要哭出來的小臉,心道還是不要用她的花草做這個檢測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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