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落下，季程程終於有了動靜，她一下子竄起來，眼睛紅紅的瞪著季芸，一改往日裡見到季芸時膽怯的模樣。
她大概是真的被季芸戳到了逆鱗。
“怎麼？你還敢和我作對？別忘了，是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媽毀了我原本幸福的家庭！”季芸也不後退，面露兇狠的瞪著季程程，沒了往日裡天之驕女的氣度。
“收回那句話。”季程程的拳頭已經緊緊的攥了起來，紅紅的眼睛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被油煙燻得，看的安小靜心驚膽戰，她真的挺怕季程程會和季芸在這家燒烤店裡打起來。
季芸從小心高氣傲，如今成了旁人的笑話，哪裡忍得下這口氣。
董子行已經找不回來了，她只能將氣都撒在了季程程的身上，恨不得將季程程扒皮抽筋。
“季程程，你媽當初有臉做出那樣的事情，就該想到後果。要不是我媽心存善念，你以為你能回到季家嗎？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樣穿著名牌，吃著昂貴的食品嗎？你就是下水溝裡的一隻臭老鼠，別在這兒礙眼了。我要是你，早就……”
“啪——”
清脆的巴掌聲幾乎將店中的音樂都掩蓋了過去。
原先還歡愉的氣氛在此刻一掃而光，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凝聚了過來，圍繞著季家姐妹兩人形成了一個環。
有些人也是上流社會的名媛，倒是認出了這對姐妹，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季芸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這位唯唯諾諾的妹妹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而且這巴掌乾脆利落，根本沒有半點猶豫，直將她的臉打偏過去，左臉已經火辣辣的疼了，用手摸過去更甚，想必是腫了一圈。
季程程也有些驚愕自己的舉動，不過她打都已經打了，最重要的是，在打完季芸之後，她心中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興奮的感覺，似乎將這麼多年的鬱氣都在這一巴掌之中給打散了出去。
她不怕死的挺了挺胸膛，對上季芸，一字一句道：“把話收回去。”
季芸咬了咬牙，想要還擊，不過很快手臂就被季程程截了胡，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季程程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季程程，你哪裡來的膽子，竟然敢這樣對我？你不過是個野種，你就根本不應該出生！”
“季芸，你夠了沒有！這些話你從小到大都在我耳邊唸叨，還有你的母親也整日在我耳邊唸叨著如何對我好？可你們做的事情呢？還要我一件一件說出來嗎？”季程程怒道，她這會兒反正已經惹怒了季芸，索性也就不再畏懼，將自己心中的苦悶一股腦的傾瀉出來。
“你們母女在外人面前做好人，扮可憐，將我的母親講的一無是處，說是我母親搶了父親，真是可笑！”
她並非是什麼都不懂的蠢人，在有了一些權勢之後，也曾經派人去調查過自己母親的事情，卻沒想到得到的是一個驚天的訊息。
怨不得她的父親會這樣的寵她，哪怕是引得季芸母女不滿也要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給她，也怨不得季芸母女總是這樣瞧不上她，原來都是因為季芸的母親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本來就是！”季芸心中隱隱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季程程臉上掛上了諷刺，道：“我本來答應了父親，日後不提這件事情的。只是你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董子行跑了，你不去怪他，不去怪自己，反而來怪我？季芸，你聽清楚了，當初是我和董子行先認識，先相愛的，要不是你橫插一腳，也許我們現在都已經訂婚了！”
季芸的臉色微微變化，想來她也是知道了這件事情，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至於你說女兒肖母，你說的很對。你和你母親一樣，都是一個喜歡搶別人男人的女人而已。當初我媽媽和爸爸相愛的時候，你母親爬上了爸爸的床，憑藉著自己的家世威脅爸爸娶了她，這樣說起來，她才是真正的小三。”
“你胡說！”季芸尖叫起來，季程程這話幾乎將她這麼多年的三觀都打碎了。
明明她得到的資訊是季程程對不起她，可這會兒，她的母親倒是成了名正言順的小三，而且還是用見不得人的手段，這簡直是要將她這麼多年建造的世界觀打破。
季芸下意識的想要逃跑了，可季程程的力氣很大，捏著她的手腕根本讓她逃離不開。
旁人圍觀的人也開始紛紛議論起來，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季芸的身上，就像是將季芸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扒了下來，令她面露羞愧之色。
“別想逃。季芸，我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這麼無恥，把自己包裝成受害者的模樣，並且隱藏了這麼多年。要不是我後來去調查出來，我的母親只怕要蒙冤一輩子了。”
“你別說了，別說了！”季芸已經沒了往日裡的清高，失魂落魄的她只想立即回家，去詢問她的母親真相是不是這樣。
“你不想聽？我偏要說！”季程程這回也是發了狠，捏著季芸手腕的力度越來越大，安小靜幾乎都能聽到骨骼摩擦的聲音，她微微蹙起了眉頭，有些擔憂的看著季程程。
“本來爸爸說讓我瞞著這件事情，說是對你的名聲不好。我想著你總歸是我的姐姐，再加上子行也是個好男人，我委屈些也就委屈些，算是換了季家這麼多年對我的養育之恩。可你萬不該，萬不該趕盡殺絕！”
“你知道子行為什麼離開你嗎？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的惡毒！我的好姐姐，我現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你，董子行不會回來娶你了，你這輩子都不要肖想他了！”
這一句話終於擊潰了季芸最後的防線，季芸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如同一個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將往日的驕傲和自尊全然摒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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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季程程說的沒錯——董子行再也不會回來娶她了。
因為她記得自己在訂婚典禮前攛掇著父親要將季程程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外國老頭子，而這件事情正好被董子行發現了，董子行大發雷霆和她吵了一架，第二日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