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你，和你扯上什麼關係，就越是沒有好下場。”
江宸這次徹底沉默下來了。
他不知道念雲是怎麼知道的，可的確，青溪身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被寧女明裡暗裡的處罰的。
儘管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為青溪有些毛手毛腳的，經常犯一些小錯誤。
可江宸向來並不覺得那些錯誤有什麼，現在想來，如果不是因為她是照顧自己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她要在寧女的手下當差，恐怕也根本不會被罰。
原來還是因為自己。
“我知道了……”江宸終於悶悶的回答了一聲。
念雲這才有一點身為小宮女的樣子，過去把他從地上扶起來，扶著他坐在桌子前。
“小主子怕是餓了吧？”
彷彿剛剛的那些衝突與斥責都不存在似的，念雲又恭順起來，雙手把筷子遞過去，服侍他用膳。
“貴妃娘娘記掛著小主子，特意讓小廚房一直溫著膳食，要是小主子願意用膳了，才好第一時間送過來。”
突然變成了平時那些宮女和自己說話的樣子，江宸倒是覺得有哪裡彆扭的不得了。
只是現在沒什麼心思和她計較，畢竟現在在心裡，是認同她剛才那番話的。
雖然心有不甘、心有不平，可是和以往一樣，這些人的確是只會圍著曹貴妃轉，所做的一切皆是要符合曹貴妃的心意的，而並非要顧及他的想法。
這是他以前就意識到這一點。
今天，好像是又新學到了一些。
眼下也是，江宸分明是沒有一點想要吃東西的心情，可因為這是曹貴妃希望他做的事情，所以他現在就只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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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了筷子，稀裡糊塗的吃完了飯。
江宸又問念雲：“這樣行了吧？”
念雲把他吃剩的碗筷收拾好，就準備端著出去了，只留下一句：“小主子在屋裡等著吧，奴婢會向小主子證明，奴婢剛才所說的話都是對的。”
走出了江宸的房門，念雲瞬間整個人都是一副洩了氣的樣子。
寧女看見她出來了，急忙迎上去。
扶住她的胳膊才發現，她現在整個人都在發抖，不住的大喘氣，像是快要窒息了一般。
寧女看了看她手裡端著的碗碟，連忙拿手去拍拍她的背，鼓勵似的安慰她：“做的真好。”
過了一會兒，念雲積壓的情緒緩和了不少，寧女才問他：“你不害怕嗎？”
儘管他們的小主子只是個小孩子，可能也是位皇子，千金貴體。
敢說那樣大不敬的話，做那樣冒犯的事情……除了這麼一個剛進宮不久，年紀又小的“初生牛犢”，寧女可真是想不起來，還能派什麼旁的人來做這樣的事情。
念雲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又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似的，回答她：“我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我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已經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這是寧女曾經和她說過的話，被她記得牢牢的，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她是孤立無援的，只有聽寧女的話，才能在這宮裡活得像個人樣。
寧女對她的回答很是滿意，更加輕柔的愛撫了一下她的頭：“放心，既然是我吩咐你去做的，就已經不會出差錯的。”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