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離開，孫建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直接朝著劉軒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行了，別睡了，人已經走了。”
開啟了燈，孫建言來到了劉軒的沙發旁，拿過了一把椅子坐在了旁邊。
隨著話落，劉軒這才睜開了眼睛，臉色蒼白。
“結了？”
“嗯，結了，都認罪了，除了在逃，都已經歸案了。”
“可以，這次就辛苦你了。”
“辛苦個屁，你發病時候給我發簡訊我就開始想怎麼搞，但實際上，我回來以後子言就基本制定好方案了，我沒出多大力，只是幫他控制一些可控的點，說起來，這一次要不是陳子言讓張雅監聽我們對李代的審問，可能李代就無罪釋放了。”
“哦？怎麼回事？”坐起來靠在沙發上，劉軒用小被裹住身體問道。
見他感興趣，孫建言將整個破案過程一點點說給了他。
聽完這些，劉軒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來這小子還不錯，沒讓我失望。”
“不得不承認，雖然有些地方還不怎麼成熟，但辦一些小案已經沒什麼問題了。”
“你覺得他有哪些地方做的很差勁的地方麼？”
“很差勁的地方沒有，整個案子辦的也都算可圈可點，只是我感覺他的信心少了些，雖然看似自信，但實際上一旦案情超出了他的預算，他就會很慌，不過我覺得這很有可能是第一次獨立謀劃的緣故，暫時算不上大問題，至於另外一點，我不好評價。”
“哦?什麼是你孫大警官不敢評價的。”
“看你那德行，病了嘴還不老實點，不過說正經的，老劉，我覺得子言辦案時好像沒什麼感情。”
聽聞這話，劉軒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就拿最後讓張雅監聽這件事情來說，按照常理，就算我們做，也會換一種更委婉的方式，而不是直接讓其經歷這些，因為這等於是擊垮一個人對美好最後的渴望，但陳子言，卻全然不顧，他所採取的謀劃，全都是先擊垮其心，使其崩潰來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結果，我覺得這樣有點怪怪的。”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他急於辦案才出此策略的？”
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劉軒想了想開口問道。
“我覺得不像，比起我們來，他這種冷漠是出自本心。”
“可能跟他的經歷過往與成長環境有些關係吧，不過這的確不是一件好事情，有些案子需要以人之感情才能得到結果，這樣久了的話，很有可能會形成定局，說起來，整個警局，除了我以外，他雖然對任何人表現的都挺客氣的，但實際上沒有一點感情，只是比起最初，掩飾的更好了些，其實就連我，他也可能只是因為我教了他一些東西。”
眉頭皺的更加厲害，劉軒顯然對此也沒有什麼辦法。
“那你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儘量去引導他，既然我已經教上他了，那就不可能放手不管。不過我覺得造成他這樣的主要原因還是當年的案子給他心中留下了太多的陰影，如果日後有可能的話，看看能不能幫幫他。”
“老劉，這件事情你想都不要想了，自從上次你借調那個案子的資料後，那些資料就已經被完全封存了，其實你也明白的，既然有人不想讓我們在查下去，那麼那個案子就必須到此為止。”
“哎，說實話，這警察當的也真是憋屈。”
嘆了一口氣，劉軒將頭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老劉，你我是一起進局裡的，所以有些話我必須得給你提個醒，這件事情，不是你想幫他就幫他的。”
將椅子向前挪了挪，孫建言看著他的目光有些擔心。
“我明白，放心吧，我已經幹這行這麼多年了，自然瞭解這其中滋味，不會做傻事的。”
再次睜開了眼睛，劉軒望著孫建言這位老朋友，嘴角上挑。
“那就成，雖然陳子言這個孩子聰明，但若是因為他連你自己最初的夢想都放棄了，那就真的不值了，別忘了，與他相比，你自己最想要破的案子還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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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孫建言雙手交叉道。
“老劉，你說的我都明白，其實說起來，早期的我跟現在的陳子言兩個人挺像的，當年若不是他，我也不會有如此轉變，說起來，比起賈局，他更像是我的啟蒙導師，所以哪怕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也仍舊想要為他做點什麼。”
有些感慨，劉軒目光略恍惚，似乎是想到了當初的情景。
“可你也不確定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他到底因何而死，你根本不知道，僅僅憑著你的懷疑，那不是你想要為他翻案的理由。”
一隻手按在了轉椅的把手上，孫建言眉頭皺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說這件事了，這件事情我暫且不會碰的，還是說說子言吧，你說我怎麼才能讓這個孩子儘快健康地成長起來？”
晃了晃手，劉軒顯然不想再提這件事情。
“說起來，這點我真不知道，我帶的那些徒弟哪有這樣的，我倒是想把他當成一個孩子看，可你也知道，我結婚有兩年了，忙的一直沒要孩子，所以在教育孩子這件事情上也沒什麼發言權，你要知道，我們那個時候，父母對於這樣的，除了打就是打，哪有別的方法，打怕了自然也就不那樣了，但如今不是一個時代了，這也行不通啊。”
搖了搖頭，孫建言面帶苦色。
“回頭我好好考慮一下吧，這孩子是塊材料，總不能看著他一步步就走歪了，不過說實話，以目前來看，他已經改變太多了，我挺欣慰的。”
手指掐著眉心，劉軒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
“的確，雖然這麼多年咱們兩誰也不服誰，但要說教徒這件事情上，我還真是沒法跟你比。”
“哈哈，讓你服一回可真難，說起來，這次要不是你幫著，這案子肯定沒有那麼順利，你也別謙虛，相比陳子言，我更瞭解你，所以回頭我請你吃飯。”
“吃飯不吃飯先放一邊，你這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上次不是檢查了麼？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啊。”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腦袋裡面長了個寶貝，得做開顱手術。”神態極為輕鬆，劉軒見他好奇回道。
“瘤？”眉頭瞬間緊皺，孫建言聲音挑了起來。
“對，不過還好，良性的。”點了點頭，劉軒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日了，這麼大事情還瞞著？不行，走，現在就去醫院，我說你可真特麼的行啊！麻溜的上來。”直接蹲在了沙發前，孫建言臉上滿是怒氣。
“夠了啊，都說了良性的，就算去醫院，我不也得跟我媳婦交代交代啊，放心吧，我已經跟賈局請假了，這個案子結束我就去做手術，所以要是行的話，你今天就先把我送家裡去，明天我再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