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其他人都散了。
呂小米也回酒店了，江帆卻被江欣拉去逛街。
逛街這種事情，江帆是極度不喜歡的。
華燈初上，京城的街道上亮起了五光十色的燈光，熙熙攘攘的人流絡繹不絕，行人們或步履匆匆，一看就是剛下班的上班族，多數都去了地鐵口公交站。
或神態閒適的漫步街頭，就如江帆和江欣兄妹這種的。
多半是飯後出來散步的。
但這樣的很少，大多數人都是步履匆忙的。
“哥，我咋覺的越來越沒意思了。”
江欣跟在親哥身邊，莫名來了句感慨。
江帆問道：“怎麼沒意思了？”
江欣說道：“以前愁著愁那，今天愁畢業了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明天愁工作了買不起房子日子不好過，現在什麼都不愁了，反而覺的沒了目標，越來越沒意思。”
江帆就道：“那你畢業了自己奮鬥去，我不管你了？”
江欣不太樂意：“你是我哥，你不管我誰管我。”
江帆道：“那你說咋辦，既不想自己辛苦奮鬥，又活的沒意思，要不你給爸打個電話讓他給你好好談一談人生和理想，或許你能找到新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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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欣撇了撇嘴：“算了，跟爸談這個，我還不如去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呢，我現在有點後悔學金融了，早知道畢業了不愁找工作，我就學個其他的專業了。”
江帆納悶：“你當初不是說喜歡金融嗎？”
江欣後悔不迭：“喜歡啥啊，當初只是覺的學金融有前途，出來好找工作收入高，才報了這專業，早知道你能當大老闆，我就學園林設計了。”
江帆道：“現在也不晚，換專業來得及。”
江欣嘆氣：“哪來來得及了，下學期就該實習了。”
江帆有點意外：“上兩年就實習？”
江欣道：“不想上學了，再上都把我上老了，這學期把課程全部修完，下學期沒什麼事的話，能找到好單位就能實習了，我不想去銀行，你能不能給我找個別的工作？”
江帆問道：“為什麼不想去銀行？”
江欣道：“銀行經常加班，感覺都沒多少自由時間！”
江帆道：“你這純屬認知偏差，哪個單位都有需要加班的部門，銀行也有工資高卻幹活少的部門，相比其他金融機構，銀行算是非常好的單位了。”
江欣道：“我還是想去投行鍛鍊一下。”
“去什麼投行……”
江帆明確反對，投行那種地方，在他看來除了把人的眼光鍛鍊的比天還高，把人變的更現實，沒別的好處，銀行雖然也差不多，但多少比投行好點。
別人眼裡幹投行的全是精英，全是高階人士。
在他眼裡，都是些窮人，跟普通人沒啥區別。
江帆道：“投行是個什麼情況，劉曉藝都給你說了，你就老老實實去銀行，就算坐櫃檯也比去投行強，要是不想受約束，那就留在京城，去海洋幹財務。”
江欣說：“不想在京城待了，我想去魔都或者杭城。”
江帆問：“為啥？”
欣欣道：“感覺京城太壓抑，我喜歡南方那種寬鬆的氛圍。”
江帆道：“那就等你實習再說吧！”
江欣點了點頭，問：“哥，你和劉曉藝啥情況？”
江帆就端起了架子：“別問這個，操好你自己的心就行了。”
江欣撇了撇嘴：“她怎麼辭職了？”
“想換個環境唄！”
江帆不想多說，跟親妹子討論這個感覺不是太好。
兄妹倆溜達了一陣，在一處街角碰到一個賣唱的。
妹子二十來歲，相貌平平，歌唱的還不錯。
敢出來賣唱的，多少都有些功底。
江欣瞅了幾眼，說：“是抖音的網紅。”
江帆一怔，仔細看了幾眼，確實沒有見過。
四下一瞅，才發現舉著相機拍照的人群中還有幾個拿著專業裝置的。
顯然是在採集素材。
江欣多少有點唏噓：“在抖音拍拍短影片就能掙到錢，一個小網紅都能月入幾萬，可比上班的強多了，我有幾個同學都想當網紅，不想找工作了。”
江帆道：“抖音的創作者能月入幾萬的只是少數。”
江欣道：“只要有一個就夠了，好多人需要的只是一個榜樣，而且在抖音上拍短影片月入上萬的可不是一個兩個，都上萬了，好多網紅在炫富，怎麼能不讓人眼紅。”
江帆點頭，最近抖音上炫富的確實不少。
有為了吸粉做的文案，也有一些在抖音拍短影片掙到錢的創作者。
抖音不引導但也不禁止。
炫富這個事情，對抖音本身是利弊參半。
不好的是容易被噴，不少媒體指責抖音帶壞了風氣，引導了錯誤的價值觀，還有人說抖音的好多網紅素質低下，甚至壓根就是沒有文化的草根。
至於是不是同行在抹黑，亦或是有其他推手，抖音科技心裡有數。
好處是引來了不少流量，不少人都想透過拍短影片月入上萬。
這可比給人打工強多了。
回到酒店，已經過了八點半。
江欣沒回學校，住在了酒店，晚上和呂小米聊到了快十二點。
吳豔梅和齊亮也住在一層樓，江帆不好讓秘書串門，就讓妹子留下了。
不然肯定要把她趕回學校的。
呂小米和江欣同歲，還是有共同話題的。
只不過呂小米已經工作三年，江欣還是個學生。
隔天週日。
江欣沒什麼事，就跟著江帆去考察錘子。
事先沒打電話，到了樓下才打電話通知，結果搞的人家雞飛狗跳。
老駱不在，還在外面找錢呢，安排了個高管跑下來接人。
江帆一行五人，跟著這位高管上樓參觀了一下辦公區域，感覺不好不壞。
幾百人擠在不大的寫字樓裡，跟大多數創業公司沒區別，不管辦公環境還是員工數量都沒法跟抖音科技比，不過讓江帆意外的是，員工的臉上還有希望。
這個就挺難得。
從他得到了訊息看，錘子今年日子不太好過。
甚至可以說是最艱難的一年。
連工資都發不下來，員工還能有希望，說明老駱確實有一手。
江帆只聽不說，偶爾問一句，到是齊亮和吳豔梅問的比較多。
走馬觀花轉了一圈，江帆一行就走了。
錘子的高管則連忙給老駱打電話彙報。
蜀都，一家茶樓。
老駱正在跟一個平頭男喝茶，接到電話也不避諱，就接起來問了問情況。
掛了電話，平頭男就問：“考察完了？”
“完了。”
老駱神色不定，看不出是憂是喜。
平頭男道：“搞突然襲擊，這還真是讓人意外。”
老駱想了一下，笑道：“不一定是壞事。”
平頭男挺驚訝：“你還這麼樂觀？”
老駱嗯了一聲：“如果只是隨便去看看，為什麼要搞突然襲擊，總不可能是行政部門忘了嗎？既然不提前打招呼，說明想看真實的東西。”
平頭男點點頭：“這是真有投錢的想法。”
老駱說道：“所以說不一定是壞事，現在就看那位會怎麼想了。”
平頭男道：“那位在圈子裡向來很低調，但出手大方，不過除了拼夕夕，其他創業公司都是直接打包收歸麾下，海洋都被人家重金從企鵝手裡搶了過去，吃相素來蠻不講理，你要想拿那位的錢，得做好賣身的打算，不然恐怕不好拿錢。”
老駱無所謂道：“只要能讓我繼續帶領錘子，賣身也無所謂。”
平頭男道：“沒聽過抖音背後資本的影子，那位到底哪裡來的資本？”
老駱說道：“這世上妖孽和看不明白的人多了去，我對研究別人的秘書不感興趣，只關心他對錘子有沒有興趣，只要他肯投錢，把我這百來斤賣了也無所謂。”
平頭男道：“活到你這個歲數，還這麼喜歡做夢，實在少見！”
老駱笑呵呵道：“人總得有點追求，不然跟鹹魚有什麼分別。”
平頭男道：“你怎麼會找那人，那人好像從來沒在手機領域投過錢。”
老駱說道：“我是病急亂投醫，純粹抱著碰運氣去的，就算人家不見我，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只是沒想到人家不但聽了我的企劃書，還過去看了，我也挺意外。”
“你說那人會不會是……”
平頭男指了指天上，一副大家都明白的表情。
老駱不想猜測：“不知道，這不是我關心的。”
……
江帆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這次來京城就一個目的，就是來看錘子的。
沒有別的安排。
看錘子半個小時就夠了，週日下午就飛往深城。
同行的只有呂小米，吳豔梅要開海洋的董事會。
齊亮要處理財務上的事，兩人都留在京城。
飛機落地時已經五點了，坐上來接機的奧迪趕到酒店，已經六點半了。
太陽即將落山，天馬上也要黑了。
張康和這邊的行政副總裁就等在酒店，安排好了晚飯。
吃過晚飯，江帆叫上張康去散步。
呂小米不想去，跟三個大男人壓馬路太沒意思。
但有人在，又不太好說，還不能鬧小情緒。
正心裡作難呢，江帆說了聲：“你休息吧，不想去就不用去了。”
呂小米差點想給他點贊，總算體貼了一回。
當下名正言順偷懶。
……
景紅秀最近比較忙，抖音科技將深城分公司提檔升格，不但要將深城分公司建設成魔都總部之外的第二副中心，現在又要在深城建數據中心，已經開始儲備人員。
年前新租在幾層寫字樓，陸陸續續又招了不少人。
張康揣摩上意，主動讓她在新租的寫字樓下租了一層鋪面，把快餐店開起來。
景紅秀最近一直在忙這件事，那邊人多，據說要招一千多號人，雖然房租貴了點，但只要有穩定客源，肯定能賺錢，唯一的麻煩是先期投入太大，資金有點緊張。
快餐店開了還不到半年，錢是賺了一些，但缺口還比較大。
新店景紅秀找了個比較大的門面，準備把餐品弄的豐富些，除了便宜的快餐，還得經營一些利潤高的菜品，不能只盯著那每月八百塊的餐費補貼，康馨科技員工的工資也挺高的。
這是景紅秀最近才琢磨出的想法。
想多賺錢，就得讓顧客們多消費。
有固定的客源，等於守著個會下金蛋的雞。
要是還賺不到錢那就太笨了。
可資金不太夠，這個就有點愁人。
當了半年老闆，有生意往來的朋友和同行到是認識了不少，但借錢這種事，親兄弟姐妹都不一定能靠的住，外人就更不指望，打聽了一下，果然失望而歸。
借錢別想，投資入股到是能考慮。
景紅秀也不笨，自己做的是獨家生意，只要把菜做好就不愁沒客源。
幹嘛要找個股東來分錢。
到銀行問了問，貸款到是能申請，就是特麻煩。
還不一定能批下來。
小額貸也問過，但利息太高，而且最多只能貸二十萬，還是不太夠。
景紅秀想了好幾天，準備找張康問問，看能不能讓康馨科技給擔保。
她也想過，這點事給江帆打個電話根本不算事。
可問題是，正因為事小，才不想麻煩江帆。
要是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自己還能幹什麼？
景紅秀不想碰到事就找江帆，他打算自己解決資金問題，張康一直對她挺關照的，反正問一下也沒啥損失，自己也不會不還貸款，要是康馨科技肯擔當，資金問題就能解決。
今天週日，不是工作日。
景紅秀打算明天去找張康問一下，不過下午盤賬的時候發現最近的一些食材的消耗有點不太正常，又把去年的賬本拿出來對了下，發現從年過完不久，各類食材的消耗量就一直在上漲，如果只看三天的，是看不出問題的，畢竟每天的消耗都有波動，並非定數。
有時多幾十斤，有時少幾十斤都是常有的。
但把時間拉長，可就有點問題了。
比如二月中旬，每天的肉類消耗大概在一百斤左右。
可是到了三月中旬，竟然漲到了一百三十多斤。
到了下旬，竟然漲到一百四十斤出頭。
這可就有點嚇人了。
景紅秀皺著眉頭想半天，越想越不願意想，採購是自己親自負責，每次上菜都是大師傅給的單子，自己讓菜市場的老王送的，也時不時會去菜市場打探一下價格。
價格上肯定沒問題。
但為什麼消耗量會漲這麼多？
景紅秀有點不明白，打算下午去店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