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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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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伽美什激動地問:“那位擺渡者在哪裡?”

西杜麗指著小屋外說:“你沿著沙灘一直往那邊走,會看到一座森林,烏爾沙那比應該就在那個森林裡。但是你要小心,因為烏爾沙那比是一個知道死亡重量的人,是一個與‘致命的蛇’遊戲之人。的身邊跟著幾位危險的‘石人’,你也許要和們正面對抗!如果烏爾沙那比能友善地對待你,那麼請繼續你的旅程;如果拒絕為你提供幫助,那就請你回到我的身邊。”

吉爾伽美什的心砰砰地跳,看來前路艱險,他還要與一些危險而未知的事物作戰嗎?

西杜麗善解人意地安慰他說:“你來到這裡時體力已經耗盡了,前方不知還有多少困難在等著你。不如在我這裡吃點東西、歇息一晚,明早再走不遲。”

吉爾伽美什心中感激。他拒絕了對方,本來不好意思賴在這小酒館裡,但如果他立刻上路的話,恐怕沒有心力去應對這神秘未知、危機四伏的外界。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恢復體力確實是最穩妥的方法,於是他答應了西杜麗的挽留。

吉爾伽美什填飽肚子,在浴室裡清洗了身體,和那位少女渡過了美妙的一晚。吉爾伽美什將頭深埋在她柔軟的胸脯上,艱苦的旅途帶來孤獨和痛苦在女人的溫柔中悄然化解。

清晨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吉爾伽美什坐起,回頭看著枕邊人光滑如絲緞的身體,昨晚的歡愉還銘刻在心。他心中懷著一絲絲歉疚,重新披上獅皮做的衣服,離開了小屋,上了路。

看著吉爾伽美什的背影漸行漸遠,再也看不見了,西杜麗神色複雜,若有所思。

她就那樣靜靜坐著,望著窗外,不可思議地,她身上深色珠光般的皮膚從臉部一側開始褪去,漸漸的露出白皙泛金的顏色,直而垂墜的銀髮也變成了波浪起伏的金色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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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爾伽美什沿著海邊向女神指點的方向走去,眼前果然出現了一片幽暗的森林。他心裡警惕了起來,這片海域是一個匪夷所思、難以用常識來理解的所在,在這裡碰到的東西不是神,就是神話中才有的怪物,們無一不是棘手的物件。

按照西杜麗的說法,烏爾沙那比那位擺渡者不是一位好說話的人,他的隨從還是一群石頭怪物,難道前方又是一場不可避免的廝殺?

吉爾伽美什放輕了腳步,變幻出黃金斧握在手裡,又從腰帶上拔出了他的劍,悄悄向前掩去。

一種很不對勁的感覺從心底湧來,他又停了下來,苦苦思索問題的所在。恩奇都曾經對他說過什麼?他的如何建議的?吉爾伽美什細細地回想。

至此,故事線開始出現分叉,如果吉爾伽美什沒有被恩奇都的建議改變什麼,即將發生的情節將是完全按照史詩來走的。這部分情節十分奇特,而且嚴重地殘損了,我只能將收集到的晚期阿卡德語、古巴比倫語和亞述語的各個版本拼湊起來,把這段情節較為完整地展現出來。

吉爾伽美什提著武器悄悄進了森林,躲在一塊巨石後窺視。森林中赫然站立著數名高塔般的怪物,們也許就是西杜麗所說的“石人”!只見那些怪物的質地非金非鐵,就像堅硬的岩石,而那奇異的形態,複雜的關節構造,說明們無疑是出自神的造物!

這些“石人”在森林裡緩緩移動,四處防衛著,而們的主人烏爾沙那比的背影在森林深處時隱時現,不知在做著什麼。

吉爾伽美什尋思,既然對方不是個好講話的人,還不如來個先聲奪人,讓對方無法拒絕他的請求。

面對這種以寡敵眾的情況,吉爾伽美什決定發動偷襲。他悄悄地溜了過去,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兩位石人後面。隨著金光閃過和一聲巨響,他的戰斧砍倒了一名石人,其餘的石人剛反應了過來,吉爾伽美什如利箭一樣切開空氣一樣落在們中間,金光從他身周爆射開來,森林震動起來,響起了重斧和金石的交鳴之聲。

烏爾沙那比是一位目光銳利的神,然而當回頭時,只看清了一陣耀目的閃光,石人們已經轟然倒地,沒有幾個還站立著了。

是誰來偷襲他們?烏爾沙那比狂怒地拔出武器,吉爾伽美什已經閃電般地襲到的面前。

烏爾沙那比只來得及隔擋住對方的重斧,手臂就挨了吉爾伽美什一個膝擊,的武器失手飛出。隨後,幾把金色的劍咄咄地貼著烏爾沙那比的上身,將釘在了樹幹上,又驚又怒,卻動彈不得。

剩下的兩名石人瘋狂地從背後襲來,被吉爾伽美什迅速地反身,幾下之就將它們擊成了碎塊。

烏爾沙那比感到十分震驚,他完全沒有還手的機會,或是拒絕那位勇敢的人。吉爾伽美什返回到的面前,言語客氣地發話道:“請問閣下是那位吉尤蘇德拉的擺渡人烏爾沙那比嗎?”

烏爾沙那比瞥了他一眼,沒有好氣地說道:“對。你是誰?告訴我你的名字。”

眼前的金髮男子回答說:“我叫吉爾伽美什,從遙遠的烏魯克、越過千山萬水來到這裡。我有事想要求見吉尤蘇德拉,麻煩你為我引路,帶我前去找!”

烏爾沙那比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對方,眼前這位男子身披獸皮、風塵僕僕,確實是經過了漫長艱苦的跋涉來到此地的。而他出現的方式雖然咄咄逼人,但他消瘦臉頰流露出滄桑落寞的神情,透露著內心深處的悲傷。而他能找到自己,顯然是受到了某位神的指點。

烏爾沙那比對吉爾伽美什產生了一些興趣,問道:“你為什麼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此地?你找吉尤蘇德拉做什麼?”

吉爾伽美什見到對方願意瞭解自己的來意,眼中透出一絲振奮。他誠懇地對烏爾沙那比說:“我有一位好朋友,我最信賴的夥伴,他年輕強大,英雄了得,能在高高的山上追逐最快的黑豹。我們一起經歷所有的冒險,完成所有的壯舉。我們曾經征服那高聳入雲的山峰,一起擊敗森林守護神洪巴巴,擊敗天空守護者、天堂的神聖公牛,使神也低頭。可是他死了,必死的命運降臨到了他身上。他的死亡迷惑了我,使我獨自漫步在高原,腦海中除了我親愛的朋友之外空空如也。我流浪著,穿過海域、跨過高山,我無法停止前進,我無法停止哭泣。(史詩原文還有一句:“他的死使我的心被撕去了一半,是否我不應該這麼快喜歡上他,我將如何面對無數未來的日子?”請讀者們自行添加或刪除。)我不知翻越了多少座山,越過了多少河流與海。來到這裡以前,我的衣服就已經磨爛,熊、鬃狗、獅子、豹、虎、鹿、山羊等野獸我都殺過,我吃它們的肉,把它們的皮毛穿上身上。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吉尤蘇德拉,向詢問永生的秘密!已經遠離了死亡深淵,在高處自由地活著,請告訴我如何去到那裡?”

烏爾沙那比神情古怪地看著他,最後吐出一句話:“先生,就算我願意幫你,可是你親手斷絕了你的路!那些石人是推動船隻在死亡之海上航行的驅動裝置,只有它們不會被死亡之水傷害到!你已經破壞了這個最大的驅動力,你褻瀆了神聖,打壞了這些石制的神像,觸碰了不可觸碰的神聖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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