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導語————“萬曆四十三年(1615年),張差手執木棍,闖進太子住的慈慶宮 ,打傷守門太監,被抓住後自稱是受鄭貴妃指使,朝中大臣懷疑是鄭貴妃想謀害太子,但明神宗與太子都不願深究,以瘋癲奸徒罪將張差處死。大學士吳道南詢問孫承宗這事該怎麼處理,孫承宗說:"這件事關係到東宮,不能放任不理,但是又涉及到後宮,不能追查的太徹底。龐保、劉成以下的小人物要追查到底,龐保、劉成上面的人物牽扯太多,應當適可而止。"吳道南於是按孫承宗所說的去做,將此事平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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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五月中旬的時候,太子朱常洛釋出了詔書,該詔書的核心思想就是向天下人表明太子無意繼續追究的心跡,想要早些結案,免得朝野上下,君臣生隙,與國無意。可有意思的是,這部詔書的執筆之人,長篇大論的既不是梃擊案的來龍去脈,也不是太子朱常洛“相忍為國”,想要息事寧人的態度。這部詔書絕大部分的筆墨都放在了梃擊案發生前後,太子朱常洛遭受到的委屈,若是拋卻了梃擊案的案由,通篇詔書都可視為太子殿下在哭訴。
詔書即下,朝野譁然,盡皆感到太子殿下受到了妖婦鄭貴妃的脅迫,忍辱負重。一時間,天下歸心,從民間基層到士紳大夫都很同情太子殿下的遭遇,並且傾佩太子殿下“相忍為國”的胸襟。再加上擅於鼓動人心的東林君子們的美化宣傳,無論是民間還是朝堂,太子朱常洛儼然成了一個仁心仁德兼備,氣度胸襟兼得,古來少有之人君!
既然太子殿下是古來少有之人君,那麼未來的大明更應該由他來繼承了。既然如此,那麼福王朱常洵還賴在京師不走怎麼成?一時間無論是言官還是六部的官員,紛紛彈劾福王朱常洵。
這個朱常洵在朱常洛被冊封太子的那一年,便被封為福王,就番洛陽。但是由於鄭貴妃覬覦皇太子位,向萬曆皇帝軟磨硬泡,硬要福王留在京師陪他,萬曆皇帝拗不過鄭貴妃,同時皇帝也的確寵愛福王,故而本應在萬曆二十九年就番洛陽的朱常洵,一直賴到了萬曆四十三年。
封王就番,這可是朱重八同志訂下的規矩,後經寵臣孝子成祖皇帝改革,但凡皇子年長封王后,即刻就番,不經皇帝召見,不得回京。
假如福王就番洛陽,這輩子他都要待在洛陽了,不能隨意走動,否則就是破壞祖制,意圖謀反。
“奏請福王就番折”
萬曆皇帝接過太監遞過來的摺子,僅僅翻看了兩眼,就憤恨地丟在了地上。
一旁的鄭貴妃哭哭啼啼的指了指一旁,嚷道:“這邊還有一堆吶,沒有一百折,也有八十折。都是要拆
散我們母子的,皇上,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
“做主?怎麼作主?還不是你幹的好事?讓外臣抓住了把柄,朕現在也是頭疼的很啊。”
老皇帝怒斥道。
鄭貴妃不高興了,嚷道:“什麼叫我幹的好事?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幹的,我都問過龐保了,他壓根就沒見過那個姓張的瘋子。”
“不是你是誰?難不成是常洛演的苦肉計?這麼說,恐怕連你也不信吧?就常洛那個懦弱的樣子,他哪兒能想出這種主意?”老皇帝嚷道。
“反正不是我幹的!”
鄭貴妃嗔怒的朝老皇帝瞪了一眼。
老皇帝嘆了口氣道:“朕自然信得過你。其實,這件事是誰幹的,朕再清楚不過了。”
“是誰?”
鄭貴妃瞪大了眼睛,一副驚喜的模樣。
老皇帝道:“想想太子得勢那一方勢力最得意,獲得的利益最大,只要弄明白這一點兒,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鄭貴妃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皇上的意思是整天圍繞著太子轉的那幫東林黨人?是他們替太子出的主意?是了是了,定是這幫天殺的賊子,皇上,你可要給臣妾做主啊。”
老皇帝心煩意亂的擺擺手,“你懂什麼,現在他們借重朝堂江湖洶湧的民意,逼著朕就範,逼著朕趕洵兒走。唉,現在的局面已是尾大不掉,朕也無可奈何啊。”
在朝野中外都在上摺子趕朱常洵回洛陽當土財主的時候,朱由校悄悄“改頭換面”,換了尋常的衣衫,溜出了皇宮,隨行的只有一個名喚李進忠的太監。自打穿越到明朝以後,朱由校最愛幹的事情,並非是待在慈寧宮,趴他老爹的牆角,而是微服私訪。作為一個北電學子,朱由校小時候還是很喜歡看《康熙微服私訪》這部電視劇的,沒別的,就是喜歡張國立在裡頭裝逼,一通的扮豬吃老虎,從陝甘到江南,屢試不爽,一邊把妹打*炮,一邊懲治貪官汙吏,順帶著裝裝逼,名留青史,別提日子過得多美了。
這大明朝的京師雖然已經不負仁宣之治時的繁華,但倒地是中央之國的都城,在朱由校看來,北京城可算得上是相當漂亮了。關鍵是這個風土民情,格外的搏人眼球。
“小爺,您裡邊請。”
李進忠引著朱由檢上了一處酒樓的三樓。在明代,三樓已經很高了,推開客房的木窗,朱由校眺望著酒樓旁的湖泊嫩柳與船家,感到心情舒暢極了。城外不比大內,這裡的空氣好極了,沒有一點兒陰謀詭計的味道。
這家酒樓名喚醉宵樓,坊間傳言是江南鹽商開的,這裡頭天南海北的,啥都有,當然
消費也不低。能夠進入到這裡頭吃喝玩樂的,大都非富即貴。不過朱由檢什麼身份?當朝皇太孫啊,多少人排著隊巴結他,向掏錢也沒人敢要啊。
就拿這個客房來說吧,自打他第一次來過以後,店家就把這地兒給封了,只供他一個人使用。不過,這倒不是朱由校囂張跋扈,到處宣揚自己皇太孫的身份,而是另有他人代為驅使。
不消得片刻功夫,只見兩個稍微年長朱由校兩歲的少年走進客房,向朱由檢磕頭行禮。朱由校嘿嘿一笑,擺了擺手,嚷道:“作甚?作甚?見外了啊,見外了啊。”
其中一個精幹的少年抱拳道:“皇爺說的哪裡話,君是君,臣是臣,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亂了綱常啊。”
聞言,朱由校哈哈大笑,連忙將他扶起來,嚷道:“世故了哈,太和,世故了哈。”
被朱由校扶起的這人名喚駱養性,字太和,乃是本朝最大的特務頭子駱思恭的長子,為人嘛,不咋地,尋常時日裡欺男霸女慣了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跟敗家子兒。至於另一個胖點兒的傢伙,名喚張世澤,乃是本朝最高爵位英國公的隔代繼承人,他祖上各個能征善戰,最牛逼的一個,就是征服了越南、寮國等地的大將軍張輔。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整個大明都日薄西山了,更何況是他這個與國同戚的勳貴子弟?
相較於駱養性,這個張世澤的德行還算好一些,但也不幹正經事,最擅長的就是尋歡作樂玩女人,做官打仗的學問向來是狗屁不通。
不過,朱由校就喜歡跟這樣的酒囊飯袋二世祖廝混,因為上輩子他也是這麼一個人,有個富商老爹撐腰,從小到大的鬼混。三個紈絝子弟難得碰頭,自然少不了一頓亂侃。在聽到駱養性吹牛他昨夜當了回一夜七次郎後,朱由校眼睛都紅了。瑪德,穿越就穿越嘛,幹嘛把老子穿越到一個小屁孩身上?搞得老子好幾個月沒開葷了。
正在這時駱養性眼尖,瞅見一條商船靠岸,從穿上走下來一個小娘。駱養性哇哇亂叫,“極品啊,極品啊,可惜沒有裹腳。”駱養性嚷道。朱由校抬眸望去,看到商船上,有個大大的“田”字旗幟,再看那小娘時,感到平平無奇。古代人崇尚早婚,連帶著將整個審美觀也給扭曲了,特別是受程朱理學荼毒最深的明清兩代。
原本張世澤這對這個小娘有意,可是在看到這小娘沒有裹腳以後,大為失望。他不屑地嚷道:“這也叫極品?怕是你駱公子沒見過揚州瘦馬吧?”
“揚州瘦馬?”
聞言,朱由校兩眼放光,一副絕世色狼的嘴臉,“快講講,快講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