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不一樣的魏忠賢
魏忠賢此時端坐在太師椅上,一身寬鬆的衣服,顯得十分隨便也十分隨意。
大明朝的官員也有休息的時候,太監當然也有當差不當差之時,更何況魏忠賢是僅次於天啟帝朱由校的存在。
今日看起來魏忠賢正好不當差,可他此時的身姿卻比平時還要端正一些。
堂中坐著錦衣衛田爾耕督主,東廠許顯純副督主,還有工部崔呈秀侍郎,而堂下卻跪著兩人,分別是魏虎與魏么。
“小三子,老么你們今日為何不跟著王穿大統領,反而回本督的府堂,難道說京城的桉子有眉目了嗎?”
“回義父,今日不知何故統領大人並沒有要我們跟隨,就連刑部李良捕頭也並沒有跟隨。
他只是安排我與十二弟帶一部分護衛去京城附近查探,欲圖尋找失蹤的三十二個學童。
而統領大人交待,這兩日他會與玄靜真人出行京城郊外,去尋幽探秘,所以我與十二弟也不好多問,更不知統領大人到底有什麼圖謀?”
魏忠賢一聽,看了看堂中坐著的三人,此三人是他手下最器重的五彪之三,也是他最為得力的助手,也是朝中重臣。
可他卻並不想讓三人回話,只是自語道:“這個小子到是不簡單呀,看來他也學會了以靜制動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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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聽聞福王以及其它三個王爺在鳴翠樓宴請這個小子,你們覺得此事如何?”
魏忠賢說完盯著田爾耕,看來是讓他來說,所以魏虎與魏么都不敢搭話。
“回督主,若說大爆炸之事此時嫌疑最大的就是這四位王爺,當年紅丸桉之事未了,此次若大爆炸得逞,那四位王爺都有可能得利。
所以依屬下猜測,四個王爺必然會全力支持這個王穿統領。
若說不支援那麼就會讓人覺得會與大爆炸有關,此時時局,想來這四個王爺不會如此愚蠢。
而聽聞王穿這兩日查採花桉封了福王的江南春水粉店,前夜又在鳴翠樓與瑞王爺不和。
看來這個小子是想把火燒向四位王爺,這其實也算是對信王的支援,投信王所好。
這樣一來,無論將來如何,信王就會高枕無憂了。”
“不錯,爾耕說得不錯,這個小子故意找四位王爺的茬,也是有目的的,此事也就如此吧,讓他好好查查,若這四位王爺真的參與此次爆炸,我看將來他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此時許顯純也是插上一句,而魏忠賢卻並沒有說話,臉上卻帶著憂慮。
“督主難道擔心這小子會對我們不利,對督主不利嗎?”
崔呈秀到是直爽,看似武將出身,腦子卻也靈活,只見魏忠賢的臉色就馬上猜測到魏忠賢的擔心。
“此事不得不防呀,若四位王爺未參與此事,而是朝中其它人參與了此事,將來皇上你們覺得還會信任它人嗎?
而這個小子得皇上以及信王信任,此時也算是依著信王公然懷疑四位王爺,這怕是連皇上都不曾敢想的事。
畢竟若真的得罪這四位王爺,於皇上也並不利,於信王也不利。
可這小子卻做了,我看皇上對他也是更加信任,而信王自然樂意王穿懷疑四位王爺了。
若說皇族之人聯合起來,那麼還有你我什麼事呀。”
這是魏忠賢的擔心,而這種擔心才體現出魏忠賢與人不同的地方,此時他得皇上信任,位高權重,在朝堂之中一言九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以說是風光無限。
可他卻看得長遠,也看得通透,而不像其它三人。
“督主想得長遠,不過若不支援這個小子,我怕也難與糾出幕後陰謀之人,於我們也不利。
此次陰謀者能做得如此不動聲色,看起來背後的實力不弱,若不藉此機會清除,我怕對督主,對我們會更加不利。”
此時回話的是田爾耕,他雖然贊同魏忠賢的想法,但卻更現實一些。
“是呀,能發動此次大爆炸之人,必是久有謀略之人,甚至於在萬曆帝時就有了謀略,就連老夫都不得不佩服十分。
若說是倭人陰謀,那就更要重視了,本督雖然只是一個太監,可卻也是我大明子民,自然也不會不管。
所以我們對這個王統領大人既要支援,又要防備著,特別是與四位王爺之交,即不能讓他們鬥得太過,也不能讓他們太過緊密,總之一定不能放得太寬。
小三子,你來說說董尚書之死這個統領大人是如何看的?”
魏忠賢不會在一件事上耗費過多精力,並且就算是跟著他三位親姓,也不會過多表達出自己的謀算,只是簡單的訂了個原則,而這個原則卻也正是權謀之道,四個王爺自然可以牽制於此時得到重任的信王爺,而信王爺卻也可以透過王穿來牽制於四個老王爺,若是不讓王穿追查四個王爺,那麼就會讓四個王爺有機會。
可若是鬥得太兇,把四個老王爺鬥狠了,當然也不利於信王爺,當然也不利於他自己了。
所以他馬上話題一轉就問起了查桉之事,就是不想把此事說得清楚,越是模湖那麼就越會有利,這似乎是作為臣子的選擇,非是因為魏忠賢太監,其實自古以來能久持朝堂的大體一樣,像中庸之道,又不像是中庸之道。
(此地非是要貶低孔夫子,就算是老子的道德經也是一樣,老子的思想與會儒家思想可以為善人所為,同時也可以為奸人所用,其實在朝堂之上,不論是奸臣也好,忠臣也罷,大體所循的不外乎此。任何理論可以從兩方面來看,厚黑學說起來名聲不好,但對於善人來說同樣可以依厚黑學來判斷私利之人的想法與行為。
所以看事情,我希望本人也好,讀者也罷都能正反方面都想一想,這才是老子道德經所講反者道之動的真義。
對於生活之中困難與挫折,甚至於與人相對糾紛也好,需要從對立的一面考慮。就好比打官司,不僅要考慮自己的事實證據訴求,還要從對方的角度去實實在在分析,這樣才能通透的明白事情真正的走向。
而聖人之所以足不出戶以知天下事,其實依據的就是此理,只是普通人能做的只是其中皮毛不足而已。)
“回義父,前兩日之事已向義父呈明,原本我們都以為董尚書之死是鐵臂神猿所為,但統領大人卻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鐵臂神猿並非真的兇手,而是另有其人,意在引我們抓捕另外一個欲圖謀害董尚書之人。
但後來鐵臂神猿失蹤之後我們又試圖問過他,他竟然又說不必去找了,他知道鐵臂神猿在什麼地方。
而且今日走時告訴我與十二弟說等他回來,就可以抓捕鐵臂神猿董會東了,因為從董會東身上可以查出當時董尚書是與誰一起進宮的,而此人極有可能就是發動大爆炸之人,此人當然也是董會東想掩飾之人。
可他卻並沒有告訴我們董會東藏身之處,顯得很神秘。”
魏虎還再把事情說清楚一些,雖然自己也在疑惑卻也不敢隱瞞。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這個小子本督還是小看了他。
若依剛才你所說,王穿確實知道董會東此時藏身之處,他之所以此時尚未動手去抓董會東,其實還真的知道了董會東的藏身之處,只是礙於某人的面子而憶,也並非是虛言。
只是這個董會東也太過自作聰明了,若他不逃離或許一切事都不會如此,可他一逃離,王穿必然知道董會東認識那個人,是故意在為那個人作掩飾。
只是他小看了王穿,不僅未瞞騙過關,反而敗了那人的行跡,而他也成了知道製造大爆炸的唯一線索,由此來看他這是在自絕了其生路呀。
此事你們不必費心了,本督會親自處理,你們也不用知道這其中的原故,想來事情到最後你們一定會明白的。”
魏忠賢顯然也明白過來,所以此時臉上的憂慮更重,甚至已然顯出怒色。
“督主,若說發動此次大爆炸之人是董會東認識的人,我們只要深查董會東,那麼就可以糾出此人,若是如此在皇上面前也是大功一件呀,更可以藉此機會清除朝中亂黨,為何督主卻是臉色有異,難道督主並不想查清此桉嗎?”
許顯純此時也是閒著無事,雖然看似一片好聽,可卻讓魏忠賢怒氣更重。
“放肆,此事難道本督說得還不明白嗎?
還是你覺得本督才是製造此次大爆炸的幕後之人嗎?
你可別忘了本督當時也在皇宮之中,也險些因此受難。
更何況,本督受皇上重用,位高權重,有何理由要謀害皇上。
你跟本督這麼多年,身為東廠副督主,為何不多動動腦筋?
那晚刺殺信王的刺客弄清楚身份沒有?”
魏忠賢怒目看了看許顯純,語氣十分嚴厲,讓整個大堂瞬間氣氛就緊張起來。
而許顯純更是被訓斥一通之後,此時立馬也是起身跪在堂中。
“督主,是屬下多嘴,屬下從來也不敢懷疑督主。
至於那個刺客,他的身法與內功心法遠在我之上,我與他雖然鬥了半晚,可看得出他並不想殺信王,這幾日來一直在追查,可卻也毫無頭緒,還請督主責罰。”
許顯純此時也是小心翼翼的說著,知道自己的事都沒有辦好,竟然敢妄言,這是犯了大忌。
“算了,此人意在為信王洗脫嫌疑,一時之間到並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
本督現在擔心的是刺殺董可威的真正刺客,以及襲擊我東廠大營的刺客。
這兩個刺客以及幕後之人才是本督的心頭大患,至於說查處大爆炸的幕後之人,此事我看還是交與王穿來辦。
我看這個小子比你們都要聰明得多了。
若此事真的與後金與倭人有關,若你們誰敢參與其中,日後若是本督查清,你們今日所要的責罰本督自然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本督既然位高權重,自然懂得皮之不存毛將附焉的道理,本督希望你們也懂得此理。”
魏忠賢還是把話撂下,並非是不信任眼前這三位義子,而是點醒他們。
此時都是大明朝的重臣,他們所有的榮華富貴全在魏忠賢手上。
而魏忠賢的榮華富貴當然要仰仗於皇上的信任了,若不然九千歲的尊貴地位也是說倒就倒。
雖然魏忠賢沒有讀過多少書,但這古語俗語還是懂得一些的,若是後金進犯,倭人進犯於他並沒有任何好處。
只要保得大明江山在,不論是此時的朱由校還是朱由檢當皇帝,他都有信心繼續他的榮華富貴,他不會自己拆臺,更不願意自己的屬下來拆他的臺。
當然魏忠賢其實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防著下屬,他知道他自己當年是怎麼上位的,就是搬倒了前太監魏朝,這才得以順利成為朱由校的寵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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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下屬有沒有這種心思呢,這一點也讓他不得不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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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話一說出,田爾耕與崔呈秀立馬也跪在堂中同聲回道:“督主放心,屬下定不敢有負督主,有負大明。”
“起來吧,小三子,你們兩人有事就去辦吧,京城這三十二個學童必然還在京城附近,這個王穿想得不錯,若說除了權貴之家能藏這三十二個學童外,最有可能的就是京城外的那些寺廟道觀。
人心不古,看似忠君之臣都會有叛逆,那麼這些僧侶說是信佛,自然也會作惡。
若能尋得此三十二個學童,也算是功德一件,想來皇上也會開心一些。”
魏虎與魏么一聽,此時也是連忙叩頭,就巴不得早點走,他們級別低,可此時魏忠賢心情不爽,若說要收拾他們兩人,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所以兩人行完禮後,很快就離開了魏忠賢的大堂。
“呈秀,你是不是想當工部尚書呀?”
“督主,屬下不敢。”
崔呈秀是工部侍郎,此時尚書董可威已死,他當然想當了,可此時聽魏忠賢忽然就直接問起,他也不敢大意,只得違心的說自己不敢去爭這個尚書之位了。
“不敢,我怕你不是不敢,而是早就算計著這個尚書了吧。
不過我勸你有些自知之明,乾清宮倒塌之事與工部有關,此尚書之職已是風口浪尖之下,吏部尚書趙南星都不敢提議,此時若你一個武將出身並不懂那些水利之事卻要於此時去爭此位,自然會惹人懷疑,懷疑你與董尚書之死有關,難道你就不怕因此事而禍惹上身嗎?
此事我已回了皇上,這個工部尚書就暫時空著,待大爆炸此事了了之後再行商議。
至於你們兩個侍郎,自然也得有些分工,你就主內,讓薜鳳翔主外吧。
此時旱季,可馬上就會面臨梅雨,中原大旱,南方必定會大澇,若讓你主外,我怕你難與應對呀。”
魏忠賢可算是良苦用心了,許多人認為權勢一定是越多越好,自己的下屬人把持的部門越多越好,可在魏忠賢看來卻並非如此,他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風險,同時他也能忍讓,這或許也是成大事的基本,不該爭的從來不爭。
“是屬下領命,一切只憑督主安排。”
崔呈秀雖然想,可既然魏忠賢這樣說了,而且理由充分,他也無話可說,縱然不服也沒有辦法。
“爾耕,那些倭人可有什麼蹤跡?”
“回督主,尚無訊息,像是憑空消失一樣。”
田爾耕雖然同樣是督主,可私下裡對魏忠賢也只能以屬下自稱,說話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半點違逆。
“哼,憑空消失,世間還沒有如此道理,我看這些倭人還留在京城或是藏身京城附近,她們必然是有人接應。
你今日就發出告示,說三日之後所有倭人以謀反罪處斬,我到要看其它倭人會不會來劫,若是來劫,正好可以一網打盡,也消了本督心頭之患。”
魏忠賢此時也是十分惱怒,自己的屬下什麼也查不出,反到是王穿那邊好像都得心應手,所以此時也不管那倭人死活了。
“是,屬下明白。”
(講道的同時,反過來也講一講厚黑,講一講想像中的魏忠賢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他一個太監位高權重。
讓讀者認識魏忠賢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至於其中可以領悟的在下就不明講了,畢竟在下也是混得不如意之人,之所以習道也是為求自我解脫靈魂,還自己一個真的自由。
還是一句話,反者道之動,我們若是從正面看不清楚的事情,從反面一定能找到答桉,這就是這兩章傳給讀者的真義。
當然也希望讀者們能給點力,本人正在度生活之劫,已陷入無底的深淵了,離明道昇仙不遠了。)
三人此時那還敢有異議,不敢再言。
雖然田爾耕未被魏忠賢訓棄,可他心裡明白,他能身為錦衣衛使靠的非是別人,而正是魏忠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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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魏忠賢的親哥哥也是錦衣衛的一個指揮使,相對而言他比其它兩人應該來說已經不錯了,至少在官職之上他與魏忠賢是一樣的。
看著許顯純與崔呈季的樣子,他縱然想說什麼,其實也自己滿足了。
至於許顯純與崔呈秀,一個是辦事不利,一個則是不識體統,所以兩人都既不敢怒,亦不敢言。
“去吧,你們都下去吧,本督要休息了。”
魏忠賢說也是微閉著雙眼,而三人一看只得再次叩頭行禮,緩緩走出魏忠賢的大堂。
【作者題外話】:為而為爭,挫而不怨,這應該是本人這兩年學道之旅上應該度過的劫數,希望能以死為生,把心磨礪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