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封靈村為祭？
玄女的聲音讓我雙眼不由得微微一縮。
難不成，封靈村一夜之間被屠村，並不是玄女做的？
在我思考的時候，我腦海中的畫面並沒有停止，聽到玄女的話，那隱藏在城中的存在再次開口道：“這條路，總要有犧牲。”
“犧牲？”玄女淡然開口：“為何犧牲的不是你們這些虛偽的神明，而要是那些無辜的人？”
“我不管你們要做什麼。”
“我是封靈村的守村人。”
“我在這裡成就地仙之位。”
“我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但我卻可以，讓你也永遠留在這裡。”
“你真以為，你是這裡的守村人？”城中的聲音充滿了戲謔，“你不過是一縷殘魂復生，真正的你，與我又有多少區別？”
“你名玄女，來自於九天。”
“為真仙！”
“你與我是一類。”
“一類嗎？”玄女面色不變，下一刻，回應的卻是一劍。
一劍驚天，那威勢哪怕是我只是透過記憶感受，也頗為心驚，這一劍的確已經有了真正的地仙之威，甚至比我在成為一名真正的地仙之時還要強上許多。
而這一劍，落在那城中，也終於使得那隱藏在城中的存在出現。
一隻滔天大手擋住了劍光，而後是一道遮天蔽日的神明虛影憑空出現，將整座城池籠罩在其中。
那一劍，並沒有產生什麼效果。
不過玄女似乎並不意外，她注視著那神明虛影平靜開口。
“曾經也有人跟我說過，說我名玄女，並不只是這封靈村的守村人。”
“只是，我不信他們，同樣，我也不信你。”
“我出生於封靈村，是封靈村給予了我一切，同樣也是封靈村賜予了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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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封靈村老弱婦孺皆死於你手，我身為封靈村的守村人卻無力回天，這本身便是我的過錯。”
“今日來到這裡，我只求兩件事。”
“一是，哪怕身死，也要為封靈村的所有人討個公道，取了你這虛偽神明的性命，以此來祭奠整個封靈村。”
“二是，守在此處，讓你們這些虛偽神明再無法踏足此地。”
“讓你們再無法來到此處，將此處徹底埋葬。”
“若我無法活著做到，那我這魂將會永遠留在此處，生生世世！”
那神明看著玄女，眼中在這時候多了幾分怒意。
“我敬你為玄女，所以我不想與你為敵。”
“但你若是這般執迷不悟，哪怕你是玄女殘魂復生之身，今日，本神也要取你性命！”
“此處，哪怕是未來黃泉彼岸之地，又豈是如今的你可以干涉？”
下一刻，兩股恐怖的力量同時爆發了出來。
畫面到了此處，也結束了。
但就算如此，我此時心中也多了幾分震驚。
按照那神明所說。
這裡是未來黃泉彼岸之地。
但看現在的情況，不出意外的話，那一戰是玄女贏了，只是她雖然殺了那位神明，自身也死在了這裡。
她的魂也在她的執念下留在了這裡，一直到如今，始終守著這裡。
而這一切，應該便是這封靈村真正的秘密了。
黃泉彼岸和泰山府君有關係。
如果一開始泰山府君是選擇在這裡建造黃泉彼岸的話，那麼封靈村的滅村便跟泰山府君有關係了。
只是因為玄女的存在。
這裡最終沒有成為黃泉彼岸。
一時間，我的心情也變得復雜了起來。
特別是玄女的那一番話，以及玄女的身份。
在這裡的玄女，不過是真正的玄女的一縷殘魂，而這就讓我想起了之前找到的那每一口鎮靈棺。
棺中地仙，皆是女子形象。
那麼是否可以說明。
那些埋葬於鎮靈棺中的地仙遺骸，可能都是玄女的一縷殘魂所遺留？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因為請神貼與地仙骨之間同樣有著十分特殊的聯絡。
沒有地仙骨，我無法完全掌握請神貼的力量。
只是如果是這樣……
玄女到底是誰？
想到這，我突然感覺腦子很疼，我感覺我似乎要想起一些東西，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阻止著。
“是關於玄女的記憶嗎？”
“我總感覺，我已經知道玄女是誰了。”
“只是在進入冥後，又遺忘了。”
我看著眼前的空城。
一直到腦中的疼痛感消失，我才重重的吐了口濁氣。
雖說無法完全知道玄女的真實身份。
但我對玄女也有了一些瞭解。
我那魂牽夢縈的女子，便是她。
那伴隨著我再回到孃兒村的玄女也是她。
我一開始所獲得的力量，也來自於她。
只是，如今的她已經從我的意識中消失了，所遺留下來的只是請神貼中的力量。
而她的消失，便是上一次我動用第九道請神貼的力量與泰山府君交手的時候。
那一次我就知曉她與泰山府君應該相識。
現在看來，我猜的並沒有錯。
好一會兒，我再次嘆了口氣。
知道了這些，其實也沒有什麼意義，反而徒增我的煩惱，因為知道得越多，我所認為的這局，就更是往我不敢想的方向走。
這似乎已經不再是泰山府君和鬼仙的博弈。
也不是泰山府君和帝君之間的事情。
關係的已經是這眾生。
仙也好。
人也好。
冥也好。
都在這局中。
只不過泰山府君似乎是在以一己之力，對抗我們所有人，而現在，他還佔據著上風，至少在現在是這樣。
畢竟就算是現在。
我已經得到了修復轉輪盤的東西。
也知道了泰山府君的目的，知道了我要做什麼，但真正意義上的，我做到的也不過是毀了幾條黃泉路。
我連泰山府君所建的黃泉彼岸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
且，我連現在去泰山找泰山府君都沒有太多的底氣。
這局……
該怎麼贏？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好像所有人都將希望放在了我的身上。
我認識的人也好，我在冥中遇到的那些陰神也罷，似乎都認為只有我才能夠贏下這一局。
可我連屬於我的記憶，到現在都難以想起。
贏得了嗎？
在沒有看到這座城池的時候，我還沒想那麼多，我想的是，做便是了。
但現在，看到了這座城。
看到了玄女殘魂的那些記憶。
我卻只有一種無力。
深深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