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一時間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就連天師門和地藏庵的人也都來了，我入門之時恰好就撞見了這樣的場面。
我想著之前堯雲峰和陳於修道長的事到現在還沒個結果，這次天師門的道士下山肯定會清算此事，到時候這酆都府可能會比之前的陰陽祭還要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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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府打算在次日眾人的見證下與出馬堂商討此事的處理辦法，我想要看看這場鬧劇最後會有怎樣的結果。
於是便以“貴賓”的身份留了下來，並住進了我師父楊雲那間專屬的寢居。
這次天師門下山的代表只有一位，也就是陳於修的師兄許旌陽，赤烏道人。
當日午後，我特意去拜訪了赤烏道人，先是詢問了他陳於修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了，然後又問天師門打算怎樣報這一箭之仇。
赤烏道人說陳於修的傷勢已經痊癒，但談到報仇之事他卻突然皺起了眉頭。
“報仇，報什麼仇？
小子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一下子懵了，主動提起了之前巫山除邪之事。
赤烏道人聽完之後說道：“巫山之事我天師門折損了二十多個弟子，此仇當然要報。
但是以如今那巫山的形式，妖女深不可測，我師兄決定要暫緩此事。
等他日四大門從長計議，定能一舉拿下巫山那妖女的人頭。”
我聽他這麼一說顯得更是疑惑，他完全沒有提起酆都府設伏一事，他這明顯是把二十幾個天師門弟子的命都記在了甘墨雨的頭上。
“難道陳道長沒有把實情說出來，沒理由呀……”
赤烏道人愣了愣。
“實情？什麼實情？難道你知道那妖女的軟肋。”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酆都府謀殺天師門弟子，這可不是小事，陳於修沒有主動追究此事，所以我覺我就算把實情說出來也沒人會信，於是我也只能是閉了嘴。
回到居室之後我百思不得其解，陳於修為何會隱瞞這件事？
要知道死的那些道士可全都他的徒弟。
恍惚間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甘墨雨的話，當時我把重傷的陳於修交給酆都府的人，甘墨雨擔心他們會殺人滅口。
我說眾目睽睽之下酆都府沒這膽量，甘墨雨卻說要想滅口不一定要殺人，如此我懷疑當時酆都府的人應該是對陳於修做了什麼，但我又不敢確定。
我正坐在窗前糾結著此事，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開門一看，居然是柳茹萱站在門外。
“姐……”
她低聲說道：“想跟你說幾句話，可以嗎？”
“當然，請進。”
我忙把他請進屋，然後又倒了茶。
她用之前那種溫柔的語氣說道：“拜鬼帝為師之後你好像變了很多，身上的靈氣旺盛，修為應該精進了不少。”
我跟她對面而坐。
“還算不錯吧，前些日子剛進了青囊末境。”
柳茹萱先是很吃驚地愣了一下，隨之又恢復了平靜的表情。
“是呀，畢竟是鬼帝的弟子，短短幾月就獲得了我們這些人一輩子也難得的修為。
現在便是二伯在你面前也不值一提，看來你當初離開地藏庵是對的。”
“姐，你別這麼說，只要你和師父不嫌棄，我永遠都是柳家人，柳家有什麼事，我隨時赴湯蹈火。”
她突然低下頭不吭聲了，如此我們都沉默了片刻。
我緩緩說道：“姐，你來找我是為了曹驚羽的事吧？”
“看來你早就知道了，他之前拼了命的去奉承堯雲峰，現在卻成了堯雲峰的替罪羊。
活太歲已經讓酆都府的人把他關進了地牢，明天審判一結束他必定性命不保。”
我嘆了口氣說道：“姐，這件事牽扯之大已經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了，你覺得你這個弟弟真的有這麼大本事嗎？”
“但是你是鬼帝的徒弟，你好歹能為這件事說幾句話。”
我沉默了片刻，反向她問道：“姐，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今天這是你主動來求我，還是曹家人逼你來求我的？”
她緩緩低下頭。
“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若是你求我，就如我剛才所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若是曹家人逼你的，那我不可能幫他。”
柳茹萱也沉默了片刻，抬起頭來說道：“我要說我對他從來沒產生過任何的感情，你信嗎？”
“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麼要嫁給他？”
“我……”
“因為我之前休了你，所以你想故意氣我？”
我終於還是把這句話說出了口，這時柳茹萱的身體微微顫抖了起來，她沒有回答，但我已經得到了答案。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我轉過身去。
“我幫不了他，我已經被鬼帝逐出師門了。
而且就算我有這個本事我也不會幫他，黃帥的事，他的確也是真兇之一。
救了他，黃帥的怨魂何放？”
柳茹萱站起身來。
“明白了，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
聽她說到這裡我又有些於心不忍，最終還是叫住了她。
“我師父哪裡我是說不上話了，但是有一個人，她去求我師父的話，我師父一定會願意幫忙。
這人叫冷凝香，她是曹驚羽的表姐，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這些了。”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