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遠處宋千凝對孫千雪的熱絡態度，秦野周身冷氣越發濃郁。
盯著鋪子裡的宋千凝看了好一會，不滿之際，秦野神情也有幾分不解。
尤其是在想起以往宋千凝對自己的態度時。
在知道他是大旺和小丫的父親前，宋千凝誤以為他是對小丫壞走不軌之心的人，對他從未有過好臉色。
知道他是四年前的那人後，對他的態度依然是如此，似乎還更加厭惡，不肯將孩子交予他，亦不想隨他回京城。
越想，秦野神色越疑惑，為何宋千凝對他和對別人的態度懸殊如此之大？
說是一個天，一個地，都完全不為過。
每次遇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甚至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可面對其他人時，態度又完全不同，甚至連對牛大壯，和那些來鋪子裡買東西的客人，都有說有笑，笑臉相迎。
唯獨對他，從來沒有個好臉色，哪次沒有趕人，已經算是她心情好。
想不通的秦野眉頭微皺，眼睛盯著鋪子的方向，不自覺流露出幾分疑惑。
“為何她待我和他人，態度懸殊如此之大？”
猛不防聽見秦野的話，長卿差點沒反應過來。
愣怔好一會，長卿才勉強明白過來秦野的意思，一時間神情也有幾分尷尬。
看了眼鋪子所在的方向，又小心翼翼看了眼秦野。
猶豫半晌，長卿才斟酌著開口：“依屬下之見，宋姑娘待那府尹千金態度如此之好，許是有其在鋪中購買東西之故。”
秦野眉頭皺的更緊：“繼續說。”
得到秦野的允許，長卿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道：“宋姑娘應是因為，府尹千金因宴所需的買下不少熟食，所以對她態度才如此之好。”
稍稍在心內斟酌了會，長卿又繼續說道：“宋姑娘獨自一人撫養兩個小主子，身上銀錢不少，卻也有用完的一天。”
“前些時間宋姑娘剛買過新宅子和鋪子，前幾天又買下一家養殖場，手中的銀錢也剩不下多少，加上她和兩個小主子生活的花銷，所需的銀子一定不會少，對銀錢方面極為看重。”
“府尹千金購買的熟食不少，對宋姑娘來說，算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對她的態度自然而然也便要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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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長卿的分析，秦野眉頭緊皺的同時，認真思考起他的話來。
腦中不由自主冒出上次之事，那次他剛從京城回來，買下了宋千凝鋪中剩下的所有舒適。
那次宋千凝對他的態度確實不錯，甚至可以算是二人認識以來，對方對他態度最好的一次。
也是在買完熟食後，他提出要見兩個孩子，宋千凝誤會他對小丫懷有不軌之心，態度才會發生變化。
想到這，秦野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贊同的點頭：“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宋千凝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孩子，需要的銀錢花銷並非小數目，孫千雪對她來說也算大主顧，態度好些也是常理。
想明白宋千凝對孫千雪態度好的原因，秦野心中的不滿陡然退去，重新抬頭。
直接對長卿吩咐道：“你去將她鋪中所剩熟食盡皆買來。”
短暫的愣怔過後，長卿很快反應過來，立即拱手稱是。
……
因著孫千雪將鋪子裡的東西全部買光，宋千凝看她的眼神和看大寶貝似的，臉上笑容燦爛，掩飾都掩飾不住。
在孫千雪臨走前，宋千凝還握著她的手，分外熱情的和她道別：“孫姑娘最近有空常來完啊。”
和她握著手，孫千雪點頭，臉上也帶著開心的笑容：“宋姑娘再見，我離開前得空定會常來尋你。”
送走大主顧，宋千凝心情大好，哼著小曲兒往鋪子裡走回去。
孫千雪可是府尹千金，買熟食也是為宴請賓客。
對於自己的手藝，宋千凝還是很有信心。等到那些賓客吃了喜歡，屆時又能迎來回頭客。
鋪子裡的熟食全已賣光，正在宋千凝準備收拾東西，提前關鋪子時，身後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以為是又來購買熟食的客人，宋千凝扭頭，剛要和其說鋪子裡的熟食賣光了。
餘光看清那人的臉，宋千凝瞬間眯起眼睛，整個人都警惕起來：“是你？！”
朝宋千凝拱了下手，長卿臉上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出聲打招呼：“宋姑娘。”
瞧見長卿臉上的笑容，宋千凝更加警惕，也沒有如以往那般和他打招呼。
俗話說得好，有其主必有其僕，長卿身為秦野的侍衛，和他也是一丘之貉，還不知道今天到底是來幹嘛的。
“你有什麼事？”
注意到宋千凝的警惕，長卿下意識站直身子，說道：“我今日是來找宋姑娘買熟食的。”
“買熟食？”
“對。”長卿忙不迭點頭，說道：“宋姑娘鋪子裡還有多少熟食？我全要了。”
得知長卿是來買熟食的，宋千凝連猶豫都沒有，便一口回絕道：“不好意思，今天我打算關門不賣了。”
“啊？”長卿趕緊說道：“宋姑娘，只要你願意將熟食賣予我，價錢好商量。”
宋千凝依然沒鬆口，警惕又客氣：“長卿公子來晚了一步，方才鋪子裡的熟食已經全被孫姑娘買走，要是長卿公子恭喜想買，不若改天再來。”
被告知熟食賣光，長卿有些愣怔。
撓著腦袋，還沒等他再說什麼，就見面前的宋千凝忽然幽幽的嘆息一聲。
“宋姑娘為何嘆息？”長卿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盯著長卿看了半晌，宋千凝神情幽幽開口：“嘆息自己命苦。”
長卿：“……啊？宋姑娘何出此言？”
“想我明明年紀輕輕，卻要獨自養育兩個孩子，將他們養大。”
說到這，宋千凝故意停頓一瞬，語氣憂鬱：“可憐孩子，長那麼大都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誰，孩子爹也是個不負責任的，孩子長到這般大，都沒有管過。”
“明明生了孩子，卻一點都不管，竟然連個銀錢都不願意給，孩子長到那麼大，也沒出過一枚銅板。”
因為宋千凝的話，原本一臉懵的長卿，神色一時間更為懵逼，傻眼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