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伊人看著看著,情不自禁的有些發怔。
楚昔年發動車子,緩緩駛出光怪陸離的街道。
怕秦伊人無聊,他隨手開啟車載廣播,裡面傳出電臺主持人抑揚頓挫的聲音:“今天我們要講的是關於初戀的故事,每個人生命中最美好的開始……”
這個內容,聽起來似乎有些……
楚昔年側眸看著醉的昏昏沉沉的小女人,猶豫著要不要換個頻道。
秦伊人軟綿綿的靠在車窗上。
因為醉了的關係,外面的風景在她眼中和往日很不相同,讓她看的津津有味,不願移開目光。
電臺節目還在繼續:“這是我們永遠都不能忘記的美好,下面讓我們一起接聽聽眾朋友們的電話,分享你我的初戀故事。”
楚昔年哭笑不得,抬手準備關掉電臺。
“別……”秦伊人醉的程度剛剛好,享受著微醺的感覺,輕聲說:“我小的時候,好像也像現在這樣。”
楚昔年沉吟一瞬,覺得她說的應該不是喝酒。
而秦伊人醉了之後變得喜歡說話,嘀嘀咕咕的自言自語:“我那個時候六歲左右吧,過年的時候養父帶了一大堆親戚做客,看他們都在喝酒,我也偷偷喝了一口。”
沉浸在童年的回憶中,秦伊人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味道辣的要命,一點都不好,我暈倒在陽臺上,還是養母把我送回床上,後來又起了疹子,不得不花錢治療,害的養父打了我一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楚昔年好看的眉頭蹙了蹙,心疼著她的過往,又不知道如何出言安慰。
說到底。
秦伊人從小被壞人帶出家裡,黃家陰差陽錯的撫養了她,但是對一個養女能有怎樣的態度,都從這些小事上可見一斑。
如果換成親生的女兒。
因為好奇而闖下一點點的小禍,父母呵護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因為花錢治病而動手打人?
“但喝醉的感覺我現在還記得,家裡開著電視,我自己站在陽臺上,看不到內容卻能聽到聲響……”
說到這裡。
秦伊人可愛的打了個酒嗝,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瞬間不記得剛剛說過些什麼。
正當她迷糊著呢。
電臺的主持人娓娓道來:“這位聽眾朋友是想諮詢大學時期的戀情究竟能走多遠,如何打破畢業即分手的愛情魔咒,但是相關資料表明,畢業即分手的比例高的驚人……”
秦伊人歪著頭聽了片刻,深以為然的說:“如果我沒有出意外的話,也許早就和薄景行分手了吧。”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色。
楚昔年操控著車子在路邊停下,眼神複雜的看著醉醺醺的小女人,低聲問:“為什麼這樣想?”
“這是當然的啊。”
秦伊人打了個哈欠。
似乎根本沒認出來誰在問她,只是乖乖的回答:“我和薄景行的家庭相差太遠,再加上養母身體不好,家裡欠著一大筆錢,我從來沒想過要拖累他。”
所以。
在大學時期偷偷享受甜蜜的愛情,畢業之後就拼命工作還債,這些都是她原本的打算。
或許是因為黃家的經濟條件非常糟糕。
導致秦伊人向來比同齡的女孩子早熟一些。
比起挽留喜歡的男孩子,還是拼命搞錢更加現實,可惜現實的女孩卻不討男人喜歡。
楚昔年沉吟片刻:“那個時候,如果你找薄景行幫忙還錢,他也許會幫你的。”
“也許會吧,但我也不能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幫助啊。”
秦伊人懶洋洋的勾起唇角,回憶著往事繼續說:“而且薄景行在讀書期間很低調,沒有告訴別人他是薄家的公子,而且即便他說了,我也不能理解薄公子代表什麼意思。”
楚昔年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留戀的看著她清美的面孔,剋制著想要把她擁進懷裡的**。
他自認不是多愁善感的型別。
但秦伊人帶著笑意,輕描淡寫的回憶,卻比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訴更加讓他動容,甚至連他自己都很吃驚。
秦伊人再次打了個哈欠,眨巴著茫然的大眼睛向他看來。
在她模糊不清的視野裡,面前出現兩個俊美無儔,不斷晃動的身影,害的她眯起眼眸,花了點時間辨認他的身份。
“……楚先生?”
“我在。”
得到肯定的回答。
秦伊人下意識的正襟危坐,又軟綿綿的在座椅上縮成一團,自言自語的說:“仔細想想,薄景行是我的初戀,你也是另一個我的初戀誒。”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假如初戀真的和電臺主播說的那樣重要。
難怪另一個她固執的不肯徹底消失,至今還有潛意識保留在這具身體裡。
楚昔年莞爾,半真半假的嗔怪著開口:“既然如此,你喜歡薄景行,唯獨不肯喜歡我?”
換做平時。
秦伊人會一本正經的解釋喜歡楚昔年的那個,不是此時此刻的自己。
然而酒精的效果相當強大。
她照著楚昔年的問題想了想,半晌沒能得到大難,嘀咕著說:“我也不是不喜歡你啦。”
有道是酒後吐真言。
楚昔年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低沉的嗓音非常柔軟,哄著她繼續說:“真的?”
“真的。”
秦伊人揉了揉泛紅的眼睛,纖細的指尖摩挲著胸口的位置,表情困擾的呢喃:“一見到你,我的心跳就很奇怪,那種感覺很不舒服,所以我不太想和你見面。”
楚昔年若有所思,看著她不自覺顯得委屈的神色,隱約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楚昔年菲薄的唇輕輕抿起,大概能理解秦伊人的心情。
在她看來。
那些難以剋制的心跳都是身體帶來的本能反應,屬於另一個她留下來的後遺症,而不是她真正的情緒。
這樣的感覺試著想想,都讓人很難接受。
好在,她不是特別的討厭他。
楚昔年輕輕嘆息,抬手揉了揉她軟軟的發頂,低聲道:“對不起,伊人。”
“什麼……對不起?”
秦伊人仰起小臉看著他,口齒不清的追著問:“你為什麼要道歉,楚昔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