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
離營帳十里開外，沈良姜便聽到於副將的聲音。
容衍停下馬，蹙了蹙眉頭，“於副將，你怎麼在這兒？”
“昨夜開始，敵軍便率領大軍到了城下，將軍未歸，末將不敢輕舉妄動，是以在此等著將軍。”
敵軍兵臨城下，與之前兩次小打小鬧不同，這次是三十萬將士對戰敵軍四十萬人馬，形勢刻不容緩。
容衍眸色微凝，“走！”
於副將點頭，跟在容衍後頭，容衍進了城，便停了下來，低頭道:“阿姜，你先回城，等此戰結束，我再來找你。”
沈良姜沉默下來，她不捨得離開容衍，卻也知曉，自己跟過去只會讓容衍分心。
“我等你回來。”沈良姜輕聲道。
容衍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與於副將一同離開。
沈良姜站在原地，目送著容衍離開，周身百姓來來往往，而她立於其中卻忽然不知該往何處去。
“沈兄？”
一道聲音忽然傳來，沈良姜轉眸，便瞧見陳力站在她身後，“你怎麼在這兒？”
沈良姜驚訝的看向來人，陳力笑了笑，“是大將軍讓我來的，沈兄，你可以啊！不虛此行啊！”
沈良姜愣了愣，“你這話是何意？”
“沈兄！跟我你就別藏著掖著了，大將軍都讓我給您安頓好了，您同我來吧！”陳力做了個請的手勢。
“你都知道了？”沈良姜瞥了他一眼。
“那是自然，我陳力別的不說，腦子還是有的，敵軍都到了城門口了，這樣緊急的關頭，大將軍還想著您，是個人就明白您對大將軍的與眾不同。”說著，陳力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
“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啊！我在軍中時都打聽了，大將軍可是有夫人的，你若跟大將軍去了京都。正妻是做不得了，不過你在這兒與大將軍也算生死與共了，憑著這份情意，大將軍也會好好待你的。”
沈良姜默默聽著，有些哭笑不得。
“借陳兄你的吉言，我也覺得大將軍會好好待我，說不定哪日我就混到正妻去了呢！”
“那不可能。”陳力道:“我悄悄告訴你啊！我瞧見過大將軍看著一張平安符發呆，那平安符我見過，只有京都的羽國寺裡才有，我猜應該是大將軍夫人給將軍的，可見大將軍心裡也是有夫人的。”
沈良姜掩下眸底的笑意，沒有再說什麼，陳力回頭瞧見她低垂著眸子，以為她正為自己的話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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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咳了聲，“其實……我覺得大將軍更喜歡你，畢竟像我沈兄這般模樣的女子世上少有，而且沈兄為了大將軍不惜一路跟著到邊境，此舉足以感天動地！”
沈良姜睨了他一眼，“那陳兄覺得大將軍的夫人模樣如何呢？”
“這我雖不曾見過，但我猜測定然不及沈兄十之一分，到、到了……”
沈良姜抬眸，看了眼他指著的驛館。
“裡面伺候的侍女小廝都有，大將軍已經打過招呼了，我送您進去？”陳力詢問道。
沈良姜微微點頭，便見驛丞領著一眾人出來迎接，“下官恭迎夫人。”
沈良姜微微頷首，“驛丞不必多禮。”
“館內已經收拾妥當，這些人都是伺候夫人的，若有什麼需要，還請夫人吩咐。”驛丞指了指身後的侍女們。
沈良姜微微點頭，“知道了，有勞驛丞了。”
驛丞訕笑道:“都是下官應該做的。”
“我的事兒都做完了，沈兄，那我就先回去同將軍覆命了？”陳力開口。
沈良姜點頭，轉身進了驛館，驛丞給她安排的侍女太多，沈良姜只挑了幾個順眼的留下，其他人都打發走了。
“夫人，這是驛丞讓奴婢給姑娘送來的時令水果。”侍女端著一盤水果進來說道。
沈良姜瞥了眼，有些詫異，“驛丞好本事啊！如今不過三月，竟能弄到桑葚子。”
沈良姜記得從前只有宮中貴人能得些，有時沈國福會帶些回來，也不過是宮裡娘娘賞賜的，只有僅僅幾顆罷了！
而這裡竟是滿滿一盤子。
侍女笑了笑，解釋道:“夫人有所不知，這桑葚在這兒並不稀奇，驛館內就有一處種滿了桑葚的園子，夫人若是感興趣，奴婢可以帶姑娘去瞧瞧。”
“反正閒來無事，那便去瞧瞧吧！”沈良姜起身，侍女忙引路。
桑葚園並不遠，沈良姜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侍女推開院門，入眼就是一片烏黑的桑葚果。
沈良姜驚訝的看著眼前場景，“竟當真有這樣一片園子！”
沈良姜發現還有許多桑葚果被鳥啄了，桑葚果味甜，香味獨特，這般倒是浪費了。
“桑葚果不易儲存，二十斤送去京都，途中至少得損壞大半，是以除了送往京都的，旁的都是自產自銷，可不少人家都種了桑葚，也賣不上價格，便只有一些外鄉來的人嚐個新鮮。”
沈良姜看著這些紫紅的桑葚，轉了轉眸子，吩咐道:“去拿兩個籃子過來，咱們把這些桑葚摘下來。”
侍女愣了愣，疑惑道:“姑娘要這麼多桑葚做什麼？”
“釀桑葚酒啊！桑葚不能久存，桑葚酒卻是越放越香。”
反正她在這兒也沒有旁的事兒，釀些桑葚酒也算打發時間了，侍女點頭，按照吩咐取來兩個籃子。
主僕二人採摘了半個時辰，便是滿滿的兩籃子了，沈良姜讓侍女先把桑葚洗乾淨放在酒罈裡，放上酒麴密封。
靜等發酵就好，沈良姜尋了個院子把酒埋在樹下，等容衍回來差不多就可以喝了。
“夫人真厲害。”侍女誇讚道，不知想到什麼，她有些猶豫。
沈良姜笑了笑，“有話便說吧！”
“奴婢的嬸孃家裡也種了不少桑葚，還有這城中百姓，幾乎家家都種了，奴婢想著若是按照夫人的法子，那些桑葚就不必浪費了，只是這法子是夫人的……”
“這有什麼，我又不靠……”沈良姜話音一頓，忽然想起來，容衍曾經說過，大周境內，各地都有他的鋪子，或許，她可以找找這兒有沒有容衍的酒肆。
此前為了買糧，容衍拿出來一萬兩銀子，身為她夫人，自然要幫他把損失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