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汐問他,你瘋了嗎?
盛嘉佑也覺得自己瘋了,為什麼要拿這女人跟何安瀾比,哪兒能比。
他這麼掐著何雲汐,她除了哭泣求饒,連自救都不會,還妄想活下去。
這後宮裡住的,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求饒是最沒用的一種。
換了何安瀾,她肯定不哭不鬧,還要拿匕首捅人,管他是王爺還是王八。
想到這裡,盛嘉佑突然勾了勾唇角,全然聽不見何雲汐在說什麼。
“佑王殿下。”一個聲音打斷了這場鬧劇,也讓盛嘉佑迅速清醒過來。
他鬆開了何雲汐,像個沒事人似的,回身依舊是那副不羈的模樣。
盛嘉佑道:“相國大人,皇嫂。”
何雲汐跌坐在地上,勐咳嗽,動靜很大,“救命,他要殺我……”
她失策了,這佑王竟如此喜怒無常。
可是盛嘉佑跟賀相國寒暄,誰也沒搭理她,宮女更不敢多事。
“佑王如若方便,要不送一送……老夫還有幾句話,想跟佑王聊聊。”
賀相國身後有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地架著賀茹蘭,她像是醉得不省人事。
盛嘉佑看了一眼,心裡明白聊什麼。
他點點頭,“相國大人請。”
何雲汐掀起眼簾瞪他們,這些人都瞎了嗎,她摔在地上,都沒人過問一句。
這盛世的地界,難道就沒有王法?
直到他們越走越遠,宮女才試探地開口:“雲汐公主,壽宴還未結束,您看……”
若是她們再不回去,陛下或者娘娘們問起來,誰都不好交代。
何雲汐憤憤地瞪她一眼,隨後又按了按剛才藏起來的那個木盒子。
何安瀾想跟心上人成雙成對?她在做夢!
居然連這佑王也喜歡她?愛而不得又算什麼,何雲汐要讓他永失所愛。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裙上的灰塵,整理一下自己,才轉身回了大殿。
而賀相國跟盛嘉佑客客氣氣,誰都沒回頭,一直走到了宮門外。
宮女們先把賀茹蘭,扶上相府的馬車。
盛嘉佑站在一旁看著,也不先開口。
賀相國說:“佑王今夜想必也聽到令兄的話了,老夫就想問問佑王的想法。”
盛晏青給皇帝的建議,雲汐公主給盛嘉佑做妻,賀如雪給他當妾。
看剛才盛嘉佑對何雲汐那般模樣,賀相國的心裡,又多添了兩成把握。
盛嘉佑不急不緩道:“聽說,是相國大人找五皇兄提議的?”
賀相國笑,“不過是隨口聊了幾句,佑王為人處世,老夫還是看在眼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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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比如剛才那樣?”盛嘉佑主動說。
若是賀如雪進了佑王府,待遇一如剛才他對雲汐公主那樣,也甘願嗎。
賀相國面不改色,“老夫來遲,並不知道雲汐公主是如何惹怒佑王的。”
看沒看到不重要,看到多少不重要,只要嘴巴嚴實,就不會惹禍上身。
他又說:“但如雪是個貼心姑娘,定會把佑王殿下伺候得服服帖帖。”
賀茹蘭在晏王府裡頭。
若是賀如雪又進了佑王府,兩派都是自己的女婿,賀相國便可高枕無憂。
他們爭到最後,誰來當這個太子都沒差。
“夜深了,相國大人還是早些出宮吧。”盛嘉佑最終還是沒表態。
相府的馬車打道回府。
半路上賀茹蘭就睜了眼,一臉疲憊,卻又畢恭畢敬地喊了聲:“父親。”
今日盛晏青在大殿之上說的話,完全不給相府面子,都怪她沒本事。
賀茹蘭知道,父親肯定是要責怪的。
她喝酒能躲一時,躲不了一世,連佑王都看出來了,又怎瞞得過別人。
“哼!”賀相國臉色很嚴肅,只是掃了賀茹蘭一眼,也不做別的應答。
這氣氛持續到家。
兩人都沒有交談過一句。
賀相國是不說話,心裡頭思緒萬千。
賀茹蘭是不敢說,一直提心吊膽,等著捱罵,等著被休,被安排。
她能為自己爭取的,已經都試過了,根本就不是盛晏青的對手。
可父親這兒,肯定還有別的法子。
相府的馬車一停穩,賀相國便下車進府,她緊隨其後,跟到了書房前。
“跪下!”他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兀自進了書房,還把門給關了。
賀茹蘭被這一聲嚇得,心裡一咯噔,直接就地跪了,啥也不敢問。
此時已過亥正,她就獨自一人,跪在院子裡,跪在父親書房門口。
京城的冬天雖不下雪,可夜深了也冷。
賀茹蘭跪著跪著,酒氣都被風吹散了大半,眼皮卻直打架,跪都跪不直了。
所以她也沒有發現,身後正有人悄悄靠近,像毒蛇一般盯著自己。
突然的譁啦聲,伴隨著涼意,賀茹蘭措手不及,睏意全數被嚇沒了。
是賀如雪在背後,勐地一桶水潑過去,把她澆得渾身溼透。
除了一開始‘啊’了一聲,後面罵人的話,賀茹蘭全都沒說出口。
因為這裡是父親的書房,她正在罰跪。
賀如雪是趕著來落井下石的。
若是兩人在這兒吵起來,賀茹蘭的責罰,可能就遠不止這樣了。
賀如雪把桶遞給旁邊的丫鬟。
“姐姐,妹妹聽聞你在壽宴上喝多了,特地來給你醒醒酒!”
這一桶水下去,賀茹蘭的酒氣確實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火氣。
“走開。”她怒火中燒,還不能動手。
賀如雪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笑眯眯道:“姐姐,今夜看起來並不開心啊。”
從相府馬車一停在家門口,賀如雪的丫鬟就飛跑著回去給她報信了。
賀茹蘭那副死了人的樣子,誰看不出來。
“我勸你走開。”她壓低了聲音。
可賀如雪就是故意的,怎麼可能聽話。
“姐姐,聽說姐夫要把你休了,父親要把我許給佑王,你真可憐!”
賀茹蘭咬牙切齒,“滾!”
誰人說這話都可以,可是她不能。
盛嘉佑也不會娶賀如雪的,賀茹蘭給盛晏青提議,不過就是個提議。
他們都不是聽話的人。
“既然姐姐今天心情不好,妹妹就不妨礙你了,好好跪著吧。”
賀如雪笑盈盈地帶著丫鬟走了。
賀茹蘭一開始還在生氣,並不覺得有什麼,可等冷靜下來,越跪越冷,越跪越冷。
她在書房外跪了一夜,第二天就病倒了。
相府派人上晏王府報信,何安瀾跟盛晏青剛用過早膳,正在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