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大殿裡歌舞昇平,但是所有人的心裡,都隱隱約約有些不安。
特別是坐在角落,無人問津的何雲汐。
作為何西朝的八公主,被獻給了盛世當今聖上,卻無人重視她。
盛晏青帶何安瀾走的時候,何雲汐就在角落裡看著,她很想跟上去。
可是何雲汐的左右,就站著伺候的宮女。
只要她一動作,宮女就開口問:“雲汐公主需要什麼,奴婢去給您拿。”
她這一開口,周圍的人都會看過來,何雲汐就是想逃跑,也跑不了。
呵,這是盛世的皇宮,她又能往哪裡跑。
何雲汐找不到吳嶽山,也看不到何安瀾回來,心裡的憤怒達到了頂點。
她自然沒發現,壽宴漸漸進入尾聲,有些人不著痕跡地離場。
盛晏青帶何安瀾出去,就沒有再回大殿上,他們直接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在這之前,影衛們已經先把吳嶽山帶走了,車宗留下來等他們兩個。
“我們這樣開熘,真的好嗎?”何安瀾有些擔心,壽宴還沒結束呢。
盛晏青說帶她出去透氣,結果就直接跑了,連招呼也不打一個。
萬一虞貴妃有事找他呢。
萬一皇后又找藉口刁難呢。
萬一皇帝還有什麼話要問呢……
今天盛晏青心情很好,謀劃了那麼久,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他能不開心嗎。
“不用擔心,父皇忙著喝酒,沒空管我們,母妃會幫我們說好話的。”
他今夜的目的達到了,也沒必要繼續陪下去,長夜漫漫,早點回家休息。
至於別人愛表現的,讓別人表現去。
盛晏青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眼前人。
何安瀾見他這麼說,心裡的石頭才稍稍落下來,“那現在是怎麼樣?”
剛才在大殿上,聽到他們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結果好像也沒結果。
皇帝只說‘容後再議’,可是何安瀾也看不出來,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盛晏青把她抱在懷裡,“算是成了,你沒聽到父皇斥責了母后嗎?”
雖然皇帝說容後再議,但是他斥責了皇后,就說明是偏向盛晏青的提議。
這都要歸功於,虞貴妃提前吹的枕邊風,盛晏青不打無準備之仗,她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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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九成把握,如何能在大殿上提。
剛才聽到的,不止他們幾個,就連盛昊澤跟盛嘉佑,賀茹蘭跟賀相國都清楚。
估計有些人是真的沒料到。
何安瀾只有心裡歡喜,看著他的眸色裡全是光,“所以我能回家了?”
從穿到這具身體裡,今天剛滿十個月,這中間的每一天,她都想要回何西朝。
原本是因為不安全,何安瀾想逃跑。
現在卻只是想帶盛晏青回去,想讓皇帝爹爹同意她跟他的婚事。
“九公主,你是單純想家,還是想趁機離開本王?”盛晏青意味深長道。
何安瀾攬著他的脖子,“是想帶你回家。”
“這還差不多。”盛晏青的唇蓋了上去。
馬車咕嚕咕嚕往前走,馬車上無人打擾,兩人糾纏得難捨難分。
是情到濃時也好,是獎勵,是承諾也罷。
反正今日的喜悅已經蓋過了顧忌,壓了幾個月的衝動一擁而上。
誰也不記得,賀茹蘭還被留在大殿之上,她一個人,喝得伶仃大醉。
今夜盛晏青帶著何安瀾上前去,跟皇帝解釋,他真心誠意想娶她。
當時賀茹蘭就坐在這裡。
一聲不吭,看也不看,可是架不住盛晏青的話,一字一句往她耳朵裡鑽。
他替那九公主著想,替皇帝、替佑王著想,偏偏不曾想過她賀茹蘭。
什麼叫一日夫妻百日恩,盛晏青在大殿之上,說把她讓給自己的七皇弟。
一如皇后所說,荒唐,可笑,他這是想讓整個賀家因為她,淪為笑柄。
賀茹蘭甚至不敢抬眼,去看父親的目光,只能一杯接著一杯。
這酒可真是好東西,一醉解千愁。
盛嘉佑回自己位置上的時候,看見賀茹蘭這副模樣,只是皺眉。
“皇嫂,你是不是喝多了?”他左右環顧四周,大殿上少了很多人。
盛晏青跟何安瀾,一去不復返。
賀相國的位置空空如也,就連今日大放異彩的雲汐公主,都不知所蹤。
盛嘉佑心裡升起疑惑,正想去找一下人,問問這幾個人都去哪了。
結果賀茹蘭就抓住了他的衣襬,“別走啊,沒酒了,拿酒來!”
她大概是喝多了,醉眼朦朧,竟把盛嘉佑誤認成是路過的宮人。
“皇嫂,你喝多了。”他拿起賀茹蘭桌上的酒壺,好傢伙,都空了。
“要不找人送你回府吧,五皇兄呢?”盛嘉佑這麼隨口一提,“本王……”
賀茹蘭卻突然怒道:“別提他!快點給本王妃拿酒來,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盛嘉佑居高臨下,嗤笑了一聲。
“皇嫂在大殿之上竟如此失態,怪不得五皇兄不要你,給本王,本王也不要。”
這一句輕飄飄的話,頓時讓賀茹蘭的酒醒了大半,她慌忙收回手,“怎麼是你?”
盛嘉佑沒好氣地說:“不是本王,你以為是誰,把自己灌醉就能躲過去嗎?”
事到如今,想想如何破解,總好過什麼都不做,他也不想要賀茹蘭。
盛嘉佑不等她開口,徑直走了。
他走到何雲汐的位置,問一旁宮女:“那位雲汐公主,去哪了?”
宮女低聲道:“回佑王的話,雲汐公主吃撐了,說去茅房,估計快回來了。”
盛嘉佑點頭,“本王自己去找她。”
此時的何雲汐,其實並不在茅房,只是假借上茅房的名義,去找吳嶽山。
可是她甩掉跟著的宮女之後,問了很多人,沒人見過何西朝的代表。
何雲汐生氣,“他總不能翻出宮去吧。”
吳嶽山武功高,可這裡是盛世的皇宮,因皇帝壽辰,到處都增加了人手。
不能帶武器進出,更別說翻出去了,分分鐘會被當成刺客抓起來。
何雲汐想了想,提裙往宮門的方向跑。
吳嶽山說過,在宮門接應何安瀾,她不知道去哪了,那他肯定還在那裡。
“小九已經心有所屬,父皇還讓我來換她,真是瘋了!”何雲汐一邊跑,一邊罵。
她罵何天祿,罵何安瀾,罵吳嶽山……能想到的,都罵了個遍。
包括剛才推脫的那些個王爺,全都是無膽匪類,竟然無人敢娶自己。
“誰?”何雲汐頓住腳。
因為前方出現了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