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瀾被盛晏青牽著,走到大殿中央。
兩人一同朝皇帝行禮,“安瀾見過陛下。”
也不怪皇帝聽錯,是盛晏青故弄玄虛。
“祝願陛下福同海闊,千秋聖壽!”何安瀾不吭不卑,比何雲汐真誠多了。
畢竟上面坐著的,是盛世的皇帝,也是長輩,是盛晏青的父皇,是未來公公。
皇帝驚訝不已,“貴國如此客氣,一次送來兩位公主,朕可真是有心無力。”
何天祿不止老奸巨猾,還出其不意。
虞貴妃嬌嗔一聲,“陛下,九公主是晏兒的心上人,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皇帝也是男人,男人就是賤。
這都差了個輩份,真是一個敢送,一個敢收,也不怕半夜閃了腰。
歷朝歷代的後宮,都不是普通人想來就來,能住到長命百歲的地方。
那雲汐公主來了不打緊,若她日後不懂低調做人,遲早丟了性命。
天高皇帝遠,盛世可沒娘家人給她撐腰。
皇帝怕虞貴妃生氣,立馬咳了兩聲,恢復正經,“五兒,快說說,這怎麼回事?”
他膝下的成年皇子裡,就數昊王跟晏王最為出眾,連壽禮都如此別出心裁。
一個送喜訊,一個送對策。
剛才晏王讓人拉出那幾米長的紙,皇帝看了就頭疼,只想表起來當裝飾品。
不然他得再裝回病,讓昊王先處理一下。
這當皇帝就是麻煩,還不能隨便生病,不然容易被誤傳為身體不行。
他還以為那對策已經夠用心了。
現在晏王竟捨己為人,求娶何西朝九公主,真是頗有皇帝當年的風範。
盛晏青說:“兒臣與九公主青梅竹馬,相識至今,不是一朝一夕的情份。”
他這麼說,只為打消父皇顧慮,誰都有可能是何西朝的間諜,何安瀾不是。
“若父皇不信,可問問三皇叔,當年兒臣便是隨他一同前去赴宴……”
盛晏青說了來龍去脈,當然也不完全,九公主囂張跋扈就不能說。
皇帝聽完,看了眼身邊的李公公。
李公公立馬下去請了三皇叔過來。
何安瀾看著盛晏青的三皇叔,也就比皇帝小幾歲,模樣確實有些神似。
盛晏青朝他行禮,還暗中使了個眼色。
三皇叔專門回京給父皇祝壽,盛晏青就是要挑這個時候說,讓他給自己作證。
何安瀾感受到三皇叔的打量,她大氣都不敢出,努力扮演一個擺設。
三皇叔沉思良久,就在她以為沒戲了,他才開口道:“陛下,晏王說的確有此事。”
“若非緣分,這二人哪能牽扯至今。”
事情真假不重要,三皇叔是看著盛晏青長大的,覺得他更適合當太子。
而三皇叔也是皇室子弟,就當以國家利益為重,他同意兩國聯姻。
盛晏青笑道:“說起來,三皇叔還是我們的月老,瞧這紅繩綁得多結實。”
這還真是實話實說。
若沒有當年的事,盛晏青在兵營發現何安瀾在床底,下一秒她就得沒命。
哪能留人家到今日,他的被害妄想症,估計是親傳的,皇室專用。
何安瀾想笑,卻只能憋在心裡。
三皇叔跟盛晏青淺談幾句,又陪皇帝皇后喝了兩杯酒,就先下去了。
盛晏青則是長話短說,“此番重逢,兒臣與九公主一同經歷生死,情比金堅……”
“於情於理,兒臣都想娶她為妻!”他咬了重音,是‘妻’,不是‘妾’。
一國公主是不可能為妾的,除非她的國家特別弱小,要依附強國。
何西朝跟盛世王朝,常年紛爭不斷。
不能說勢均力敵,反正各有各的優缺點,多打幾次,誰也討不著好。
最終苦的,還是貧窮百姓。
盛晏青是因為私心,也為家國天下,權衡利弊都已成了生存本能。
皇帝表情有些嚴肅,沒說話,腦子轉得飛快,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皇后卻第一個反對,“晏王已有正妻,又如何娶他國公主為妻,簡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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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只有一個,妾卻可以有一堆。
王妃也不是他晏王說休就能休的。
虞貴妃意味深長道:“有何不可,難道一國公主,不比相國千金來得有用嗎?”
皇家與賀家聯姻,只為拉攏人心。
兩國聯姻,先是化干戈為玉帛,再強強聯手,多了一個牢不可破的隊友。
不僅可以抵禦外敵入侵,還能互通有無,促進商貿農業,交流文化。
孰輕孰重,在場的人誰分不清。
皇后不悅,“既已結為夫妻,就該榮辱與共,哪能如此見利忘義?”
正因為這公主更有用,所以她不同意。
兩國聯姻,是能利國利民,可惜這公主嫁的是盛晏青,更利虞貴妃。
若是他登了太子之位,皇帝又偏寵虞貴妃,這皇后之位她坐得也不安生。
“晏王向來是最守規矩的,如今卻唯利是圖,莫非這仗贏得蹊蹺?”
皇后厲聲道:“是何西朝許了你什麼好處,還是被這九公主所魅惑?”
何安瀾蹙眉,前朝後宮牽連頗深,皇后跟虞貴妃,本來就是競爭對手。
盛晏青肯定是威脅到別人的利益了。
他早料到會如此,面不改色,“母後,兒臣又不是第一天領兵打仗。”
“險勝一次是蹊蹺,鮮有敗績何來蹊蹺?”
盛世不是沒有其他厲害的將軍。
但是在當朝王爺裡,只有盛晏青擔得起厲害二字,連盛昊澤都不行。
“百姓因戰亂流離失所,兒臣身為皇室子弟,就應當為盛世的安定考慮!”
“一國公主不能屈尊當妾,只能委屈相國千金了,王妃之位不過虛名。”
“為國為家,她應當曉此大義。”盛晏青說得理直氣壯,根本不怕賀家不同意。
皇后氣極反笑,“晏王是早有準備。”
“那你倒是說說,要如何說服賀相國?堵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要是盛晏青一著不慎,賀相國可就得倒戈相向,加入到盛昊澤的陣營裡。
人跟人之間的關係就是脆弱,非友即敵。
盛晏青笑,“兒臣休了賀家嫡女,作為補償,讓七皇弟娶賀家庶女。”
賀家不就是想當皇親國戚嗎,這還不容易,一物換一物最合適了。
“此前賀相國就找過兒臣商談,反正都說到這兒了,那就順便跟父皇提了。”
盛晏青又道:“七皇弟玩心太重,父皇一直擔心得很,是時候先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