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瀾正想張口說什麼。
盛晏青又解釋道:“若是現在暴露你的身份,直接跟賀相國商議休妻之事,你信不信,從明日開始,晏王府永無寧日?”
表面上可能是,客客氣氣在商談,為了利益,沒有什麼是不能退讓的。
背地裡,各方勢力的殺手就位,只要把人除了,就沒有談的必要了。
不止賀相國會動手,還有很多相關的人虎視眈眈,不相關的人想渾水摸魚。
而盛晏青只想確保她平安。
他從小到大都陷在這種鬥爭之中,如何敢大意,謀劃都只為了杜絕一切意外。
“……”何安瀾頓時抿唇不語。
這個道理,其實車宗也給她分析過了。
盛世跟何西朝剛打完一仗,何安瀾的九公主身份,還是過於敏感。
若是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一個不小心,被誣陷成了細作,這事情就難辦了。
盛晏青費心費力把人帶回來,不是想看何安瀾被人關進天牢,被人謀害致死。
他想要她在自己身邊,無憂無慮。
若是換了原主,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大概就很能理解盛晏青的良苦用心。
何安瀾深知是自己的問題,與這一切格格不入,才會徒生煩惱。
“那你以後能不能,先給個提醒,好歹讓我有點心理準備……”
其實也不能完全算盛晏青的錯,畢竟參與的人多了,每個人都各自有謀劃。
包括醉柳跟廚子,居然是虞貴妃的人。
幽冥不僅養鴿子能送信,還養了只戲精般的黑貓,又能氣人,又會撒嬌。
何安瀾心想,跟自己一樣無知的,怕是只有沒見過世面的半雙了吧。
盛晏青說:“不行,麻煩事都讓本王操心就好了,你只要吃喝玩樂就行了。”
他謀劃的,還沒完全結束呢。
何安瀾突然想起,晏王妃那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態度,“她真的下毒了?”
在何西朝,若是有人膽大包天,敢下毒謀害貴妃跟王爺,那可是死罪。
按道理來說,在盛世應該也差不多。
盛晏青向來不做無用功,如此輕易就放過她,肯定是還有什麼用處。
“也不是什麼大事,罪不至死。”盛晏青確實抓著這個把柄,有大用處。
何安瀾跟他對視,“你答應我,不管我們日後如何,永遠不準這樣對我。”
盛晏青是下棋高手,他對付別人時,計劃周密嚴謹,讓人心生恐懼。
若是有朝一日,二人反目成仇,他對付的是何西朝,何安瀾想想都發寒。
“本王答應你。”盛晏青說得很認真,這輩子他都不可能這麼對付她。
因為盛晏青只想娶何安瀾回家。
何安瀾想了想,把他的尾指拉上,“拉鉤上吊,要是你食言,天打雷噼!”
雖說萬事無絕對,她也只想跟他長長久久,可萬一呢,誰又能說得準。
盛晏青笑了,“好,你把心放肚子裡,本王絕對不可能被雷噼。”
他要是被雷噼了,她豈不是要改嫁他人。
盛晏青說完,從懷裡掏出兩塊玉佩,“這是本王命人設計的,一人一塊。”
這是同心佩,合起來是一個大圓,中間分別凋了龍鳳,同料所出,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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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要與她同心協力,天長地久。
何安瀾看著這色澤透潤的玉佩,猶豫了一下,“這是第幾個定情信物?”
匕首,平安符,簪子頭釵,耳環手鐲……別人送定情信物不是一個嗎。
哪有人像他一樣,人傻錢多,送一堆。
盛晏青說:“玉佩可還沒送過。”
“這同心佩是一對的,獨一無二。”他就只送過她一人,看到什麼都想送。
而且這個做了很久,剛回京的時候,盛晏青就命人去準備了。
今日他跟車宗出府,就是去取玉佩。
何安瀾想起自己那還沒完工的香囊,對比一下他的,顯得她的心意好敷衍。
“好了,你可以回屋了。”何安瀾收了玉佩,然後就從他腿上下去。
盛晏青皺眉,“本王還想再待一會……”
他送東西討她歡心,不得親親獎勵一下嗎,怎麼東西收了就變臉。
何安瀾走過去開門,“我今天氣累了,請王爺早點回屋歇息。”
言下之意,趕緊走,別煩人。
盛晏青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
何安瀾面不改色,一點都不留戀,他後腳剛出去,她反手就把門關上。
盛晏青的晚安,生生被這門給震沒了。
坐在對面屋頂上的幽冥,正拿著從廚房順來的小魚幹喂貓。
盛晏青被趕出來,幽冥看到了,也只能假裝沒看到,“小黑,魚乾好吃嗎?”
“喵~”黑貓吧唧嘴,繼續啃小魚幹。
何安瀾關了門,又把玉佩拿出來端詳,玉質細膩油潤,包漿醇厚,沁色自然。
上等的和田玉,配上鬼斧神工的凋刻,使得玉佩上的鳳栩栩如生。
何安瀾開心極了,因為他很用心。
只是有了今日這一出,她不想讓盛晏青知道自己高興,免得他太得意。
何安瀾本來就被拿捏得死死的,他還隨手就能討好,豈不是太容易了。
她關門也不是困了想睡覺。
何安瀾把繡一半的香囊,又拿了出來,左看右看,真是太醜了……
經過這一夜的折騰,晏王府的丫鬟跟下人們,私下議論紛紛,熱鬧非凡。
誰贏誰輸很明顯,但他們的賭局並沒有完,因為晏王妃還是晏王妃。
賀茹蘭回去後,隔天就病倒了,燕兒一早來請示過盛晏青,才去請大夫。
何安瀾在院子裡喝下午茶,聽到醉柳提起,她有些意外,“突然就病了?”
也不知道晏王妃生病是真是假。
更有可能是心虛,怕盛晏青追究,裝病。
不過這麼一來,至少晏王妃知道有把柄在他手裡,不敢再惹是生非。
盛晏青能安心地去忙自己的事,也不怕何安瀾出去玩,派了影衛們跟著。
半雙跟醉柳陪著何安瀾,坐在晏王府的馬車裡,出去逛街吃飯。
幽冥就坐在前面,跟車伕在一起。
半雙撩了簾子問:“你能不能教我武功?”
幽冥頭也沒回,“不能。”
何安瀾跟醉柳都笑,半雙這丫頭,越來越大膽了,敢追著幽冥跑。
她也撩起側面的簾子,看路邊的風景,結果有個一閃而過的背影十分眼熟。
何安瀾心下一驚,“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