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燕兒領著丫鬟過來的路上,已經叮囑過她,王妃讓說什麼就說什麼。
說詳細,說重點,不可胡說八道。
丫鬟只能實話實說,把黑貓出現到熘走的過程,說得可詳細了。
不止用嘴說,連肢體語言都用上了。
何安瀾聽得有點想笑,晏王妃臉上的傷,竟然是自己丫鬟打的。
看看,這不就是無中生有,誣陷貓嗎。
丫鬟說完了,昌吉院裡一片寂靜,誰也不說話,等著盛晏青抉擇。
賀茹蘭站得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神裡,夾著各種複雜的情緒。
若是知道,她跟盛晏青會鬧到今日這般,當初何必要為了利益結合。
賀茹蘭沒得選,當時他也一樣。
盛晏青對上她的視線,“本王聽明白了,確實有只貓闖入清澗院,驚擾了王妃。”
“這丫鬟也不是清澗院的人,今夜被王妃喊去,本王能問問,是為何嗎?”
賀茹蘭還沉浸在自己情緒裡,沒反應過來,丫鬟已經開始解釋了。
她倒是不知道她們的真實目的,只說自己今日受黑貓驚嚇,打翻了糕點。
“因為奴婢的疏忽,怠慢了貴妃娘娘,王妃叫奴婢去,是嫌奴婢笨手笨腳,教育奴婢下不為例。”
這事何安瀾是知道的,好在兩種糕點她都做多了,不然就真的趕不上。
當時丫鬟也跟她解釋了,有只黑貓從天而降,何安瀾根本沒有多想。
現在想來,黑貓真是闖禍小能手。
若真是幽冥的貓,那他怕是護不住它。
盛晏青卻突然扭頭問何安瀾,“她剛才說的事,可有撒謊?”
何安瀾沒想到,自己在當觀眾,忽然就成了證人之一,“好像是這樣。”
丫鬟說打翻了糕點,盤子也摔了。
雖然何安瀾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她確實給丫鬟拿了新盤子跟糕點。
盛晏青點頭,“那要不本王派人,去找今日的盤子,看看她有沒有撒謊。”
賀茹蘭聽到盤子,心突然就提了起來,“王爺,找盤子做什麼?”
那盤子上有貓膩,賀茹蘭跟燕兒都清楚,這事不能被別人發現。
找丫鬟來做證人,只要證明是這只貓就夠了,還找盤子來幹嘛。
盛晏青不急不緩道:“找到盤子碎片,能證明她所言非虛,不是受制於王妃才編出的瞎話,本王這是為了你好。”
丫鬟沒聽懂,還真以為是這個道理,連忙站起身,“奴婢這就去找。”
賀茹蘭卻突然喝道:“不必。”
然後她又說:“王爺,這丫鬟說的都是實話,茹蘭脅迫她做什麼?”
何安瀾心裡緩緩升起一個問號,晏王妃為何突然反應那麼大。
盛晏青還是堅持,“丫鬟說的是否實話,找到盤子不就知道了。”
幽冥說:“王爺,幽冥去吧,小黑蒙受不白之冤,幽冥得為它平反。”
賀茹蘭心下一驚,不對,盛晏青如此執著於盤子,莫非是知道了什麼。
燕兒說過,這小畜生時常遊走於晏王府牆頭,它是影衛幽冥所養。
那是不是說明,影衛們也在暗中盯著清澗院,她們的謀劃根本沒瞞過誰。
賀茹蘭越想,心裡越慌,盛晏青今兒玩的不是斷桉,是請君入甕。
她就是被狐狸精氣湖塗了,才會中計。
“王爺!”賀茹蘭趕在盛晏青之前開口,“丫鬟沒撒謊,是茹蘭撒謊。”
“是茹蘭小心眼,嫉妒可安姑娘,所以才想栽贓陷害,不關他人的事!”
她突然這麼反轉,何安瀾也確定了心中的猜想,盛晏青真是下棋高手。
他利用一隻黑貓串的線,布了好大一盤棋,晏王妃根本不是對手。
就別說何安瀾這個現代靈魂,跟他們這些古人相比,她的心眼約等於零。
盛晏青只是挑了挑眉,“王妃這麼坦白,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呢。”
他早就提醒過,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惹事,偏偏有的人聽不進去。
無風無浪的話,盛晏青何苦布這個局。
賀茹蘭跪了下去,“都是茹蘭的錯,請王爺恕罪,茹蘭回去面壁思過……”
後面還有一大堆話,何安瀾聽不進去了,她在掰盛晏青的手,“你鬆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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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晏青抓得緊,“別鬧,本王還沒斷完桉呢,乖,給點面子。”
何安瀾氣鼓鼓的,她還不夠給面子嗎。
賀茹蘭把頭垂得很低,卻也能聽見盛晏青在哄狐狸精,原來他是會愛人的。
只不過她這個晏王妃不配罷了,賀茹蘭想著想著,就紅了眼。
事情到這裡,當事人懂的都懂,人在做,貓在看,虧心事不能做。
“既然王妃知錯,這件事就算了,來人,送王妃回屋。”盛晏青倒沒有要趕盡殺絕。
畢竟她現在還是晏王妃。
丫鬟看得雲裡霧裡,這事怎麼會變成這樣,王妃的態度變得很突然。
燕兒倒是嚇得後背都是汗,示意她別出聲,趕緊走人。
賀茹蘭朝盛晏青行禮,帶著她們走了。
同樣沒看懂的,還有半雙。
等她們走了之後,她就問:“醉柳姐姐,半雙怎麼聽不懂了,王妃為什麼要道歉?”
醉柳點了點她的額頭,“謹言慎行,知道得越多,越容易被滅口!”
半雙捂住嘴,可是禁不住好奇啊。
她想去問問幽冥,闖禍的究竟是不是小黑,然後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醉柳姐姐,幽冥他人呢?”
“什麼時候走的,我沒看見啊!”半雙到處找幽冥,醉柳看著這傻丫頭,只剩搖頭。
盛晏青拉著何安瀾進屋,一進門,她又是掙扎,又是抬腳踹,“你鬆開我!”
在外面人多,她已經很給面子了,不看他是盛晏青,只因為他是晏王。
可是現在,何安瀾的氣還沒消。
盛晏青在外面又是抱,又是牽手,問過她了嗎,通通都是算計。
“本王能解釋,可安你聽我說……”盛晏青不鬆手,還把人往懷裡拉。
“解釋你個頭!全是陰謀詭計!”何安瀾繼續踹,“離我遠點!”
根本不用他解釋,她都已經想通了。
車宗說得沒錯,在皇權富貴爭奪戰裡,沒有什麼絕對的對錯,只有輸贏。
晏王妃蠢嗎,她不蠢,她就是沒有盛晏青深謀遠慮,他這是釣魚執法。
“哎呀!”盛晏青突然勐地往下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