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瀾莞爾一笑,“知道了,謝謝你。”
在兵營打地鋪住了半年,還有什麼地方,她會住不習慣的。
兩人也沒聊什麼,車宗便要開門出去。
珠玉正好趴在門上,一下子就跌了進來。
車宗眼明手快,揪住了她的袖子,跟拎小雞似的,“你在幹什麼?”
珠玉是真的沒想到,他們聊啥這麼快,她都還沒聽清楚,就被當場抓了包。
她立馬退開去,語無倫次道:“奴婢,奴婢打蒼蠅,剛有只蒼蠅飛到門上……”
秋高氣爽,王府打掃乾淨,哪來的蒼蠅,扯謊也不尋個有用點的藉口。
車宗正想說什麼,何安瀾卻開口了,“車宗,我的人,我自己來吧。”
盛晏青說了,她的人,由她處置。
“好。”車宗鬆開抓住珠玉的手,朝何安瀾行了禮,然後才退了出去。
珠玉腦子飛速運轉,想藉口要用來搪塞她,結果何安瀾並沒有質問。
“珠玉,你受累,去廚房把王爺的飯菜都端過來吧,先讓他吃點東西。”
何安瀾的語氣溫溫柔柔,甚至不帶一絲責備,連醉柳聽著都覺得有些奇怪。
車宗已經交代過廚房,備了王爺的飯菜,剛才就跟何安瀾說了。
珠玉愣了一下,敷衍地朝她行了個禮,“是,奴婢這就去。”然後拔腿就跑。
醉柳看她出了昌吉院,連忙跨步進門,“可安姑娘,您怎麼不說說她呢?”
王爺交代過,不可有二心,但是珠玉卻明知故犯,背地裡一心向著王妃。
她根本不拿可安姑娘當主子。
何安瀾笑了一下,隨即不答反問:“說她什麼,說了她就會改嗎?”
這個醉柳清楚,她提醒了不止一次,珠玉不僅當是耳邊風,還百般狡辯。
“那也不能不說啊。”醉柳知道她看不見,不想生事,“要不一會等王爺醒了……”
這事若是王爺插手,珠玉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再對可安姑娘如何。
何安瀾卻打斷她,“不要告訴王爺。”
皇帝病重,皇宮裡必定人心惶惶,盛晏青要應付那些爾虞我詐,已經夠累了。
家宅內鬥都是些小事,她就不應該再讓他,為自己而勞心費力了。
何安瀾解釋道:“我知道,王妃對我有所忌憚,珠玉看不上我,這很正常。”
換了她是王妃,自己夫君帶了個不明來歷的女子回府,能不過問嗎。
可是晏王妃不曾踏足昌吉院,何安瀾也沒出去,才會井水不犯河水。
珠玉不過是個丫鬟,她替王妃來刺探敵情,也談不上什麼錯。
站王妃的角度來說,何安瀾是狐狸精,珠玉不僅沒錯,還是大功臣。
“我也說過了,王爺帶我回來,是因為治眼疾,治好了我就走。”
何安瀾現在是因為看不見,不然她早跑了,哪能留在這兒被人指指點點。
盛晏青就是想娶她,也不是這麼個娶法。
何安瀾等他送自己回朝,但是現在皇帝病重,這事就肯定得先擱置了。
她又道:“醉柳,你盡心盡力,我心裡都清楚,你就莫要為了我,與珠玉起衝突,做好自己的事就成。”
一開始只是小矛盾,仇恨會日積月累。
若是何安瀾走了,醉柳就得受人排擠。
珠玉也是個鬼主意多的,現在只在她碗裡加料,改天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付醉柳。
既然可安姑娘都這麼說了,醉柳要是再指手畫腳,那就是不懂事。
她跪了下去,“是,奴婢失言,還望可安姑娘不要怪奴婢多事。”
何安瀾聽見了,連忙伸手想去扶她,“不怪不怪,你快起來,別動不動就跪下去。”
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子就沒有尊嚴嗎。
醉柳是第一次見這種主子,竟然不要人跪的,心裡莫名有些發酸。
“你去,看看王爺醒了沒有。”何安瀾掐著時間,他約摸睡了兩個小時了。
要是任盛晏青睡飽了,再起來吃飯,那胃肯定受不了的。
醉柳應聲,走去隔壁,準備敲門。
正巧盛晏青自己開了門,醉柳連忙行禮,“王爺,可安姑娘命奴婢來請。”
盛晏青應了一聲,卻不是出門右拐,而是到院子裡,摘了一朵新鮮的月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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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著花,把手背在身後,悄悄走進何安瀾的屋子,“咳咳。”
“王爺,進來吧。”何安瀾坐著,便要起身,盛晏青三步並作兩步,“不用起。”
他跟她,何時計較過這些虛禮。
何安瀾聞到花香,“月季?”
盛晏青嘴角揚起一抹澹笑,把花塞進她手裡,“中秋夜想給你送花,結果出了意外。”
他當時想著,看完雜耍給她買花的,可是天不從人願,花沒買到,人還差點沒了。
要不是在清澗院,瞥了一眼賀茹蘭的花瓶,盛晏青都不會想起這事。
何安瀾說:“這個月季花,我有了。”
盛晏青挑眉,隨即環視四周,視線落在屋子裡的花瓶上,那有幾朵月季。
醉柳暗道自己多事,要是早知道王爺要親自送,她就不摘花了。
盛晏青抓著何安瀾的手,“那不一樣,這是本王送的,是一片心意。”
何安瀾抽了手,“謝謝王爺,心意領了,醉柳,把它也插上吧。”
她這是在拒絕他,盛晏青眼裡的希望瞬間暗澹不少,“醉柳,聽她的。”
醉柳上前去,接過花,把它插到花瓶裡一起,混色的就比較顯眼。
盛晏青看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醉柳,王妃可曾進過昌吉院?”
醉柳搖頭,“王妃不曾來過。”
她以為王爺會接著往下問。
那樣醉柳就能把珠玉偷花,還有湯裡被下料的事說出來,還可安姑娘一個公平。
是王爺問的,她答,不算多事,可是他也就問了一句,卻沒有繼續了。
何安瀾開口道:“叫醒你,是怕你餓久了,胃受不了,先吃點東西再睡。”
珠玉正好端著飯菜回來,跨步進門,行禮,“王爺,可安姑娘。”
醉柳上去幫忙,兩人分工,一個擺佳餚,一個拿碗盛湯盛飯,速度便快了起來。
飯菜都是廚子單獨給盛晏青做的,跟晚上何安瀾吃的不一樣,她聞出來了。
盛晏青接過湯碗,問她:“你吃飽了嗎,要不再陪本王吃兩口?”
他看出來了,這道蝦仁豆腐她肯定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