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尊者是宗門內活躍度挺高的尊者。
時不時就聽見看見他和某位尊者長老起了衝突打了起來，算是五行宗內知名度極高的一位長老。
李越也清楚他所拜師一系和森寒長老間關係著實不錯。
之前他被抓了，也是森寒長老出手。
讓他免於落入世家派手中。
他欠森寒長老一個人情。
李越腦中瞬息間轉過萬千念頭，面上卻速度不慢，像是只沉吟組織了語言，就拱手開口：
“道君容稟！”
“此三位與李越有恩，若此刻身隕，李越心中難安！”
李越腦中轉過無數主意，最後卻選擇了坦白直言，不使用任何小聰明在其中。
他心中忐忑。
越曦面色無波的看了他幾眼，緩緩開口：“就算他們想要你的命？”
李越苦笑：
“李越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小命實在不足掛齒，況且，師祖......玉樹尊者也沒有要取李越小命的意思！”
這一點，他還是敢肯定的。
以他這種叛宗之人，被抓到了。
不說受盡酷刑折磨，就算簡單點，直接廢掉斬殺也是常有的事，但他卻活著，修為雖然被禁制住了，卻......
祖師還是看在師尊的面上，保了他。
“五行宗與大羅份屬敵對。”越曦沒摻雜任何情緒的直言道。
李越笑容慘淡，他低下頭。
看了看自己的手，那是一雙修長白皙的擅長握劍的手，他生於大羅，卻在五行宗步上真正的修行之道。
師慈兄友。
十五年來受到無盡關愛和庇護。
卻不能回饋一二......
他之過也！
李越身上空無一物。
但他卻突然化手為劍，毫無預警的‘噗’，插入自己腹部，一顆金燦燦的能量結晶被他破腹取出。
金丹一離體，就飛速發散能量。
以肉眼可見速度縮小著。
自廢！？
周圍的人大驚失色。
越曦表情平靜看著他。
李越面色更加慘白，他不曾看向越曦，而是看向她上手正注目著他的三道神魂，李越再次一拜。
越曦卻沒有避。
因為她知道，這一拜不是給她，是給她手上的一道，或兩道神魂。
“李越將不再修行五行宗功法！”他鏗鏘有力立誓。
金丹在他手上徹底消散。
如果是在世界內，金丹的消散速度不至於這麼快，但這裡的能量混亂的虛空，十幾息時間離體金丹就化為烏有。
一同罩在蠱秋罩子內的其他大羅五階，神色遺憾。
上品金丹，極難凝結。
廢掉了。
李越就算修復了這時的損傷，他的天賦也將下降不止一個等階，修煉難度幾乎提升了百倍不止！
這人......既有情，又心狠！
葉煌目光複雜的看著李越，心中嘆息，感覺李越這一刻和賀勤無比相似。
這李越是在徹底的表明陣營。
他想求情救幾位五行宗尊者，但這種行為，以他的身份做出後，在哪一方都不討好，影響巨大......
葉煌的想法符合正常邏輯。
但這世上有些人卻是不合邏輯的存在。
看到李越自廢的這一幕，不管是五行宗一方人，還是大羅一方的人，都受到了極大震撼，看李越表情複雜。
只有蠱秋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方鵬還打了個哈欠。
‘死掉都沒關係，別說只是取顆能量結晶，不，金丹了......’
至於一樣來救援的唐成，卻在遠處看護著越曦留下的另外幾人，唐成本來打量著被星主帶上的幾人。
能看得極遠的目力也看到了李越自廢的一幕。
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還挺果斷的，不拖泥帶水，又有情有義，不錯！”
留著在五行宗修出來的金丹修為，雖然證明了他暗子的能力，卻在他為五行宗長老求情時。
成了他陣營偏向的一個疑點。
不過，現在沒有這個問題了。
不管是大羅一方，還是五行宗一方，對這樣一個果斷自廢，又有情記恩之人，再如何都會感想不再一樣。
就算不能再當暗子。
卻不會被視為不可交之人。
就算沒有星主存在，這李越在哪裡都能生存下去，混得開。
“既然養父求情，本皇便給你一個面子！”
越曦看到李越更搖搖欲墜了，忙開口留下一句話，一揮手三道靈光射入冰中，帶著一眾人離開。
她離開後，黑冰融化。
好半天才緩過來，肉身神魂融合的三位尊者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與驚駭。
“養......父？”
誰？
李越？
李越是誰的養父？
“......”
“......”
“......”
之前方鵬救人時的話語又一次回到三人腦中。
那位尊者的主上，剛才那位......自稱本皇？大羅九階，又自稱為皇，那不就是大羅新晉地皇嗎？
“李越居然是......”
森寒尊者一臉的不可置信。
看向雅風尊者和玉樹尊者時，表情古怪到了極點，這兩人......居然當了那位至尊級大能的養父的師長？
這是什麼機緣！？
“開玩笑的吧！”雅風大尊者難得失去儀態，無力撫額。
“大羅地皇來給我們玩笑？”
玉樹尊者神情看似較為冷靜，卻冷靜中透著茫然，但他向來性格內斂，很快心神恢復左右探視。
冷靜道：
“那九位被抓走了，不，似乎被滅了一兩位，剩下的被帶走了。”
森寒尊者無力道：
“就算是轉世後的因果，那些傢伙敢追殺人家地皇的一世親屬，必然討不了好，不是去吃長期飯了，就是魂消魄散的命，管他們幹嘛，我們現在怎麼辦？對了，我們現在去大羅，是不是......”
森寒尊者突然精神一振。
“他已經我五行宗無關了！”玉樹尊者冷冷的道。
“與五行宗無關，但是與你們，與你弟子......”“閉嘴！”雅風大尊者捋了下耳邊頭髮，呵斥了森寒尊者一句。
她年齡大，修為高，森寒尊者閉上了嘴。
“以後......順其自然吧！”
如果有可能去大羅，真的半點不借用李越這邊的關係，雅風大尊者想了想，不確定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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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眼師侄。
“他救了我們，不是無情之人，有時候，有些事陣營不同難以避免......”
玉樹尊者仰天沉默。
好一會兒，他才默默道：“那我希望有朝一日，天下再無陣營一說！再無師徒相欺，叛逆之徒！”
神魂融入體內，沒有專門維持下。
他變回了曾經玉樹臨風俊美無倫的玉樹尊者。
在虛空黑暗中，整個人顯得爍爍生輝。
“或許......”雅風大尊者再一次親眼感受到大羅一方的強大，她看向虛空無盡處，緩緩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