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的小嫩臉，在她瞪眼時柔和的笑了。
“不用了，伯伯不趕時間，讓他們慢慢成長吧！”
一直語氣輕柔，態度溫柔，眉目平和的戰王，雖半點不顯得女氣，但他這回笑得明朗清爽多了。
他輕聲道：
“謝謝你，小曦！”
越曦茫然。
小腦袋又被摸了摸，戰王將越曦放到一堆乖巧趴、躺、重疊在並排的低矮竹床上的小娃娃身旁。
見到那些像初生嬰兒般意識的大小娃娃們學著越曦的樣子。
一個個有意識的努力爬起來，坐著。
越曦恍然。
自己是被當成教材了？
不過，她也不生氣，反正興致勃勃，她回憶起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兄長越晉認真教過她無數遍的啟蒙三文。
開始向這些她創生的大小新生孩童念了起來。
“人之初......”“呀呀呀......”
反覆唸誦，像越晉當初不在意她記憶不好，總記不住時一樣。
這些新生的孩童有的張了張嘴，吐出模糊不清的單字，有的好一些很快吐出兩個字，都跟著越曦念著。
“啊啊善，晰晰......”
“嗚哦呀，少少少......”
亂七八糟的吐字，正常人根本聽不清的學話，本來打算阻止，讓越曦從更簡單的學說話開始教的戰王頓住了。
他收起了柔和的笑容。
沒有表情的看著，只眼中彷彿有點晶瑩一閃而逝，他彷彿一道清風般消失原地，來到屋外。
衝空白的屋簷下輕聲道：
“果然不愧是小九的女兒，和她一樣聰慧善良美麗可愛。”
“也是我的女兒！”憑空一道聲音在很狹窄的範圍內響起，沒有驚動一米外的螞蟻，一道身影由虛化實。
“她是個好孩子。”
戰王輕聲道。
“那是當然！”影王理直氣壯回答。
戰王看了影王的這道分身好一會兒，實在沒辦法從那面部黑漆漆不走心的無面人身上看出什麼來。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
“我記得，小九離開了快兩百年了......”
影王繼續理直氣壯，但語氣還是忍不住有點焉，他喃喃道：“是啊，離一百七十年還差二十三天......”
他忍得太難受了。
最多三十年！
不能再長了！
如果......他看向棕木所制窗欞，裡面隱隱傳來軟糯好聽的童音正在帶著一些聽起來更小的孩子背蒙書。
天賦機緣都有，人品心性也絕佳。
再加上......
“二哥你一定要幫幫我！”
影王聲音中暴露出一點難見的脆弱。
他的影子化為一個半臉劃了兩道十字長疤痕另半邊臉卻完美秀麗的小少年眼巴巴的看向戰王。
戰王怔住了。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眼中閃過懷念。
嘴裡卻說：“你現在一心念著九兒，從前怎麼總惹她生氣？”
雖然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但還是有一定親遠之分。
疤臉少年垂頭喪氣起來。
“她只有在生氣時才最專注的看著我，想著我，她心裡裝的東西太多了，有帝君，有大羅，有你們，甚至連寵物都比我強......”
就算知道這人早就成人，幾百歲的人了不可能還這麼幼稚。
但戰王還是軟了心腸。
他這輩子永遠無法拒絕的就是當年的一眾兄弟姐妹，影子雖然是後來的，是小九的影子，卻算是他的妹婿了。
當年的九兄妹，現在只有老大、他、老四還有小九。
戰王眼中有至強光芒射出。
他閉上眼。
將情緒掩下。
再次睜開，他又恢復了溫柔平和的目光，心境穩無波瀾，他輕聲回道：“你想我怎麼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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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王知道見好就收。
他直接從疤臉少年迴歸一回黑霧。
消失的同時留下話：“我想九兒了，我要儘快去找她，我怕沒人照顧她，我怕別人欺負她......”
“二哥，我答應過九兒永遠不會背叛帝君，不會背叛大羅，但我真的快堅持不下去了......”
“幫我教教她，照顧她......”
聲音原地消散不曾及遠。
戰王站著不曾動彈。
“所以，你找了個繼承人來讓我幫你養嗎？”他聲音輕得像是怕驚動面前的空氣，“只要不會妨礙到輪迴的建立......”
又沉默了一會兒。
他抬頭看天。
“我也想......他們了......”
快了，只要他們掌天控地，失去的一切都會重新找回來......天庭、地府麼？
......
屋外的一切在八階王級的控制下，沒有讓任何人察覺。
越曦沉靜了心靈教一群新生懵懂者蒙學。
凝神靜氣下。
有文字所化靈光從她口中飛出，漸漸與屋內大小孩童的呀呀學語聲融合，懵懂的目光在這種啟靈般的共鳴下。
漸漸清晰。
或許越曦向其他任何一個外人誦讀蒙童三經都不會有如此的效果。
但這些人與她有著本源的聯絡，更擁有著遠比正常新生兒，甚至幾歲十幾歲孩童強大的神魂。
道體的存在先天就能蘊養神魂。
越曦這一念就是一天一.夜，等在屋外的戰王有些急了。
小越曦修煉過，能辟穀。
精力充沛。
但那些剛救回來的娃娃們，卻沒有修煉過，這麼長時間沒進食沒休息，會不會影響生長發育？
可惜，裡面的文字光華籠罩了室內。
戰王不好打斷。
只遠遠感應著裡面的人生命沒有危險，才耐心等待。
直到七天七夜後。
......
從越曦醒來的這幾天裡，其他搶到了道體娃娃的人，都一個個心情起伏，從喜到驚，從驚到近乎絕望。
好不容易，身負重傷才搶來的娃娃，居然是傻的？
這是最初那一波搶娃娃的一群人。
這些人想法各異。
有的試著檢查小娃娃有沒有恢復的可能，細心點的發現了似乎只是迴歸了剛出生般的記憶行為。
粗魯點的抱著娃娃到處尋醫問藥。
這還是好一點的。
少數幾個人卻目光閃爍，看著這具遠比自己最初天賦體質強太多的道體，再回想自己即將壽盡的衰老。
反而有些欣喜。
“這是天道給予的機會，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
而在天道宗。
使用了珍貴的直傳回宗的寶物，帶著25個裝在特製空間法寶中的沉睡小娃娃回來的雲從風一臉懵逼。
“什麼！？你說這些娃娃神魂受創是傻的！？”
難道被他塞進正常裝靈寵的法寶空間中，不小心憋傻了？
完了！
我要不要裝作他們本來就是傻的，免得被提前收到訊息正在趕來路上的師尊師伯他們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