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那些“已死”的探子,正在交談。
“怎麼辦,走到這裡,徐家少爺和老道士的行蹤都丟了,是否該回去告知家主?”
“大殿肯定有密道,他們便是從密道離開!”
“必須找到密道,跟上徐家少爺,否則沒法和少爺交代!”
“這樣吧,小蔡,你先回去,把消息報給家主。”
聽到小蔡這個稱呼,齊治和崔一酒對視,目光滿是驚駭。
小蔡正是唯一倖存的探子,逃回去第二天暴斃。
“去看看!”
齊治舉步上前,崔一酒咬咬牙,跟著上前。
轉過三根粗大石柱,齊治和崔一酒齊刷刷站住,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身體被凍透了。
幾個探子,正站在大殿一角,旁若無人交談。
其中一人,儼然是先前逃回大酒莊的探子小蔡。
眾人商談片刻,決定留在大殿,尋找徐天孝一行人蹤跡,派遣小蔡回去報信。
但是,齊治二人到來後,卻沒有引起他們注意。
幾位探子交談間,根本沒看到近在咫尺的齊治,以及崔一酒這位家主。
“崔道友,這裡面有鬼!”齊治低聲說道。
崔一酒同樣發現不對,說道,“看下去!”
探子們交談幾句,突然大殿地面劇烈震動起來。
齊治和崔一酒心頭古怪,因為他們兩人的腳下,地面平靜無比,沒有半點波動。
而他們和探子之間,僅有十步距離。
大殿內的空間,在兩撥人中間,形成無比詭異的分割。
齊治目光閃過,“或許不止空間,時間也……”
地面震動幾下,一座圓形的石壇,從地面陡然升起。
原本這片地面,渾然一體,沒有半點縫隙,石壇彷彿莊稼般從地底長出。
石壇升起後,探子們分散開,成圓圈狀包圍起來。
一道閃光升起,空無一物的石壇上,陡然出現一尊陶偶。
這尊陶偶面目模糊,儼然是上古殉葬用的規格,手中持著青銅長戈,腰間佩戴寬刃的青銅劍。
“死……,還是活?”
陶偶的嘴巴,原本是洞口,突然冒出一句低沉嘶啞的話。
探子們面面相覷,紛紛拔出身上兵器,對陶偶擺出防禦陣勢。
“死,還是活?”
陶偶問了第二遍,始終無人回答。
“你是什麼東西?”小蔡大聲問道。
陶偶不再問話,手中青銅長戈一揮,瞬間脫手。
青銅長戈撕裂空氣,瞬間命中一個探子,將他當場殺了。
“快動手!”
一個探子腳步飛快,衝到陶偶身後,舉起長刀劈落。
陶偶肩頭中刀,材質並無比脆弱,當場破碎,露出裡面的存在。
原本,齊治和崔一酒以為,陶偶內部藏著某個人。
但此刻陶偶破碎,眾人才發現,陶偶裡空無一物。
“這是什麼鬼東西!”
探子們慌了,拼命丟擲刀劍,砸落在陶偶身上。
陶偶連遭重擊,全身破破爛爛,最終雙腿被砸斷,倒在地上摔成碎片。
探子們松了口氣,總算解決了。
突然,一地碎片猛地蠕動,如同被絲線牽引,自動拼湊起來。
片刻過後,陶偶恢復如初,身上佈滿蛛網般裂紋,隨著時間流逝,這些裂紋開始縮短變淡,直到消失不見。
“嗖!”
陶偶再度揮動青銅長戈,又一個探子被殺了。
探子們終於崩潰了,四散奔逃,想要逃離陶偶的長戈殺戮。
但陶偶既然不是凡物,他手中的青銅長戈,自然也不是凡兵,具備堪比法器的殺傷。
嗖嗖,探子們接連被射殺。
小蔡逃得最快,也是活到最後。
等他猛地回頭,發現同伴的屍體橫七豎八,倒在地上,只剩他一人還活著,陶偶一步步往他走來。
青銅長戈高高揚起,眼看著就要射出。
“我要活命,活命!”
小蔡承受不住,猛地跪倒在地上,對陶偶拼命磕頭。
陶偶動作停滯,彷彿在思索什麼。
下一刻,陶偶放下青銅長戈,僵硬的面容上,露出陰森的笑容,“看著我!”
小蔡茫然抬頭,看到陶偶走到身前,彎下腰將面對著他。
然後,陶土燒製的面目裂開,露出裡面黑洞洞的虛無。
“啊!”
伴隨一生碎心裂肺的慘叫,小蔡面容扭曲,被活生生嚇瘋了。
齊治和崔一酒還要細看,沒想到眼前空氣扭曲,石壇、陶偶,連同小蔡和其他屍體,統統消失不見。
“這是什麼鬼地方?”
崔一酒看到這裡,方才醒悟到,眼前發生的一幕,根本早已結束。
小蔡被嚇瘋後,誤打誤撞怎麼逃出墓穴。
這個探子強撐回到大酒莊,傳回隻言片語,第二天便暴斃身亡。
可想而知,這一切都是陶偶做了手腳。
“齊道友,抱歉,是我將你拖進來!”
崔一酒面露歉意,此行的危險,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眼前這詭異的陶偶,便是他們二人聯手,也未必能戰勝。
齊治淡笑道,“崔道友,何必氣短,小伎倆而已!”
二人正交談著,突然眼前空氣再度扭曲。
通往大殿的甬道盡頭,小蔡等一眾探子,走到大殿中央,四周環視,口中發出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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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巧奪天工,許家的先祖,當年必定權傾天下!”
“如此大的陰宅,只為安葬一人,簡直浪費。”
“也不知道,真正的葬**,究竟有多少陪葬品?”
一眾探子談笑自若,宛若生前。
他們繞開石柱,走在大殿的地面,旁若無人穿過齊治和崔一酒二人
崔一酒面帶傷感,望著幾位手下離開。
小蔡等幾位探子,走到原先的地方,開始重複剛才一幕。
“永無至今的……輪迴嗎?”
齊治環視四周,“這裡必定有獨特的陣法,將亡者靈魂束縛其中,讓他們永世不得超脫。”
難怪小蔡逃回大酒莊,第二天便暴斃亡命,他的魂靈早已被抽出,束縛在大殿當中。
崔一酒抓住葫蘆,想要做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
二人身後,探子們開始談論,讓小蔡率先回去報信。
接下來,又是石壇升起,陶偶出現等片段的重演。
“齊道友,當務之急,必須找到前路!”
崔一酒指著大殿,“探子們先前也說了,徐天孝和郭老道士一行人,正是在大殿中消失。”
“若他們沒死,必定從某條密道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