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在掃盲班教村民認字，給他們講故事，高中的知識或許用得上的少，但你可以專門學一下如何當老師、怎麼教課，學到的知識永遠是自己的，不管你以後去學校應聘老師，還是怎麼樣，你多一段這樣的經歷就比別人優秀。”
“除此之外，還可以去學習其他技能，我們家都在京城，那裡比這裡發達，細心些就能察覺到社會上許多崗位都需要一些專業技術人才，而且大部分崗位都要求透過考試了才招收職工，所以你看我們就算不能考大學了，還可以直接考招工的單位啊，總之，就是多學點知識總沒有錯的！”
文菁從沒有想過這個可能，被林露一點，頓時心眼一亮，激動地看著林露：“林露你好聰明，我都沒有想過這些！那我現在是不是也要開始買書啊？”說到最後，聲音漸漸弱了下去。
她眼裡是對未來的迷茫。
林露說：“頭頂的政策什麼時候變這種事誰也說不準，不過就像我剛剛說的，多學點東西總是沒有錯的，反正我們現在時間也多，也不怕耽誤事。”
“好！”文菁被說動了，她看著林露：“我也要買課本，先把高中的知識撿起來，再去學一些怎麼當個老師的書，等鄉下小學招老師我就比其他人厲害！”
林露笑著打趣：“我支援你，未來的文老師。”
“哈哈哈好的！”文菁耍寶般手握成拳，給自己加油鼓勁。
……
為了從周奇德口中揪出更多的線索，周奇德被民兵控制起來。
周奇德本就是個混混，三天兩頭不著家，一個二流子的消失，並沒有惹起其他人在意，包括他的家人也只以為他又在外面鬼混。
周衝林帶著魏肇去見周奇德。
周奇德被鎖在了黑屋子裡餓了一天一夜，身上本就被魏肇捶了幾拳疼得他直吸氣，又被民兵逼問白粉的事，身心俱驚，恐懼不安。
小黑屋是村裡一直流傳下來用來懲罰人關禁閉的地方，木頭的房屋年久失修，木頭裡面長著蟲，會發出細微磨人的聲音，偶爾還會有蟑螂、老鼠爬過。
周奇德被嚇得不敢睡覺，不敢囔囔著身上疼要去看病，也不敢對周衝林和民兵說實話，一直縮著身體，抗拒著與其他人的接觸。
魏肇藉著微光，看清楚了狼狽地蹲在地上、抱著頭蜷縮身體的周奇德，他的眼神不免有些陰鬱，整張臉沉了下來。
就是這樣一個爛人，竟然敢對林露伸出髒手，差點兒讓她的人生全部毀掉！
不可原諒！
魏肇向前走了幾步，沉穩的腳步聲響起，每一步都給周奇德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壓力。
周奇德的眼睛盯著地板上的逐漸靠近的鞋，隨著魏肇的靠近，呼吸越發沉重，也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魏肇停在周奇德面前，半蹲下身體，直視他的眼睛，“我問你幾個問題。”
周奇德垂下眼睛，沒有回答。
原本他也是村裡的一霸，但經過魏肇一番鐵拳捶打、吸白粉事發後的擔驚受怕，以及一天一夜的小黑屋體驗，他的心理防線徹底被突破了，根本不敢直視魏肇犀利的眼睛。
魏肇也不在意他的沉默，低沉的聲音在小黑屋中響起，“你也知道自己這次犯的錯不是小打小鬧的，不管你吭不吭聲，告不告訴我們背後的線索，你都只有一個必定的選項，那就是進監獄好好待著改造。”
“你在害怕什麼為什麼不敢跟我對視？你不想進監獄？”
周奇德沒有回應，但渙散的眼神卻在集中，像是在認真聽魏肇的話。
魏肇不放過他的一絲反應，繼續道：“你不覺得去監獄伏法是你最好的選擇嗎？你覺得你不說出背後的毒販團伙，那群人就會來保你救你？想多了，他們只會暗中把你解決掉，畢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住秘密。”
“他們許諾你什麼？同甘共苦、拔刀相助的好兄弟？還是在你出事的時候，會給你家一大筆錢，把你的家人當自己的家人一樣對待？你信嗎？那群沒了良心、在刀尖上舔食的人會在意你這一個小混混的命？”
也不知道魏肇說中哪點，周奇德的身體竟然抖了起來。
黑暗中，能聽見他上下牙齒打磕的聲音。
“一天一夜的時間，其實你都很清楚吧？不然你也不會那麼害怕……瞧瞧你這抖的樣子，嘖嘖，對現在的你來說監獄才是安全的地方吧？至少在監獄，那群人不敢明目張膽對你動手，你現在把知道的訊息供出來，說不定還能爭取減刑，去監獄好好改造幾年，出來又是一條好漢，你說是吧？”
魏肇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有蠱惑人的力量，黑暗也擴大了周奇德心裡的恐懼。他只覺整個人如墜入深淵，心裡沒底。
魏肇等了一會兒，見他還是不肯吭聲，像是喪失了繼續詢問的想法，嘖了一聲，不耐煩地站起身。
下一秒。
“我說我說！我都說！”周奇德最終還是崩潰了，連忙地扒拉住魏肇的褲腳。
魏肇甩開他的手，高高在上地睨視他，“說。”
“我……我……”周奇德又猶豫了，臉上的神色掙扎。
“你怕什麼？怕你家人受到報復？”魏肇臉上露出幾絲嘲諷，“既然怕連累家人，為什麼當初還要去做？”
平時混吃等死，做的事情樁樁件件都讓家人感到丟臉，現在知道反悔了？
周奇德滿臉悔恨，顯然被魏肇說中了。
魏肇繃著臉，肅著神色，“那你更應該把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把他們一網打盡。而且每一個公社都有民兵，你家周圍還有鄉鄰，不會白看著你家人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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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奇德徹底破防了，他放棄抵抗，配合地進行自訴：“我當初也是被人坑的，我也不想碰那些東西……”
周衝林和一群人都站在屋子外聽著裡面的聲音，見周奇德配合地說了很多，齊齊松了一口氣。
魏肇是周衝林專門請來撬開周奇德的嘴，現在把周奇德的嘴撬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民兵和公安的處理。
專業的事，由專業的人辦。
周奇德說了很多，他已經知道自己接下來面對什麼，所以很配合民兵的提問。
魏肇沒有參與進詢問環節，別人也不會讓他知曉那麼多，哪怕他表現得很好，周奇德的嘴就是他撬開的，但涉及重大案件的線索，還是要謹慎為重。
等詢問環節結束，魏肇又一次去見了周奇德。
他問：“你那天為什麼對那個姑娘動手？背後有沒有人指使？”
那個姑娘……
周奇德眼神裡閃過幾絲迷茫，等想起魏肇說的是誰後，搖了搖頭，他有些羞愧說：“沒有人指使我，我、我就是見色起意……也不全是色吧，就是聽說那個小姑娘家裡有錢有權，我當時想著要是把她弄到手，錢就是自己的……”
他還沒有動手，就被魏肇碰見。
緊接著，就是被捉、被關押、被詢問一連串的事情……
魏肇眼神幽深，他剋制的磨了磨牙齒，再次問：“你從誰那兒聽說她家裡有錢有權？”
周奇德像是想起了什麼，“最先好像是村裡周成頭家的閨女開始說的吧？那女人嘴最碎了……”
魏肇眼裡深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