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統十三年三月,玉山鎮。
劉君韜坐在家中的院子裡,正在悠閒悠哉的喝著茶,郭沐英坐在旁邊縫著衣裳,二人享受著難得的閒暇時光。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劉子安站在外面大聲說道:“練總!出事了!”
劉君韜聞言心中一驚,那邊郭沐英已經起身去開門了。
劉子安一進門便對著郭沐英匆匆行禮,然後便來到劉君韜跟前,抱拳說道:“練總!那葉宗留沒死啊!”
劉君韜一聽便說道;“走!屋裡細說!”
郭沐英見狀也是躲開,自顧自的去備茶了。
二人一進屋,劉君韜便皺著眉頭問道:“之前不是說那葉宗留連同幾萬人馬全都在仙霞嶺被官軍滅掉了嗎?”
劉子安嘆了一口氣,說道:“官軍的奏報向來不實!官軍確實是在仙霞嶺重創了葉宗留所部賊軍,但是葉宗留卻帶著幾萬人馬潰敗而逃。我接到訊息,那葉宗留帶著三、四萬潰兵一直流竄到了溫州府,還打下了溫州府的盤石衛!”
劉君韜聞言也是暗暗心驚,自己原先以為那葉宗留只是一個草頭王罷了,沒想到不但接連大敗官軍,面對數萬官軍的圍剿還能帶著幾萬大軍走脫,最後竟然還能流竄到溫州府打下了盤石衛!
“這個葉宗留還真是一個混江龍啊!真是不簡單!”
劉君韜問道:“那現在還有什麼關於葉宗留的訊息嗎?”
劉子安點了點頭,說道:“現在按照官軍的公開上報,已經在盤石衛將葉宗留所部殘匪全部聚殲了,但是我倒是認為此事尚待考證!”
“為何?”
劉子安沉聲說道:“練總,我從別處打探到訊息,那些官軍雖然聚殲了兩萬多賊兵,也斬殺了幾個頭目,但是卻依舊沒有發現葉宗留的屍體,而且最重要的一點,盤石衛下屬的將近兩百艘海船全都不翼而飛了!”
聽到這裡,劉君韜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也就是說,那葉宗留極有可能帶著一部分殘兵乘船逃走了!”
劉子安點了點頭,說道:“極有可能!雖然官軍的奏報之中已經寫明,葉宗留已經在仙霞嶺被大火燒死,但是官軍卻始終沒有找到葉宗留的屍體,這可就是死無對證啊!按照官軍的做派,不是沒有可能虛報葉宗留的生死啊!”
“這確實是有可能!”
劉君韜沉聲說道:“不過,此事和咱們也沒有什麼關係,最多就是說明現在朝廷的兵馬有些不堪用了而已,看來朝廷的兵事大不如以前了!”
劉子安說道:“可是,還有一個事情,頗為有趣!”
“哦?說來聽聽!”
劉子安說道:“練總,根據青州府那邊的商部鋪面傳來的訊息:
就在十幾天前,青州府蒙陰縣出了一個大豪強,麾下人馬過萬,而且錢糧甚重,轉眼之間就佔據了蒙陰縣周邊大小村寨、屯堡三、五十處,就好像是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般,無人知道這個大豪強是從哪裡來的!”
聽到這裡,劉君韜也是來了精神,說道:“這倒是十分有趣!可知道這個大豪強的具體情況?”
劉子安沉聲說道:“具體的情況還在打探之中,不過現在能夠肯定的是,那個大豪強也姓葉,手下人馬基本上都是南方口音!”
“什麼!”
劉君韜沉吟了一會兒,不斷思索著什麼,而後說道:“如此說來,此事還真是頗有意思,有意思!”
“練總,現在雖然咱們和衍聖公、任城衛指揮使結成了同盟,但是徐州的徐家一直都對咱們虎視眈眈,一直都沒放棄過找咱們的麻煩!現在青州府那邊又來了一個姓葉的大豪強,雖然還沒和咱們玉山鎮發生什麼衝突,但是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好,咱們不得不防啊!”
劉君韜點了點頭,說道:“想辦法打探一下那個姓葉的豪強,有什麼訊息立刻來報!”
劉子安領命便抓緊去安排了。
正統十三年三月底。
劉子安基本上查清了青州府那個葉姓大豪強的情況,便急急忙忙的找到了劉君韜。
“練總,基本上都查清楚了!”
“快說!”
劉子安沉聲說道:“練總,那個葉姓大豪強人稱葉老,手下人馬一萬幾千人,短短這一個月的時間,其勢力發展得非常迅猛,幾乎以蒙陰縣為中心,勢力遍佈了整個青州府!”
劉君韜聞言大吃一驚,說道:“才一個月的時間,那個葉老是如何做到的?”
“殺人!”
劉子安說道:“據說,那葉老手下的人馬四處吞併屯莊,脅迫周邊村子向其納貢,甚至還在沂源縣、沂水縣、沂南縣、五蓮縣等地打砸商鋪,將這些商鋪的苦主趕盡殺絕,並且將商鋪佔為己有!”
劉君韜眉頭緊皺的問道:“難道青州府的駐軍、官吏都不管嗎?”
劉子安搖了搖頭,說道:“青州府向來都是咱們山東的窮地方,那邊的官吏、將官都是苦慣了。那葉老雖然行事血腥,但是每打下一處產業之後,便會分給當地官吏、將官一些好處。估計是青州府那邊的官吏、將官見錢眼看,一個個的都是裝作看不見罷了!就算是那葉老有些事情做得過分了,充其量也就是丟出一兩個手下嘍,弄死之後平息眾怒而已!”
聽完之後,劉君韜心中明白,這個葉老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甚至比那徐州的徐家還要難對付!
那徐家雖然也是頗為蠻橫,但至少行事做事還是有所顧忌、講些規矩的,並不會
將事情做絕,否則光憑之前商戰之中的慘敗,徐家就會衝殺上來,絕不會認栽!
可是這個葉老就不一樣,絕對是一個睚眥必報、心狠手辣之人。
現在玉山鎮在青州府也是有大量產業的,別的不說,就是商部散落在各地的商鋪,青州府就有幾十、上百家之多!
如果那個葉老再這樣發展下去,遲早會和玉山鎮發生衝突,到時候將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現在商部在青州府的產業受到衝擊了嗎?”
劉君韜不由有些擔心起來。
劉子安說道:“練總放心,到現在為止,那個葉老的人馬還沒和咱們發生衝突。而且,那個葉老應該是給自己手下的人馬下過命令,他手下的人馬在擴張的時候,似乎是有意避開咱們玉山鎮的產業。”
“還有這樣的事情?”
劉子安點了點頭,說道:“據說在沂水縣,那葉老手下的人馬打砸了一條街上的所有店鋪,只有咱們玉山鎮的三間鋪面倖免於難,其他幾個府縣也是這種情況。以至於,一些別有用心之人都在議論,那個葉老不是懼怕咱們玉山鎮,就是和咱們玉山鎮有所往來!”
“這個葉老不簡單!”
劉君韜沉聲說道:“這個葉老的發展太快、太血腥了,必須讓他明白,在山東這個地界上,做事不可以如此!”
“練總準備怎麼做?”
劉君韜冷笑一聲,說道:“讓胡德興帶著麾下一部人馬去一趟青州府!”
劉子安聞言頓時已經,急忙問道:“練總這是要和葉老開打嗎?”
“當然不是!”
劉君韜說道:“現在還沒到這一步!讓胡德興帶人過去,在青州府走上一圈,就是讓那葉老明白,在這山東,咱們玉山鎮才是頭號豪強,以後做事要小心、低調一些!”
隨後,胡德興率領麾下一部一千三百多名青壯直奔青州府蒙陰縣,在蒙陰縣城外舉行了一場“大閱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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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大閱兵”之後,盤踞在蒙陰縣的葉老一眾便偃旗息鼓、不再擴張了。
眼見如此,胡德興率部停留在青州府半月之後,便打道回府,回到了玉山鎮。
蒙陰縣。
葉老正是葉宗留,此時葉宗留在城內的一處普普通通的院子裡,正在和王能、陳恭善、陳鑑胡喝酒,不過幾人的心情顯然不是很好。
王能說道:“老大,那玉山鎮的人馬真是精悍,遠比圍剿咱們的官軍強悍多了!咱們可不能招惹這樣的大蟲啊!”
葉宗留冷笑一聲,說道:“沒錯!現在咱們確實不能招惹玉山鎮,不過以後可就說不準了,聽說那玉山鎮可是金山銀海、富得流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