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花的時間有一點長，足足一個小時左右才把畫廊裡的那十來件油畫給看完了。
“怎麼樣？”
陸瑤看到方明回來了，馬上就開口，其實，不用問她都知道這裡的油畫那是非常的一般的，她這樣說只是為了配合“演出”罷了，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中間人，那就得要扮演好中間人的角色。
鄧麗也沒有說話，只是站著，至於趙柱子，他則是站在鄧麗的身後，也是一聲不出。
“你告訴他。”
方明搖了搖頭，指了一下湯姆，繼續說，“如果這裡都是這樣的等級的東西，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聽完陸瑤的翻譯之後，湯姆馬上就揮著手大叫了起來，說：“我這裡的都是好東西，你們不再仔細看看？”
方明掃了湯姆一眼，這樣的小把戲也敢在自己的面前顯擺？他也沒有再說什麼，直接用行動告訴湯姆自己的態度——轉身就往外走去。
“這個……這位先生，你先別走，這裡的東西看不上眼，我們還有別的東西的嘛。”
方明當然不是真的要走，他知道既然陸瑤帶自己來這裡，那就說明她認為眼前這個湯姆手上有可能有好東西的，之所以擺出一幅要走的樣子，只是要給對方施加壓力，讓對方把好東西拿出來罷了，所以暫時聽到湯姆開口了，他自然也就停下了腳步。
回過身來，方明看著湯姆，然後一字一句地說：“有好東西就拿出來，如果沒有，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我們還要去別的地方。”
方明的語氣非常的強硬，湯姆自然聽得出來，於是臉上出現了猶豫的神色，一會之後又看了一下陸瑤，卻發現陸瑤臉上是一幅你自己看著辦的樣子，於是又沉默了起來。
看到湯姆這樣子，方明明白自己還要再給他施加一點壓力，於是就說：“好了，看來你這裡沒有什麼好東西了，我們走吧。”
一言不合，馬上就走，現在自己是買家，方明知道對於湯姆這樣的人來說，他手上如果真的是有東西的話，再加上有陸瑤在，不存在信任的問題，那自己自然就是大爺，只要施加的壓力足夠大，那湯姆就一定會妥協的，在這樣的情形之外，自己的行為就算是過分一點也是沒有問題的。
方明雖然年輕，但是對於這一套“把戲”早就已經熟練得不行，自然是應對自如。
“好吧，那我們到裡面再說吧。”
湯姆看到方明這樣子，知道如果自己還堅持原來的意見，方明真的是會走了，於是只能開口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方明輕輕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已經是初步給湯姆造成了壓力。
跟在湯姆的身後往裡走去，畫廊的二樓是有一個專門的會客室，等方明等人坐下來之後，湯姆先是給所有人都倒了一杯的咖啡，最後自己才坐下來。
“你們真的是一點也不考慮一下外面的那些畫？我承認那些都是一些不出名的油畫家畫的，但是你們知道的，有一些油畫，現在雖然不付錢，但是，日後是有可能值錢的，比如說，梵高，你們都知道他生前的時候微清和畫基本上不值得什麼錢，但是，在他死了之後，到了現在，他的畫面可是天價，所以在我看來，外面的畫也是有收藏的價值的。”
湯姆並沒有馬上就放棄，而是繼續推銷了起來。
湯姆這話確實是沒有錯，梵高，全名文森特·威廉·梵高是荷蘭的後印象派畫家。他的畫是表現主義的先驅，藝術成就之高，後來深深地影響了二十一世紀的西方的藝術，從這一點上來說，再怎麼樣高的評介他，都是不過分的，比如說，後來的野獸派與表現主義就深深地受到他的影響。他畫的《星夜》、《向日葵》和《有烏鴉的麥田》等都已經成為了全世界最著名的藝術品了，價格，那自然是不用說的。比如說，1987年11月11日的時候，他的一幅“鳶尾花”賣了5390萬美元的價格，到了1987年的時候，他的一幅向日葵賣了3950萬美元，1998年的時候，他的一幅沒有鬍子的自畫像更加是賣了7150萬美元！
這些畫如果現在再拿出來拍賣，價格那絕對是難以想像的。
“呵。”
方明笑了一下，雖然自己之前給湯姆施加了一定的壓力，但是他也明白這事情不會那樣的順利，所以對於湯姆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是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第一，你說的這確實是一個事實，但是，不是所有的沒有出名的畫家的油畫都是值得收藏，值得收藏的那都必須要是技法成熟的，有一定的特點的，特別是那種有開創一個新的畫風的油畫，這樣的油畫，因為有開啟時代的意義，所以說才有收藏的價值，隨著時間的過去，這樣的畫一旦得到了主流的藝術評論的認可，就有可能價值飆升，梵高的畫，就是屬於這一種的。從這個方面上來說，你的畫廊裡的那些畫，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畫，我看到的都是現在早就已經出現的畫法，而且基本上都沒有達到現在畫法的頂峰，也就是說，這樣的畫，只是模仿罷了，再加上畫的人也都是非常的不出名的，因此，沒有什麼收藏的價值。”
“第二，不出名的油畫家的油畫，就算是有收藏的價值，起碼要有一條，就是年代要比較久遠，這就像是我們那裡的古董一般，你外面掛著的那些畫，都是最近的，時間最久的都沒有超過十年，有什麼收藏的價值？”
方明明白要想讓湯姆把自己手上的好東西給拿出來，那就要展示一下自己實力，也就是說要表現出自己是一個專家的水平來，要不，對方就會覺得自己是一個沒有眼力的人，那樣的話就算是拿出東西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為湯姆一定是抱著想忽悠自己的心理的。
在這一點上，國內和國外，那是沒有一點的區別的。
所以，方明現在說話那是一點面子也沒有給湯姆留，而是狠狠地打他的臉，他知道自己打得越狠，對方就越會重視自己。
湯姆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說不出話來，因為方明說得一點也沒有錯，事實就是如此。
不是所有的油畫都是有收藏的價值——對於那些現在沒有出名的、價格比較底的油畫，確實就象方明所說的那樣，一是有特點的二是有歷史的，要不那還真的是沒有多少收藏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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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畫廊裡的畫，湯姆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都是一些混得非常的不如意的而且又沒有什麼新意的畫家畫出來的，這樣的畫如果說賣一點的錢還是可以的，但是如果說到收藏的價值，那就真的是沒有。
湯姆原來想著方明是來自於一個對油畫並不熟悉的國度，所以候忽悠一把，卻是沒有想到讓方明毫不留情地“數落”了一番，而且重要的是，他還真的是沒有辦法反駁。
“呵，這個……這個……”
湯姆這個了半天，卻還是這個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看到湯姆這樣子，方明並沒有放棄自己的“攻擊”，而是繼續說：“我還是剛才那一句話，有好東西那就拿出來，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們就沒有必要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沒有這個必要不是？這樣吧，湯姆，你好好地考慮一下。”
鄧麗一直沒有說話，但卻一直在觀察著方明。老實說，她也沒有想到方明竟然是如此的強硬！但是，她同樣也發現方明這樣做的效果是非常的好，因為此時那個湯姆的反應正說明了這個問題。
湯姆的額頭上冒出了一層的汗水，他還真的是沒有和方明如此直接的的人打過交道，以前來自己這裡買東西的人，包括陸瑤在內，不要說是把自己當成是大爺吧，至少那也是比較平和地交流，為什麼？不就是想自己把好東西拿出來的麼？
可是，眼前的這個方明不一樣，他的態度非常的強硬！
分明就是一幅你想賣就趕緊拿出來，要不就算了的樣子。
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的情況之下，他發現自己還真的是一時間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陸瑤的心裡暗暗地豎起了大拇指。
湯姆是一個老江湖，自己以前和他打交道的時候也是非常的吃力，得要想盡辦法讓對方滿意包括在價格上等等都要作出讓步的情況之下對方才會把手上的東西拿出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要知道在圈子裡，這個湯姆其實還是有一些名氣的，手上也確實是有一些好東西，所以要想得到他的好東西，那就只能是讓步。
但是，現在方明卻是用了另外的一種方式，用強硬的態度來對付對方，然而，現在看來這種方式的效果卻是非常的好！
方明，確實是一個高手啊！
陸瑤的心裡感嘆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