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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亂世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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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翩然,靜兒雖然是我二叔的庶女,但與我們一向親厚,我們兄妹四人從小一起長大,算是彼此最親的親人了。”

唐駿不知是不是看出易翩然的疑問,刻意又加了一句,殊不知正印證了那句話,越描越黑。

“哦,原來如此。”易翩然表面回應著,心下卻開始細細探測起來,果然發現這唐靜的血脈氣息與其他三人全然不同,看來她猜的不錯,這唐靜並不是唐家的親生女兒。

這也難怪族譜上會沒有唐靜的名字了。再看唐靜出現後,明顯有些不自在的唐威和一臉鄙夷的唐靈就知道,這個唐靜在唐家的地位有多尷尬了。

在場大概真心不介意她身份的,就只有唐駿了吧!

“靜兒早就聽說過女主大人的大名與事蹟,心中早已向往已久,今日能夠有緣得見,實在是靜兒的榮幸!”

唐靜望著易翩然也是一臉的興奮莫名。

易翩然敏銳的察覺,這位唐姑娘的眼睛裡透露著一種讓人說不清的感覺。表面上看起來落落大方,可她的內心卻似乎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坦蕩,似乎在那之下隱藏著一股掩飾不住的鋒芒。

易翩然輕輕垂下了眼瞼,她有種預感,這位姑娘指不定日後會惹出什麼樣的風波。

“唐姑娘太客氣了!我來唐家做客,這段時間還需要各位多多照應,是我該向各位致謝才是。還有,大家還是叫我易姑娘好了,夾界女主這稱呼,太過張揚了,我並不喜歡!”

“是,易姑娘,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叫了!對了,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當初在夾界裡的故事?以前都是從別人嘴裡聽說,今日有幸見到本尊,終於可以大飽耳福了!”

唐靜雙手握在一起,望著易翩然的眼神虔誠的像個教徒,一雙秀美的眼睛裡差點冒出星星來。

“是啊!易姑娘,我對你的事蹟也十分好奇,跟我們講一講吧!”唐威難得與唐靜有志一同,也附和的問道。

“翩然,看來我這堂弟堂妹對你可是崇拜的很!你若是不嫌棄就滿足一下他們的好奇心吧!呃,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來,都別閒著,我們邊吃邊聊!”唐駿一邊替易翩然夾菜,一邊笑望著三人。

“那好吧,你們想聽什麼?儘管問好了!”易翩然本不是張揚的個性,也從不喜歡在人前說自己的事,但因為唐駿說情,她也就勉為其難了。

唐駿正處在覺醒階段,對於自己的瞭解太少。他又與孫無痕和李寒清他們不同,沒有真正與她相處過。雖然因為分身的原因他莫名喜歡上自己,但對他來說要接受與適應還是需要時間的。也許自己多說一些過往的經歷,對於唐駿來說也未嘗不是件加深記憶的好事。所以,易翩然也就沒有一味的拒絕了。

“易姑娘,我想知道,冥蛇毒解藥真的是你制出來的嗎?聽說你曾經被大批冥蛇圍攻,而且當時你還沒將冥蛇毒解藥研製出來,那你是怎麼脫身的呢?”唐靜見易翩然應允,迫不及待的提出了心裡的疑問。

“確切的來說,冥蛇毒解藥是我和一個朋友共同研製出來的,並非我一人之功。至於冥蛇圍攻,我當時是利用特製的驅蛇藥粉和硝石粉抑制蛇群攻擊的,不過,我朋友的‘冰絲沁’對於剋制冥蛇,功效也是非同一般。”

“硝石粉?是火硝嗎?那東西不是製作鞭炮用的嗎?也可以用來驅蛇?”唐威不解的問道。

“蛇性屬寒,也畏火害怕有刺激氣味的化學物品,比如硫磺,火硝等。我將硝石粉引燃發出的氣味能令蛇群畏懼,火焰也可以有效遏制蛇群進攻,那麼我便有時間逐一擊破。”

易翩然沒有說,她在被群蛇圍攻的同時還在分心製作解毒丹,有解毒丹暫時壓制蛇毒,基本冥蛇對她也就沒什麼大的威脅了。

所以,當時情況看似兇險,其實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好厲害!要是我,怕是腿都嚇軟了!”唐威咽了咽口水,不得不佩服易翩然的淡定。光是臨危不亂這一點,普通人就無法做到。

說到這,唐威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急急開口道:“對了易姑娘,傳聞說你曾經與一隻餓狼為伴,在夾界的角狼原生活了不短的時間,是不是真的啊?”

這個可是他心頭一直的疑問。

人與狼,真的能和平共處嗎?他實在不能想象出當時的情景,對於別人誇張的以訛傳訛也是不能苟同。

“是真的,但不是一隻,而是一家。”

“一家?”

對於易翩然的修辭,唐威有些側目,更有些瞠目。易翩然的意思是,她碰到了一窩狼嗎?

“不是一隻,難道也是一群嗎?”唐靜託著下巴仔細聆聽,杏眼睜得大大的,好奇之情溢於言表。

她也是聽過許許多多關於易翩然的傳說,其中就包括與狼共舞這一段,不過她還真不敢相信易翩然居然真的跟狼在一起生活過。

“大小五隻,當時小雄和小雌在死地產子……”

“小雄,小雌?”唐靜驚奇的截斷了易翩然的敘述,“是指狼嗎?”

“對啊,是我給那頭公狼和母狼取的名字。”

易翩然平淡的表情,再次讓唐靜和唐威折服。普通人遇到餓狼,跑都來不及吧?居然還會救它們?還給它們取名字?

易翩然看了看兩人難以置信的表情,若無其事的繼續說下去。

“當時小雌產後體虛寸步難移,加上他們所在的死地水源缺少,差點就要渴死餓死了。後來遇到了我,我用帶去的水救了它們一家,還照顧了它們一段時間,直到它們完全復原,我才與它們分道揚鑣的。”

“這期間一定發生了什麼驚險的事吧?難道那兩隻餓狼沒有對你起歹心嗎?畜生畢竟是畜生,野性難馴啊!”唐威忍不住發問。易翩然的敘述太過平淡,他可不認為這期間有那麼順利?

“是發生了一些事,但小雌和小雄並沒有因此而對我恩將仇報。它們雖然是畜生,卻並不都野性難馴。它們有它們的情感,是因為人類對它們防備,它們才會對人類有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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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翩然大致敘述了一下當時的情形,不過對於跟小雄無畏對峙,和嘯虎殊死搏鬥她都一筆帶過,沒有講的太過詳細。

從易翩然平淡的話語裡不難看出她對小雌和小雄異於尋常的觀念,唐威和唐靜未必會明白,但易翩然也並不在意。這種事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有可能真正的理解。

“真的啊?中山狼的故事我聽的多了,就算是萬物之靈的人也常有這樣的事發生,何況是狼?我是有些不能想象,人與狼相處不會自相殘殺,真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唐靜柳眉蹙起,一副費解的模樣。

“還有嘯虎!你居然曾經跟狼一起並肩作戰,還趕走了嘯虎!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唐威狠狠倒抽了一口氣,易翩然的經歷簡直讓他大開眼界。

“當時我被嘯虎所傷,差點命喪虎爪之下,要不是小雄和小雌拼死相救,這世間焉還有易翩然存在?它們雖然生就一副狼心,卻並不都是壞的。相反人若黑心了,卻比畜生還不如!我就曾親眼目睹過這樣的人,遇到危險,拋下自己的愛人獨自逃生,跟小雄患難不肯拋妻棄子相比,小雄要比他們有擔當多了!起碼在這一點上人做不到的,狼卻做到了!人又有什麼資格去評判狼是畜生呢!”

“易姑娘的心性,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聽說你在夾界裡建立平安寨,開闢平安道,還和山匪打起了交道。那是怎樣的情形?那些山匪不都是很凶神惡煞的嗎?你是怎麼收服他們的呢?”

唐靜滿臉好奇,對於沒有接觸過的世界帶著很強的求知慾。

易翩然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微閃爍。頓了下,才又繼續開始訴說。

“山匪,並不是人們想象中那樣窮兇極惡和殘暴不仁。夾界裡生活環境的艱苦不是外人能夠想象到的,在我還沒有解決冥蛇毒,噬心蟲之前,他們隨時面臨著被毒死渴死,甚至餓死的威脅,人性在那個地方通常都會以更殘忍的方式被披露出來。

人們為了生存,拋棄了很多道德的東西。他們也許有些茹毛飲血,也許總是自相殘殺,可是他們能做的選擇也是少的可憐。

在那種地方,固執的堅守道德的人只有死路一條。想要生存,就要與野獸一般,拋棄大部分的道德鏈條,當然即使他們的道德底線極低,也並不是沒有。只不過人們看到那樣的山匪,只會將他們歸為野蠻一族。”

易翩然輕輕嘆了口氣,想起當初在夾界裡經歷的人和事,總是倍感唏噓。

被拋棄的綠煙,被強迫放下道德的章儒,以及在夾界逐漸被匪化的少年章小來,還有為了生存你爭我搶,整日在屠殺中過活的熊老大他們。有多少人被迫脫去了人的外衣,披上了野獸的毛皮?

當初在夾界,她也曾深深的厭惡過他們,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幫助他們。

整治夾界,初衷確實是因為私心,可後來看多了夾界裡的悲哀,她的心也開始動容。

小雄和小雌尚且能在夾界中活的精彩,為什麼萬物靈長的人卻要活的畜生不如?

在小雄和小雌相偕離去的那個黃昏,她突然升起了一個堅定的信念:要改變這一切,要讓人活的像人一樣!

也許當初她並不明白自己的決定,可現在她卻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且也透過自己的努力做到了。

易翩然的觀點著實震懾了在場之人,尤其是唐駿,他雖然從頭至尾都沒發話,卻彷彿在易翩然身上發現了什麼閃光的東西。那種至情至性的東西,讓易翩然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難以抹滅的氣勢,讓人崇拜,讓人歎服。

何所謂奇女子?亂世之中,臨危不懼,一身正氣,傲世獨立,在黑白中明辨是非,在混沌中肅清邪惡,夾界女主,當之無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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