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再聽著陸升因為緊張而有些磕巴的講解，他忍不住了，抬手打斷道：“停一下！”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何逍心懸了起來，而陸升的心則是提到了嗓子眼。
“你寫的字是這樣的，畫的設計圖又能好到哪去？”周凡接著說，有些鄙夷的樣子。
陸升一怔，沉默片刻，笑。在國外學成歸來之後，還沒有人質疑過自己的專業能力，周凡是第一個，有點意思。
“凡總，我是專業的，寫不好漢字是因為長年不需要寫，設計圖上的標準大多是英文和數字。”他解釋道，扶了下眼鏡，表情嚴肅。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呢？我又怎麼能相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請到個專業人士？”周凡吖了口熱水，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不屑，很多來要投資的博士生都故弄玄虛，更何況是個高中生。
這句話在陸升聽來，是最大的侮辱，有句話他不止一次對大客戶說過：“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能力！”
但這次他卻沒再重複一遍，而是默默走向周凡，把方案放到他桌上，擠出一絲微笑道：“圖畫得怎麼樣，還請您自己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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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凡又喝了口水，不以為意地瞥向那張設計圖，神情瞬間僵住，瞳孔中的輕蔑還未完全褪去，便被突如其來的驚訝所取代。
“這..是你畫的？”他仔細端詳著設計圖，忍不住還用手去摩挲，太精緻了..堪稱完美！
“沒錯。”陸升拾回了尊嚴，滿意一笑。
“我能問一下你的名字嗎？”周凡抬頭，態度變得恭敬起來，能畫出這樣的圖紙，必定是行業中的精英。
“陸升，明天集團設計總監。”說這句話的時候，陸升挺起胸膛，傲氣滿滿。
周凡怔了片刻，在欣喜之餘又半信半疑道：“陸升？！那個拿了很多大獎的陸升？你怎麼會..”說著，他瞟了眼坐在沙發上微笑的何逍。他想說，你怎麼會幫這小子做事。
“這個就說來話長了凡總，現在的重點是，您對這個方案是否滿意？”老實說，陸升內心是極為忐忑的，雖然現在的自己比當年專業了很多，但那種挫敗感仍縈繞在心頭，成為無法磨滅的一道陰影。
思索片刻，周凡聳聳肩攤攤手，答道：“方案我很滿意..不過，怎麼去實現呢？施工隊在哪？建材在哪？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都沒解決，你們就敢競標做地產？”
“我敢。”何逍淡淡應了一句，站起身跟周凡對視著，自信從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中，展露得淋漓盡致。
“你憑什麼敢？”
“沒有施工隊我可以招，沒有建材我可以買，只要肯下功夫做，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只要給足夠的錢，就算是讓我上月球蓋房，我都能給你造出來！”
何逍的聲音很洪亮，有路過辦公室的員工聽見了，好奇地透過百葉窗縫隙往裡看，想瞧瞧說出這番激動人心言論的人，長什麼樣子。
周凡又一次皺緊了眉頭，思索。在所有天使投資人當中，他算是極為苛刻的一類了，每年來找他要投資的大約有80人次，而通過率..已經整整五年沒人透過了。
下午兩點，蒸蒸日上的新坪，蒸蒸日上指的不是它的發展而是氣溫，已經是夏季了，0多度的高溫熱得讓人不想出門，家裡雖然沒空調那種高階裝置，但至少有電扇西瓜以及冰涼的井水。
就是在這麼“熱力四射”的一天，這麼熱力四射的時段，競標開始了。
會場裡鬧哄哄的，不僅有本地的地產商，還有許許多多從外地趕來的商人們，不過實力都不算大，有實力的又怎會看得起這座小城市的潛在價值。
在這群商人當中，實力最大的就數王建業了，水產大王，坐擁本縣乃至本市一大半的水產公司，螃蟹都賣到國外了。
這次的競標，他志在必得。
“喲，王老板也來了！我是老劉啊！”
王建業一落座就迎來了故人的寒暄，雖然他並不知道這自稱老劉的人是誰。
“王老板越來越年輕了啊！這是你兒子吧？哎呀都長這麼大了，真精神！”這兒子，說的是王建業身旁的保鏢，弄得老家夥有些不快，瞟了眼遠處正跟迎賓小姐搭訕的王濤，恨鐵不成鋼。
熱臉貼冷屁股的老劉悻悻撇撇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頓時會意，殷勤道：“王老板是看上那小姐了吧？不瞞你說，那小姐是我一個遠房親戚，您要是想要..嘿！我說那是哪來的小雜種敢跟咱王老板搶女人，膽忒大了吧！”
王建業的臉成了豬肝色，喘了幾口粗氣，悶聲道：“那是我兒子！..”
“您看我這嘴，失言失言！”老劉不痛不癢地抽了自己兩大嘴巴，見王建業什麼反應都沒有，尷尬笑笑，識趣離開。
老劉走後，又有不少人哈巴狗似的湊過來阿諛奉承，大多是說些諂媚的話題，比如——
“王老板吶，今天這地皮鐵定是歸您了，有您在別人毛都摸不著！”
“哈哈，對對對，咱王老板可是新坪縣首富啊，名聲赫赫！”
不光是這些人，就連會場裡坐著的其他商人，也是竊竊私語，對這次競標的結果有了底，自己這些人完全是他王建業的陪襯，是過來襯托他財力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形象頗好的主持人開講了，會場終於安靜了下來。
“各位來賓，歡迎參加今天的東郊地皮競標會！由於種種原因，咱們的縣長今天來不了了，不過請各位放心，競標會照常進行！”
“好！”臺下陡然響起陣陣喝彩聲，那是花三兩塊錢請的托兒，無論是演唱會還是這會那會的，總要有托兒來弄起氣氛的，因為有電視臺的相機在拍。
“今天的來賓真熱情哈..那咱們閒話少說，直接進入正題！”主持人頓了頓，清清嗓宣佈：“東郊地皮起拍價，0萬！”
0萬，很低，因為目前還沒人意識到它的價值。
“100萬！”王建業舉牌開口，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容。
“直接拉到100萬？！”
“真不愧是王老板！”
“00萬！”一個嘹亮的嗓音響徹在會場之中，令得還在嘖嘖稱讚的眾人們，頓時愣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