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齊在浴室裡，將頭髮甩到腦後。
閉著眼睛在花灑之下衝著水。
水溫被他調的有些涼，但是他卻覺得渾身的血都熱的灼人。
他知道沈暮之要跟他談什麼，多半就是要跟他說‘沈念之已經死了，不要再自欺欺人’‘她是沈暮之，不會一輩子頂著念之的名字過下去’之類的生活。
追根究底，意思就是不願意跟他生活在一起。
一想到沈暮之滿腦子裡面都是要離開自己的念頭，他就忍不住心裡上火。
憤怒的一拳打在浴室牆壁上，指骨都被打的泛疼。
但是，這疼痛卻根本不及他在知道沈暮之不告而別的時候那種疼痛的一分。
也不及他親眼看著念之嚥氣的時候那種疼痛更猛烈。
沈暮之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十圈，才聽見浴室的玻璃門被輕輕拉開。
她看向莊思齊。
莊思齊也揹著浴室的光看著她。
黑玉一樣的眸子，此刻就像是蒙了冬日裡烏壓壓的黑雲一樣，讓她看不透他的情緒。
“說吧。”
他拿起肩膀上披著的大毛巾，穿著浴袍，一邊擦頭髮，一邊向著床邊走去。
沈暮之看他坐在床上，愣了一下：“你今晚要睡在這兒？”
莊思齊擰眉：“怎麼？我不能睡在這兒？”
沈暮之搖搖頭，當然不希望他跟自己同床共枕。
但是要開口說，卻又接觸到他黑黝黝的視線。
彷彿她說出拒絕的話，他就會馬上惱羞成怒撲上來咬死她一樣。
沈暮之有些無奈，暫時沒有跟他糾纏今晚他睡在哪兒的問題。
而是走過去跟他說正事：“莊思齊你是成年人了。”
“怎麼？”莊思齊聽她這句話的開頭，就嘲弄的勾了勾唇角，“你見過我未成年時候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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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之被他的話刺了一下。
她當然沒有見過他未成年時候的樣子。
她統共認識他也不過是一年左右的時間。
對於他的以前，只曉得一清二楚的都是那個已經死了的沈念之。
是她的妹妹。
他的每一句話，就在夾槍帶棒的損她，嘲諷她，嫌棄她不是沈念之。
可是，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已經死了的人就是死了，沒有辦法起死回生，不管找幾個跟那個死去的人相似的人，都沒法改變這個事實。
“我沒見過。”沈暮之正面回答了這個問題。
也猶如給莊思齊又潑了一通冷水強迫他認清沈念之已經死了的事實一樣。
果然，他生氣了。
他眼神明顯變得陰暗，擦頭髮的大毛巾也被他用力攥緊了。
他牢牢盯著他，眼神兇惡的就像是兇狠的孤狼盯著敵人一樣。
那麼令人覺得危險，又讓人忍不住覺得他有點可憐。
“莊思齊，你不會愛上我，我也不會……唔……”
根本不等她把下半句話說出來。
莊思齊就一伸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抱住她的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那個吻強勢霸道又帶著讓人覺得陰沉可怖的力量。
他牢牢的吻住她的唇，一點都不想聽到她這張嘴裡說出任何讓他不想聽到的話。
什麼愛不愛？
不管愛還是不愛，他都不讓她離開。
她說什麼要跟他好好談一談，說來說去，還不是想要讓他放手？
他才不會放手！
她少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