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韻悠聞言一愣，但馬上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一直到老者調息收勢，古韻悠這才邁步上前：“趙爺爺，您今天練樁時間比往日長了至少有半個鐘頭。”
銀髮老者並未去接古韻悠的話茬，而是目光始終釘在了雕塑一般的李巖身上。
“趙爺爺，您為什麼不讓我叫他啊？”
古韻悠在老者面前，乖巧之極，這一聲趙爺爺叫的也是源於心底。
“毀人機緣，要造孽障的。”
老者淡淡一笑，話語間蘊含著深意。
“機緣？”
古韻悠也是自小習武之人，自然知道機緣二字代表著什麼意義。
“大機緣！”
銀髮老者眸色一凜，隨後便轉身看著古韻悠問道：“你從哪給我找來了這麼一塊胚子？”
“趙爺爺喜歡？”
古韻悠自然看出了老者眼底的震驚於駭然。
以古韻悠對這位老者的瞭解程度，能讓他如此動容的事情，真心不多。
顯而易見，李巖這塊已經被生死、血火鍛造的差不多祛盡雜質的好鐵，已經被老爺子視若珍寶了。
“何止是喜歡！”
老爺子興奮的聲音都高了幾分：“僅僅是看我練樁，就能夠入武禪定，而且時間長達一個時辰不破定，奇才，奇才啊！！”
“奇才？有沒有這麼誇張？”
古韻悠也有些傻眼，人是她帶來的，而且來之前還特意實驗了一下他的實力。
按照她的實驗結果，怎麼著李巖都跟奇才、天才這種詞彙沒多大的關係。
“龍遇桎梏困淺灘，虎斷獠牙落平陽！”
老者雙眼出神的凝視著李巖，眸色中，帶著難以形容的期待。
古韻悠被老者的兩句話說的也是愣在了當場。
“龍遇桎梏困淺灘，虎斷獠牙落平陽！”
這兩句話讓古韻悠幾乎是下意識的便陷入了沉思，等她再度抬頭之時，卻發現老者已經轉身走到了一邊石桌之側，並且坐在了那石凳之上。
“趙爺爺，我已經替你把他給收了。”
古韻悠回過神來馬上湊到老者的近前，接著繼續說道：“他現在是我的小師弟了。”
“你這一次，總算是做了一件靠譜的事情。”
老者聞言淡淡一笑，緊接著便將目光落在李巖身上，眸色中的精光是再盛幾分！
“趙爺爺，您整天說您那一身的功夫不適合女孩子練，我這可是花了好久的時間，才給您物色到這麼一個極品……”
古韻悠突然間口風的轉變，令老者不禁淡哈哈一笑，而後道：“悠丫頭，你想要學落雁舞？”
“嗯！”
被老者一語道破了小心機，古韻悠乾脆不在去掩飾什麼，當即便使勁的點點頭，盯著老爺子的雙眼開始可憐兮兮的賣起了萌。
“好吧，落雁舞我可以傳給你。”
老者這一次沒再像往常一樣拒絕古韻悠，但是他同意的同時，卻又話鋒一轉：“不過，這套身法是我準備送給關門弟子的見面禮，所以你只能跟他一起學。”
“一起學就一起學！”
古韻悠倒是並不在意這些，只要能學到那套身法，她的實戰之力將會提升至少一倍以上。
到時候萬一李巖搞不定鶴東來，到時候也只能她這個丈母孃出面來棒打鴛鴦了。
“去給我沏一壺茶吧，口渴了。”
老者隨口吩咐了一句，盯著李巖的眸子中，精光卻是越來越盛！
“一個半時辰了，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看來我這把老骨頭攢下的那點東西，總算是不用失傳了……”
很快，古韻悠端了一壺茶出來，爺孫二人就坐在石桌旁，邊喝邊等。
直到夕陽西下，滿院子被夕陽的餘暉染成了金色之後，站在院子中間的李巖，眼神之中才突然間亮了起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孫大聖元神出竅雲遊一番之後，又重新歸竅之後的樣子！
李巖回過神來，甚至並未在意天色已經夕陽西斜。
他徑直邁開步子走向了那兩米有餘的黑色木人樁，而後站在那前面，一動不動。
古韻悠看著李巖好不容易醒過來，當即便想要出聲叫他過來給師傅磕頭。
可是卻再一次被老者抬手攔下。
老者衝著古韻悠搖了搖頭，接著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淺淺喝了一口，而後淡淡出聲。
“心靜者，隨人而動，隨曲就伸，不丟不頂……”
隨著老者的聲音落入耳中，李巖整個人似乎豁然開朗，只見他緩緩抬起了雙臂，而後輕輕按於樁身之上，接著便發力。
上層樁臂飛速旋轉，去而復返，其速雖快，但比起老者卻仍舊是雲泥之別！
老者並未在意李巖的一舉一動，口中仍舊在喝茶之餘，不緊不慢的繼續說了下去。
“身靈者，進退自如，雙臂貫穿，融於一體，氣如車輪，左右相隨，從人由己，滯活由心……”
“氣斂者，入脊，通天地，呼吸通靈，吸為蓄，呼為發……”
“勁集者，一身之勁，起於足，通於腰，行於指，發於脊，如皮燃火，如泉噴湧，曲中求直，蓄而後發……”
“神聚者，力從人借，氣由脊發，由雙肩收於脊，注於腰，由上至下，曰合。腰行於脊，遊於兩臂，施於指，由下至上，曰開！”
“悟透開合，便知陰陽，是為融會貫通，大器可成……”
隨著老者這一番點播，立於木人樁前的李巖，已經徹底的找到了屬於自己特有的頻率和狀態。
砰砰砰！
擊打聲在這四合院內急促的響起，一直伴隨著滿天繁星閃爍，熱茶添了幾遭，最終這才在一聲金鐵交鳴的碰撞中，安靜了下來。
作於石桌旁的老者聽到了李巖最後一拳所發出的聲響，整個人下意識的便站了起來。
“這……這怎麼可能？”
老者失口驚呼，一旁的古韻悠原本百無聊賴，可也被這老爺子的一番話給勾起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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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古韻悠看著立於那樁身之前的李巖，接著滿天星光，可以看到他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蒸汽。
這是被汗水溼透之後，由因為體溫過熱所以緩緩由水變氣的過程。
“悠悠，你可知道那套精鐵樁爺爺當初練了多久，才練出的銅皮鐵骨？”
老者問了古韻悠一個問題，很嚴肅的問題。
“我不知道。”
古韻悠搖搖頭，隨後又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你練那個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
老者並未在意古韻悠的嘀咕。
他看著李巖的身影，口中道出了一個讓古韻悠詫異萬分的數字。
“三年，我整整用了三年的時間，才練就了銅皮鐵骨，打的精鐵樁出金鐵交鳴之聲！”
老者說話間難掩激動，他是越發的確信，這一次，算是撿到寶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