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南羽點頭，叮囑道“路上注意點，有事就電話聯絡。”
和陳昆，徐陽以及幾位司機道別，大個兒似乎不放心，不願離去。南羽告訴他，貨物要緊，過幾天就能相見後，才把這傻大個兒勸走。
揮手告別，望著遠去的車隊，南羽回頭看了看風雨下，已經有些褪色的同梁縣界牌，惱火的嘆了口氣。
走回去？好幾十裡地，這大晚上，攔車，這荒山野嶺，還真不一定有。
沒轍，南羽一屁股坐在路邊標著路線編號的石墩上，想起出車時陶冠南說的話，逃出電話，給他打過去，報了個喜。
似乎一直在擔心南羽這邊的情況，陶冠南還沒睡，接到電話，聽到車隊平安過境，他高興的在電話中兩聲叫好。
等陶冠南平息下來，南羽說了下自己的想法。聽道他想在同梁縣留下來，陶冠南有些擔心，不過對南羽的想法，他很贊同，告訴南羽小心點，什麼需要就打電話，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想辦法滿足。
南羽點頭，兩人又說了下細節，告訴一定要注意安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在路邊吹了半個小時冷風，別說過路的車子沒見到一輛，連驢子都沒見到一頭。南羽搓著手起身，正尋思著離開公路，找個擋風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在看情況。
誰知他張望尋找避風的地方時，隱約聽到幾聲清脆的蹄子踏地的聲響。望著聲音來源的方向，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響，撈了撈頭，鬱悶道“不會吧！”
不過現實總是喜歡和人開玩笑，很快，一頭灰色毛驢，拉著輛板車出現在南羽的視線中。管不了那麼多了，驢車也是車嘛，他大步迎了上去。
“籲！”駕車的老頭六十來歲，抽著旱菸，看到路邊的南羽，喚住了毛驢。
“大爺，能搭一段兒嗎？”南羽對著駕車的老頭笑道。
老頭打量了南羽幾眼，不知是看他可憐，還是見他不像壞人，讓了個位置道“上來吧！”
南羽歡喜的坐了上去，他是輕鬆了，可苦了前面拉車的驢子，兩個人已經夠重了，後面還馱著半車貨物。還好路平，沒什麼陡坡。
上路後，老頭望著南羽道“小夥子，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嗨，別提了，本想搭朋友的順風車，誰知他臨時有事，把我甩半道兒上了。”南羽將早就想好的藉口說出道，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談，回頭望了眼車上的貨物，問道“大爺，你這紅薯，是買的啊，還是去賣啊？”
“買的！”老頭吧唧了兩口，吐出口嗆人的濃煙說。
“買回去餵豬？”南羽理所當然道，前二十年，還有人拿紅薯當口糧，不過如今，這都是餵豬的東西了。
“餵豬？小娃娃，歲數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這是幾個人兩個月的口糧，餵豬，虧你說的出來。”老頭撇了南羽一眼，哼哼道。
“人吃啊？”南羽聽完愣了愣道。
“嘿，那有什麼辦法，看見這附近沒有？”老頭伸手指了只兩邊問。
“都是山啊，咋啦？”不知道老頭啥意思，南羽愣道。
“是山，可沒樹啊，別人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這山上全是光禿禿的石頭，種什麼也不活，靠著山也沒的吃啊。”老頭嘆了口氣，說著敲了敲身後的板車道“只能拿這玩意兒填肚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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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老頭的話語，南羽回頭望了眼板車上的紅薯，不禁有些訝異。
“可別小看這東西，在我們那兒，也只有半年能用它填肚子，另外半年吶，只能聽天由命咯。”老頭唏噓似的說。
“不是說你們這兒種了何首烏嗎？怎麼會沒吃的？”南羽想了下，試探的問道。
老頭訝異的看了南羽一眼，搖頭哼笑了一聲，拿著煙桿敲了敲鞋底，將裡面的菸灰抖空，什麼也沒說。
兩人一路上就這樣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雖然老頭說沒出過這大山溝，沒見過什麼世面，但南羽能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一份時間沉澱下的智慧，雖然有些老土，卻很實際。
搖搖晃晃，走了快三個小時，兩人走到一條岔路旁。
“小夥子，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老頭停下車，示意岔路盡頭，一棟亮著微弱燈光的小房道“咯，到家了。”
南羽看了看小房，為難似的說道“這麼大半夜，你看天還這麼冷，你不能也把我丟半道上吧？”說這笑著提議道“要不，我在你家裡借宿一宿吧！”
“借宿可以，但我可先說好，不管飯啊！”老頭看了看南羽，小氣道。
本以為老頭要說什麼，沒想到是這事，南羽笑著搖頭“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駕！”老頭笑了笑，輕輕抽了一鞭子，拉車的驢子像是識路般，自己轉彎，走了進去。
岔路沒有修整，就是條土路，顛簸的厲害，見驢子拉著也吃力，南羽識趣的下了車。
老頭看了南羽一眼笑了笑，也跟著下車道“山路難走，小夥子打哪兒來的啊？”
“南縣。”南羽實誠道。
“哦，聽說那是個好地方啊，山上有樹。”老頭點頭念道。
聽完老頭的話，南羽有些哭笑不得，合著在他看來，只要能長樹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遠處看著近，兩人足足走了半個小時才到，那驢子不知是累了還是犯懶，拉到一半就不動了，還是老頭在前面拉，南羽在後面推，才磨磨唧唧的回到屋。
不知是不是卻木材，走近才看清楚，老頭的家是土坯房，不高，卻很寬，有三間。不知是聽到動靜，還是一直等在門口，兩人才剛停下，屋裡就蹦出五個小孩，全都爺爺爺爺的叫著。
不過看到老頭身後的南羽，都疑惑的停了下來。
“不要怕，借宿的。”老頭笑了下說，見幾個孩子還是沒有放鬆防備，問道“吃飯沒有？”
幾個孩子總算把視線從南羽身上收回，一起搖了搖頭。
“來，有糧了，快燒水煮上。”老頭從板車上拿出幾塊紅薯，遞給幾個孩子道。
聽說有吃的了，幾個孩子興奮的接過，跑進了屋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