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不確定首長您究竟要怎樣做。”
被張劍反問道，曹陽昂首挺胸、毫不畏懼地說道：“但是如果在同志們尚未明確分組、戰術怎樣使用的情況下，立即便去參加實戰。我個人感覺，這是對同志們的生命極其不負責的做法。”
一個上士班長，居然當眾質疑最高指揮官。
當曹陽這些話說完時，站在他身後那群官兵們，忍不住為他暗暗地捏了一把汗。
張劍是什麼人？那是“猛虎”大隊出身，在“藍軍旅”時期初了名的“邪”。
連大隊長的命令都敢篡改，連大隊政委都對其沒轍的這麼一個人物，居然給曹陽這樣一個“雪狼”突擊隊的老兵給質疑了。
張劍是什麼人？在利比亞這個國家，在當今的班加西。無論是利比亞人，還是美國人、法國人、英國人的眼裡，已經是無人不知、新戰神一般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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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張劍來到班加西至今，張劍帶領著“藍鳶尾”創造了四戰四捷、連續不敗的戰場新奇蹟。
並且用一場接著一場的勝利，直把扎耶夫那個惡名昭著、臭名遠揚，被美國人懸賞兩千萬美元的恐怖組織巨頭給打得丟盔卸甲，跑得無影無蹤。
這樣一個新戰神一般的任務，竟然被一個在國內每個特種大隊裡多如牛毛的上士給當眾質疑了。
所有官兵都以為，如今這樣一個張劍會立即對曹陽進行訓斥。
不說將他關禁閉，至少也會因為他這種行為，將他立刻踢出特別行動組這個訓練基地。甚至是直接開除他，讓他打鋪蓋走人、滾回國去。
然而讓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是，就在他們為曹陽捏著一把汗、齊齊側頭看向他的時候。
張劍走到了曹陽的面前，直視著他說道：“你很有想法，不過似乎太過於自負了。你怎麼認為，我就一定會拿兄弟們的生命開玩笑呢？我要使用‘實戰選拔’這種方法，就是對同志們的生命不負責呢？”
被張劍反問道，曹陽絲毫不畏懼、依然昂著頭答道：“因為這裡是真實的戰場，因為這裡不可能給任何一個不能透過實戰選拔的同志，重新來過的機會。一次失敗，必然意味著走向死亡。”
“你這麼聰明，那你知道我要讓大家參加的實戰，是怎樣的戰鬥嗎？”見他依然昂首挺胸、自以為是的作答，張劍的臉上露出了冷笑。
冷冷地笑著，張劍不待他開口，接著說道：“如果長時間潛伏、埋伏的訓練戰，如果一場守株待兔的伏擊戰，你都認為是對兄弟們的生命不負責。那麼上士同志，我想你還是不要繼續留下來，至少不應該繼續留在這個營地裡了。”
話到這裡，張劍譏誚一笑：“你呀，該去後勤處、做一個後勤幹事。那裡更安全，那裡永遠不會出現流血犧牲，那裡可以讓你這聰明的腦袋派上大用場。再或者，我也可以讓你去參謀處，做一名作戰參謀。”
臉色突然一變，張劍變成一副冰冷的神色，盛若寒蟬地繼續說道：“總之你若怕死、請別拖大家後腿。你若貪生，趁早給我滾蛋。別在這裡用你的自作聰明，來侮辱我、侮辱大家的智慧。”
“報告，我沒有自作聰明，我只是在據實分析、提出質疑。”被張劍這樣說出心底真是想法，曹陽的目光有些閃爍間，強撐著反駁了一句。
反駁之後，他依然不敢正視張劍，接著說道：“首長，作為一名老兵，我有權提出這樣的質疑。作為一名黨員，我有權發表個人意見和看法。您可以讓我保留意見，但我您收回剛才您對我的評價。”
雖然“藍獅”國際安保公司是建立在利比亞的中資公司，不是國企、還有很多來自其他國家的老兵加入。
不過在李穗斌確定的“藍獅”公司基本規則裡，“黨指揮槍、黨小組建到班組裡去”還是被明確地寫了進去。
這是祖國那支人民軍隊的傳統，雖然這些保安不是人民的軍隊，但是對於同為老兵的李穗斌而言。
沒有其他任何方式能夠與民互集中制、能夠與讓黨組織指揮隊伍更靠得住的方式和方法。
他更是明確地定義，即便是中隊長、班長或者組長是其他國家老兵。班組、中隊的指揮層裡，也必須有個副手是中國老兵來擔任，必須能讓“黨指揮槍”的基本規則堅決貫徹、堅定地執行下去……
張劍沒想到、高達沒想到，在場幾乎所有的官兵都沒想到。一個擅長挖坑，以挖坑見長的張劍，這次竟然遇上了曹陽這麼一個擅於抓住遊戲規則的人。
這個喜歡玩規則的曹陽，居然搬出了公司的規則，反過來自保的同時再次“將”了張劍一車。
大出意外，張劍始料未及的情況下，被曹陽這麼一反駁出現了一次極短的錯愕。
見到張劍錯愕，曹陽不想失去機會，馬上繼續說道：“我相信首長您作為一個黨員、一個比我資歷更老的老兵，應該理解、明白我絕對不是因為怕死才站出來跟您唱反調。”
說道一半，曹陽微微轉移視線、瞟了瞟張劍後接著說道：“我所表達這一切，絕對是只是出於一個黨員、一個老兵的自覺性。自覺地將自己所見之問題、所想之建議，本著實事求是的原則，做出如實表達。”
“很好，很有組織性、紀律性，很有原則性。”
聽完曹陽這番話，張劍從錯愕中清醒，盯著他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像你這麼有組織性、紀律性和原則性，又很有見解的同志。我們真的不應該繼續讓你留在這裡，而是應該讓去參謀處。”
言至此處，張劍猛地臉色一正，大聲對曹陽說道：“曹陽同志，我現在代表公司黨組、董事會正式宣佈，你即刻調任聯勤指揮部參謀處機要參謀。你將享受副中隊級別的薪酬和福利待遇，請立即、馬上前往參謀處報道。”
“啊？”聽完張劍這道命令，曹陽長大了嘴巴、錯愕地看向了張劍，竟不知如何再開口。
“籲……”官兵的人群中，也被著大出意外的結果，搞得一陣低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