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我和趙靈兒直接從醫院返回了滬市公安局。
與李如松匯合後，先去了痕檢科問詢那幾把手槍的情況，被告知四把手槍均為仿製品，測試彈道後發現並沒有案底，這樣一來這條線就斷了。
離開痕檢科，我們和法醫老李聊了下，他那邊也沒有什麼收穫，只是提了下三名死者右手小臂內測都有相同的紋身，一柄三叉戟，懷疑是同一組織的人員，讓我們試著查一下。
回到十三科辦公室後，叫上黃小松這個慫貨，我們幾個開了個小會，討論了一下案情。
“我說小慫哈，你別和我坐這麼近行不行哈？”
“辦公室就那麼屁大的地方，你讓我坐哪裡？”
李如松白了他一眼“愛坐哪裡就坐那裡，反正別坐我邊上，你身上臭！”說著嫌棄的用手掌在鼻子下揮了揮。
“我……”黃小松剛想懟回去，隨即又嘆了口氣，自己坐到一邊單人沙發上。他自己估計也清楚，昨天的事情辦的確實不地道，差點坑死了眾人。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心想就當給他個教訓，自己反省反省吧。丟了一支煙給李如松後，直接說道：
“現在的情況，大家都清楚，吳隊目前被香山市局鎖住了手腳，基本上很難給我們提供什麼幫助。你們看就現在的處境，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過了幾分鐘，看到眾人都沉默著不說話，無奈之下只能點名詢問了。
“小慫，你有什麼看法？”
黃小松眨巴眨巴嘴，半天沒憋出一個屁來，我搖了搖頭又問趙靈兒“靈兒你說呢？”
趙靈兒不敢看我，低著頭輕聲說“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李如松這廝看到那兩人的德性，一臉賤笑的說“不是我說，老程哈。你越來越像吳老大了，啊哈哈哈……”
“笑你個鬼哦！還有心思笑！也不想想目前的情況有多糟糕，弄不好十三科離散夥也不遠了！”
“嘿嘿，行了行了，老程哈，你也別說大道理了，大家都懂。其實這個案子沒那麼複雜，都是我們自己想多了，把自己繞進去了！”
我疑惑的問他“哪裡想多了？”
李如松點上煙美美的吸了一口，平靜的說“老程哈，你好好想想，這個案子核心是什麼？”
“肯特實驗室？”
“對嘛！所有的事情都是圍繞肯特實驗室的實驗展開的。叛國罪也好，瀆職受賄也好，哪一件不都是那個實驗引發的？”
聽了他的話，我更不明白了“那在明月村時，我提議將實驗室移交部隊，你怎麼不反對！”
李如松有點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說“我說老程哈，這是一碼事嗎？實驗室被部隊接手是必然的，裡面有些東西不是我們這個層面能接觸的。再說你守著實驗室能查出什麼來？難道去問那幾個怪物，讓它們告訴你咋回事啊！”
我心想，你大爺的！說啥都是你有理，不過這話說的也對。
“那你說咋辦？別給我來虛的！”
李如松裝神弄鬼的搖晃著腦袋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從源頭抓，直接搞定實驗室的後臺！”
我沒好氣懟他“廢話，我能不知道？你抓一個給我試試？”
“我話還沒說完呢，急啥！第二個從下往上抓，就從艾美整形醫院入手，先找個理由把人弄進來，好好挖一挖。”
看著他自以為是的樣子，我憋了一肚子火“你給我人手去抓？就算能找到理由，問題是咱們手頭有人嗎？”
李如松訕訕的說“嘿嘿，這話咋說的，我只負責出主意，成不成是你的事。”
我抓起茶几上的一次性打火機，就對著他頭上砸過去“你大爺的蛋！我不把……”
“程隊，那個沒臉的傢伙招供了，審訊筆錄我給你帶來了。”
話說了一半，就被門口一名喊著話的刑警打斷，我轉頭向門口望去，看到他手裡拿著一個文件袋正推門進來。
“那麼快就出了？”
刑警笑著走到我面前，把文件袋遞給我說“那還是託程隊你的福，開始嘴挺嚴實什麼也不肯說。後來我就對他說，再不交代就讓揍爛你臉的警察過來陪你玩。哈哈哈……那家夥被一嚇啥都說了。”
我尷尬的接過文件袋，嘴角抽搐的對他說“呵呵，那就辛苦你了，我先看看。”
“行！說客氣話就見外了，咱們局裡的人都恨不得能幫你們一把，可惜……唉……不說了！我先走了，你們忙！”
送審訊記錄的刑警走後，我們幾個圍坐在一起，拆開了文件袋取出審訊記錄看了起來：
倪健、男性、1982年11月 6日出生
國籍：華夏國、籍貫：江南省香山市
政治面貌：群眾、職業：無業/失業
看完沒臉男的基本資料，我們略過審訊記錄開頭那些基礎詢問，直接從正式問答接著看了下去：
問：“你為什麼要襲擊趙靈兒？”
答：“我不認識什麼趙靈兒。”
問：“就是被你抓住的女性。”
答：“我回廢品回收站時突然尿急，看到路邊停了輛越野車，以為沒人，就跑到別後胎撒尿。被那個女人看到了，我們就吵了起來，我看她長得挺好看，四處又沒人，就想把她拖到回收站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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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那你為什麼要襲擊警察？就是被你砍傷的那個。”
答：“我不知道他是警察，他先揍了我，我就報復了他。”
問：“你為什麼住在回收站？”
答：“等收貨。”
問：“收什麼貨？”
答：“艾美整形醫院買的女人。”
問：“艾美整形醫院為什麼要買女人？”
答：“聽說做什麼實驗，具體不清楚。”
問：“在白河服務站的那三個人跟你什麼關係？”
答：“跟我沒關係，是艾美整形醫院的人，是來就我的。”
問：“為什麼對方要救你？”
答：“怕我被抓了，把他們咬出來。”
問：“咬他們什麼出來？”
答：“買女人的事情。”
問：“你認不認識三個救你的人？”
答：“只認識那個開車的，具體名字不清楚，只知道他姓白，在艾美整形醫院上班。”
問：“他在艾美整形醫院負責那一塊工作？”
答：“不清楚，只是見過幾次。”
問：“具體見過幾次？”
答：“我不記得了，有那麼兩三次吧。只要原來的收貨人沒來，他就會代替收貨人過來提貨。”
問：“收貨人是誰？”
答：“馮天翔。”
問：“馮天翔具體是哪個三個字？
答：“馮是馮提莫的馮，天是天上人間的天，翔是飛翔的翔。”
問：“你知道馮天翔是做什麼的嗎？”
答“艾美整形醫院的院長。”
問“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答：“沒有了。”
問：“以上回答是否真實？有無隱瞞或捏造事實？”
答：“沒有隱瞞，沒有捏造。”
看完審訊記錄，李如松笑著對趙靈兒“我說靈兒哈，這可真是一泡尿引發的血案哈，嘿嘿。”
趙靈兒恨恨的回答“死變態！滾一邊去！就滾到拉褲子的那人邊上去，你們一樣臭！”
“嘿，我說你這個丫……”
“好了！別鬧了，說說事情吧！”我一臉陰沉的阻止了他們的打鬧，指著審訊記錄說道。
“還能怎麼辦？抓人唄！”
聽李如松說得這麼簡單，我冷哼一聲對他說“憑這份筆錄，最多就是拘留他48小時而已，除非我們有實際證據！”
李如松摸著他的板刷頭無奈的說“那可就難了，上次去整形醫院搜查就被他擺了一道。”
這時黃小松說道“那個什麼，我們不是有馮天翔開車去廢品回收站的，那些監控影像嗎？”
“問題是這樣證據還是不充足，很容易被鑽空子，他只要承認去過，但是不是去買人的，那就麻煩了。”聽了黃小松的話，我還是感覺證據太單薄。
我說完後，李如松立刻接上話題“我有個想法，讓黃小松查一下馮天翔和整形醫院的流水，同時讓我們的人再去提審倪健，問他收款方式、時間和金額。只要能對上，那麼證據上，起碼在佐證上就差不多了。”
經他那麼一說，我感覺是一條思路，就立刻讓黃小松開始查馮天翔和整形醫院的流水，李如松去提審倪健。
我由於晚點還要打點滴，就和趙靈兒在辦公室待命。
同一時間香山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裡，吳少東正在和王建華激烈的爭吵：
“王局長！這個事情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如果沒有一個說得過去的答覆，我會直接向上級機關投訴你！”
王建華冷冰冰的說“投訴我？你投訴我什麼！我還要投訴你們十三科了！你自己說說，你們來了之後幹了多少荒唐事？浪費了多少公共資源！”
吳少東氣的直接拍了桌子“可是我的人受了重傷！那兩個帶黃小松去白河服務站的人呢？讓他們出來！”
“那兩個人從昨天出發後，到目前為止就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我還要問你了！是不是謀害了我的人！”王建華不甘示弱的同樣拍著桌子咆哮道。
聽到那兩名警員失蹤後，吳少東大驚失色“什麼？那兩個人失蹤了？”
“哼！你問我？我還要問你了！”
吳少東氣急，舉起手指了指王建華想要說些什麼，最終舒了一口氣，放下手對坐在一邊的陳鑫穎說“小穎，我們走！”
說完率先一步甩開門走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