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感嘆這母子情深骨肉相連的時候嗎？
皇帝可不這麼認為，他表情變幻莫測讓人開不透徹，接著嘆口氣：“起來吧！朕又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只不過是要告誡他以後做事千萬要長長腦子。”
母子二人感恩戴德的起身，皇帝顯得有些疲憊，擺擺手將人呵退，隨即單手伏案思索良久，輕聲道：“衛家二公子現如今怎麼樣了？”
身側的太監趕忙答應道：“回皇上，聽說已無大礙，說是吵著要繼續參加考試呢！”
雙眼驟然一亮，似乎在這一起事件之中，只有這件事讓他的心情能夠得到稍微的平靜。
不知不覺間，眼底的目光也逐漸柔和起來。
“以前就聽說衛家有位一出生就半條命吊著的二公子，卻沒想到倒是個有志氣的孩子；朕那日見到他，倍感親切；如若這次他能夠參加考試，朕還真想要好好看看他的才學。”
不免有些訝異，日前皇上才對衛家那位五小姐另眼相看，如今竟有覺得衛家二公子親切，看來日後衛家不可估量，若是想要日子順遂，以後還需得好好與衛家靠攏才是……
裹著單薄外衫依靠在床頭上，手中捧著藥罐子，略顯蒼白的臉色，衛景諶低語道：“那日痛下殺手的幕後之人，可曾查到？”
瑜飛翹首觀望著仍在院子裡忙著煎藥的衛君拂，壓低嗓音說道：“金彩彩已經查明，正如公子所想……”
“呵，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想要借刀殺人，以絕後患，只可惜……”
“但公子這次太過冒險，若非有五小姐在身邊，只怕你這次會傷得不輕。”
斜睨著目光，衛景諶陰沉低語：“怎麼？是順遂的日子過得久了，就忘了該做的事情了？我既然能夠上前替他擋刀，自然知道要躲避要害，否則若真是傷了己身，君兒那丫頭不是要哭得昏天黑地了？”
知道了還去做這種事？
偷眼看著院子裡一無所知的五小姐，有些時候，瑜飛還真替她感到有些閉塞，若是五小姐知曉這一切都是公子故意為之，豈不是要鬧得驚天動地了？
想想都後怕，瑜飛搖了搖頭，又壓低嗓音說道：“眼下，府上的老夫人這幾日一直在老爺耳邊鼓吹著，讓他阻止你參加科考；我看她就是怕公子你搶了大少爺的風頭。”
好不容易將那碗苦澀濃稠的湯藥灌下肚去，衛景諶撇嘴獰笑：“她還真就猜對了，這一次，我不僅要搶了衛明啟的榜首，我還要在朝堂上大放異彩，讓皇帝將我刻印在他的心上。”
“二哥哥，你的湯藥喝完沒有？我給你熬得參湯，要趁熱喝。”
門口喋喋不休的小嗓門，打斷了瑜飛與衛景諶的對話。
前者很是恭敬的轉身離去，在門前看著衛君拂，低聲輕笑：“五小姐的吩咐，公子怎敢不喝？都已經喝完了。”
“嗯，很好，二哥哥雖傷在左肩，但為免影響他科考時會牽扯傷口，我還要替他施針，你先下去吧。”
瑜飛離開之後，衛君拂一臉輕笑著走了過來，將手中的參湯遞了過去。
衛景諶連眉毛都未動，乖順的像只小兔子般吞嚥下肚的同時，後脖頸卻是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險些驚叫出聲。
他眉頭緊蹙，輕聲詢問道：“君兒，為何會這麼痛？”
衛君拂那雙美眸中處處透著怨懟，卻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左肩有傷，我這是在幫你行經排血，當然會疼了；你要是真的忍不了，可以叫出來嘛！”
總覺得這丫頭今天似乎夾帶著某種私人恩怨，甚至是一瞬間，衛景諶會覺得自己的所有計謀，都已經被衛君拂看透。
他嘴角微微疊皺的看向了衛君拂，輕聲說道：“君兒……”
“那個，公子，五小姐，府門外有人一直在喊著要見五小姐，卻都被老夫人的人跟擋在外面了。”
見她？衛君拂有些好奇，這個時候會是什麼人要來找她？
瑜飛反應過來，眼神有些探尋的看了一眼衛景諶，而後這才輕聲說道：“屬下記得那好像是司徒家小姐的貼身丫鬟。”
司徒妙娘？衛君拂更是好奇，起身說道：“勞煩瑜侍衛，將她帶進來見我吧！”
瑜飛聞聽此言，扭頭走了出去。
這邊還未見到人，就聽見竹淵外面罵罵咧咧的嗓音：“衛君拂，你當這是你家呢？告訴你，這裡是左相府，你竟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門，若是壞了衛家的門風……”
“壞了衛家門風的人是衛嬌嬌，不是我；祖母若是想要找人捱罵，還請自行進宮去找衛嬌嬌，慢走不送，我這裡不歡迎。”
這次可是一點兒情面也沒得給留下，讓老夫人表情猙獰的僵硬在當場，隨即大聲叫道：“好好好，我還管不了你了？我這就去叫公主去，我倒要問問她這個當娘的，還管不管你了。”
“老夫人，我家二公子傷勢嚴重，太醫說需得悉心靜養，若是驚擾了他，傷勢加重，只怕下次太醫上門將此事回去回稟皇上，那到時候咱們衛家才真的要倒了大黴的。”
瑜飛不卑不亢的嗓音中，卻全然沒有對衛家老夫人的半點兒尊重，這讓她氣得頭皮陣陣發麻，恨不能一柺杖敲碎了瑜飛的天靈蓋。
總算是將不相干的人轟走了，那小女子悲悲慼戚的一下就跪倒在衛君拂的腳下：“還請衛小姐救救我家姑娘。”
這話怎麼說的？難不成是她家小姐突染重病？腦海中想起那張有主見的面孔，不覺有些心疼的上前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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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起來說話，你家小姐怎麼了？是得了什麼病症嗎？你先別著急，帶我去看看。”
訝異的眼神看向衛君拂，難道說外面已然變了天，可這位衛家小姐卻仍被矇在鼓裡嗎？
小丫鬟一個沒忍住，撲倒在衛君拂腳下：“衛小姐，我家老爺跟公子小姐一門都被皇上下了天牢，還請衛小姐出手搭救。”
下大牢了？這怎麼可能？他們司徒家可是救駕有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