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現場最多的還是通天的弟子, 通天歡歡喜喜地繞了一圈。把自己訓練了好一段時間的弟子們依次分開,讓他們到各個地方表演才藝, 把氣氛炒的更加熱烈。
至於闡教的弟子也沒能閒著,太乙精通煉器,被任姒抓著到處修改宮殿,力圖將婚禮現場展現到最完美的狀態。
至於其他人,則被分去招待來客, 免得有不懂事的,衝撞了大能。
元始和常儀攜手來到九重天裡,太陽星高照, 朦朧水汽蔓延開來, 一陣氤氳迷霧。
一路緩緩過來, 仙子們載歌載舞,歡聲笑語,還有許多俊俏的少年郎幫忙演奏仙樂。
抬起頭再看, 無數鸞鳥飛來,秩落有序, 羽毛五彩鮮豔,像是豔麗的織錦, 絢爛至極, 引吭高歌, 清脆動人。
而雲朵之間, 還有鮮花綠草點綴, 不同種類, 凡花神花都有,芬香撲鼻。
雲天十萬裡,竟是到處都有人在,沒有一個空曠寂寞的地方。
常儀微微低著頭,嘴角挑著小小的弧度,神情略有些羞澀。
元始這時候也沒了之前催促常儀的那種急躁,低著頭悶悶地也不吭聲。
常儀瞥了他一眼,看到他臉紅地都要燒到耳朵上了。
女媧為了常儀這場婚禮,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把闡教的庫藏也挖出了許多。
瑤池和雲華面帶笑容,陪伴在女媧身旁,一起看著這眾仙齊樂的場景。
女媧很高興,又有些小羨慕,“常儀這婚禮萬仙齊聚,規模也這麼浩大,比我當時的還要強了許多呢。”
瑤池和雲華面帶笑容,也不隨意插言。女媧並不在意,帶著她們走了一會兒,腳步停了下來,女媧高興道:“雲華,你去把你們織的雲錦取來,常儀她已經到了,我就去把她找過來。”
雲華眨眨眼睛,笑道:“是,娘娘。”
說完,女媧就徑直走了。瑤池跟著雲華一起去拿雲錦,她看著這盛宴若有所思,抿抿唇說道:“以後,天庭也可以舉辦這樣的盛宴,還正好可以招攬散仙。”
雲華溫柔一笑,沒有應答。只是群仔細看了,就能發現她眼底全是冷漠,沒有一絲動容。
常儀和元始羞羞怯怯地小步走著,等的著急的女媧就追了過來,說道:“常儀,元始!你們倆在磨蹭什麼呢,都到了這麼久,怎麼也不去找我們?”
常儀難得羞澀,視線亂瞟,也不說話。女媧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拉著她就要走。看到元始想攔,對後面的通天點點下巴,“常儀我先帶走了,元始就交給你了。”
通天嬉笑道:“沒問題。”
元始緊張道:“你們想要幹什麼?”
通天看元始這警惕的模樣,有些無語,搖搖頭,嘖嘖感嘆道:“自然是帶二哥你去換衣服了。”
“這可是你和二嫂的大婚,你難道還要穿著你這身衣服參加不成?也太寒酸,太沒面子了吧。”
元始一聽就有些緊張,是啊,這衣服看著是有點沒排面……
通天拍拍元始的肩膀,說道:“二哥,你放心,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一定把你打扮的英俊逼人,在場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比你出色!”
元始喉結動了動,一臉緊張,“好。”
通天微微一笑,帶著元始離開。
常儀被女媧小跑帶走,忍不住說道:“女媧,你慢一點,急什麼呢。”
女媧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她一眼,“你 們倆都已經來了,如今自然要趕快準備,你可是還有許多首飾沒帶呢,我們再走慢點,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常儀傻傻笑了笑,“你準備了什麼首飾?”
女媧沒有回答她,帶著常儀走進宮殿裡。
嫦娥和塗山純都在這裡,雲華也捧著雲錦過來了,恭敬地將衣袍放下。
女媧含笑看著常儀,點點下巴,“換上?”
常儀的目光看著赤金色的仙袍,和女媧對視一眼,輕輕點頭。
雲華和瑤池將仙袍抖開,上面有月桂桑葉點綴,精緻極了。
常儀張開雙手,轉了一圈,原本的紗裙褪掉,換上了這件雲錦仙袍。
赤金色的長袍明亮奪目,襯得常儀肌膚雪白。
常儀忍不住轉了一圈,衣袍的裙角打出一個花旋,華麗至極。
再抬頭看到常儀的笑容,明眸皓齒,美的令人窒息。
常儀雙手緩緩拂過衣裙,最終雙手交搭在落在胸口上。
她神色怔忪,先是喜悅,過了一會兒後,神色卻淡了下來。
女媧敏銳道:“怎麼了,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常儀搖搖頭,沉默片刻後,還是沒有忍住,失落道:“我只是……有些遺憾,我最重要的時刻,我另一個最重要的人卻沒能參與。”
女媧愣了一下,隨後恍然,她輕輕走到常儀背後,撩起常儀的頭髮。將它們攏到一起,隨後雙手搭在常儀的肩上,含笑說道:“那可不一定。”
常儀一愣,微微側過頭,和女媧視線相撞。
陡然間和常儀這麼近接觸,女媧看著她的模樣,都忍不住呆了一下。
她心裡感嘆道,常儀是真的美啊,連她看著常儀都忍不住心動了,更別提元始了。
女媧柔聲說道:“你看外面,站著的人是誰。”
常儀心中一跳,和女媧視線緊緊相連。
她感受到有熟悉的氣息出現,卻不敢回頭看。
這千年,不再是簡單的分離,其中更交雜著生死悲歡。
女媧鬆開了手,鼓勵道:“你看看呀。”
常儀唇抿的死緊,感受到那股氣息越來越接近,終於顫抖著順著方向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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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容貌那麼美好,眼神也依舊這麼溫柔。她是一汪清泉,其中可以融化歲月。
常儀再也忍耐不住,和她抱在一起,失聲哭道:“姐姐!”
羲和被常儀緊緊抱住,聽到這聲呼喚,眼淚也險些掉下來。
她把常儀的手拿開,輕輕捧著常儀的臉頰,用手指拭去她的眼淚,柔聲安慰道:“傻姑娘,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麼還哭了呢。”
常儀痴痴的看著呆,哽咽道:“姐姐,我好想你啊。”
羲和聽到這裡,低下頭微微一笑,溫柔道:“姐姐也很想你,妹妹,以後我們再也不用被迫分離了。”
常儀怔怔地看著她,兩人久久凝望,最後抱在了一起。
姐妹正是情濃之時,也沒有人不識趣地前來打擾。
到最後,還是羲和先說道:“妹妹,以後有的是時間給我們敘舊,如今你的婚禮可是要抓緊。”
她說著微微一頓,揶揄道:“假如我還這麼霸佔著你不放,妹夫等急了,就 該找我麻煩了。”
常儀臉上羞紅,嗔道:“姐姐!”
羲和溫和地看著她,不再說話,常儀抿唇,微微一笑,拉著羲和走到梳妝檯前,取了一隻木梳給她,她看著自己鏡子裡的模樣,輕輕說道:“姐姐,你替我梳妝好不好?”
羲和看了一眼女媧,女媧笑道:“你看我做什麼,你可是常儀的姐姐,你都在這裡,就算主動要我來做這個,我也是不樂意的。”
羲和笑了笑,拿起了木梳,緩緩梳了下去……
房間裡沒有人再說話,她們靜靜看著最中間的姐妹倆,看著羲和慢慢將常儀的頭髮盤起,用鳳凰簪束住。
常儀的定海神珠被取了下來,放在一旁。羲和將定海神珠變成步搖,叉在常儀的發裡,又替她描眉,上妝。
等終於結束之後,替她帶上珠簾玉冠,看著她朦朧美麗的臉頰,看了很久很久,她才輕聲說道:“妹妹,我們走吧。”
常儀緩緩點頭,女媧與羲和一左一右,陪伴著常儀出去,嫦娥雲華她們則跟在後面。
不知何時,周圍變得安靜下來了,只能聽到清風拂過臉頰的細微譁聲。
所有喧鬧在一瞬間停止,氣氛安靜下來,卻不會讓人覺得恐慌,反而瀰漫著安心寧靜地感覺。
元始也穿著一身赤金色長袍,頭髮被白玉冠束起。他的衣袍上繡著祥雲和穗谷,腰間是一根簡單的玄色腰帶,卻是巫妖大戰時的妖聖皮革所煉。
穿著踏雲靴,腰帶上掛著兩塊寶玉,相映成輝。
元始是那種清雅俊逸的模樣,如今換了一身赤金色長袍後,平時的仙風道骨被尊貴威嚴取代。
他站在盡頭處,目光灼灼地看著被徐步走來的常儀,旁邊碩大的女媧與羲和,全部被他忽略了,此刻,眼中只能再看到常儀一個人。
元始伸出手,常儀臉上不自覺地帶出了笑意。
女媧與羲和識趣地鬆手,常儀透過珠簾,和元始目光對在一起,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常儀把手放在元始的手上,兩人手握的極緊,向高臺上走去。
女媧與羲和悄悄退了下來,女媧坐到了聖人那裡,而羲和則與小龍崽們坐到一起。
她一過來,腿就被小龍崽們抱住,小龍崽們仰著頭,一臉興奮得看著她。
羲和微微一笑,手指在唇邊比了一下,示意他們不要喧譁。
三界之中,但凡是有點身份和實力的都在這裡。
他們默不作聲,看著這對身份至尊至貴的情侶,攜手前進,踏上雲梯。
煌煌烈日隱於雲端之上,周圍是淺薄明亮的紅色光暈,照射在共同前行的兩人身上,是那麼的輝煌璀璨。
赤金色長袍如烈火般灼熱,一時他們此刻的心情,熱烈蓬勃。
他們所過之處步步金蓮綻放,九重天裡,隱隱有道音吟唱,聽到的人全都有所感悟,似要突破。
他們不敢閉上眼,因為他們都知道,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盛宴,這一生再不會有第二次了。
元始和常儀一直走到最高處,他從臺上取出兩根桐木香,分了一支給常儀,常儀接過,認真地看著元始,兩人對視許久之後,相視一笑,將香一同點燃。
他們是聖人,與天地同尊,無需對任何人叩拜。他們只要對彼此,許下一生的承諾即可。
用一句最深情的話,來結束這一場婚禮,去迎接幸福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