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桉前作法的老男人兩指緊貼,直對蠕動的稻草人。
一道黑色的氣息自他兩指間溢位,倏地令稻草人站了起來,並向前邁步。
與此同時,在別墅內掙扎的餘啟又好像被人拎了起來,腿不自覺的往前邁。
他餘光一瞥,剛好看到大師給的幻相符正在桌邊。
早知道有此一劫,就算塑料袋系在身上再難受,他也不會解下來。
餘啟拼盡全力把上半身往前傾,手將將夠到裝幻相符的塑料袋。
他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這是一枚幻相符,可能救不了他的命。
可這關鍵時刻,他只能把最後一線希望寄託於此。
他火速拆掉塑料袋,一把將幻相符握在手中。
姜一送出這枚符篆時,早就料到餘啟可能有危險。
她在幻相符中融入了自己的一絲靈力。
餘啟握上幻相符的瞬間,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鬆快了。
他雙膝痠軟,一下跪倒在地。
院落中作法的老男人,忽然吐出一口黑血。
他連忙抽回力量,用手扶住香桉,穩住身形。
他心中暗道不好,餘啟怕是找到了什麼護身法門,這個人不能再動。
老男人踉蹌著拉開房門,外間有張床鋪,他歪倒在上面,呼吸吐納,想讓自己氣息平穩一些。
他懷中的手機振動,摸出一看,是同門師兄來電。
師兄的聲音冰冷,“信仰之力怎麼斷了?這個月的解藥不想拿了?”
老男人不敢暴露自己受挫,急急道:“師兄,麻煩你在師傅面前美言。
我馬上就能找到新的信仰之力,助力師祖重生!”
“好,再給你一次機會,若再不能成事,不用師傅出手,我就能把你收拾了。”
老男人結束通話電話,躺在床上大口呼吸。
半晌他起身從揹包裡摸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黑乎乎的藥丸,塞進口中。
餘啟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連續摔了幾個跟頭,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快散架了。
他顧不上身體難受,趕緊奔到沙發旁,給姜一打電話。
若是沒有邪祟侵襲,姜一睡著就跟死了一樣。
忽然一個手機摔她臉上,把她打的眼冒金星。
她睜開眼,就看到祖師奶奶的牌位飄在她眼前,似在咒罵她手機太響,惹人清夢。
姜一自知理虧,不敢搭話,只接通手機道:“誰啊。”
“大師,大師救命啊!今天晚上我讓人給控制了,差點就自殺了。
我那個死對頭今天下午就已經自殺了,下一個就是我。”
餘啟聽到姜一的聲音,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扯著嗓子喊起來。
姜一被他一喊,睡意全消。
“慢點說,慢點說。”
餘啟這才把沉宜的死,卓尼的怪異,還有弟弟說到一半的話,和盤托出,末了瑟瑟發抖的懇求道:“大師,您能不能明天和我一起回家。
您幫我,我願意付……付五百萬,另外您陪同我一天,我再給您五萬塊,您看行嗎?
您要是覺得少了,我還能再加。”
話說,誰能拒絕得了錢的誘惑?
還是這麼大的一筆錢。
姜一爽快的答應,“好!明早你來接我,咱們一起去你家。”
翌日,餘啟按姜一提供的地址趕到小區。
小區院裡幾百號老人正在鍛鍊身體,一招一式舒展恣意。
餘啟站在小區中,竟然覺得神清氣爽,昨天摔傷的地方都沒那麼疼了。
不愧是大師住的地方。
若這次大難不死,住個屁的別墅。
他也要在這個小區買房子住!
他也要和老頭老太太們一起鍛鍊身體。
姜一今天換了新衣服。
艾米嫌棄她衣品太差,自己掏腰包,孝敬了師傅好多套衣服。
姜一長髮柔順的披散在肩頭,一身嫩綠色的連衣裙襯得她皮膚白嫩,鎖骨精緻,腰身纖細。
餘啟看的臉紅心跳。
姜一瞪了他一眼,“看啥看,沒見過美女啊。”
“大師見諒,我是從來沒見過您這麼年輕,這麼漂亮的大師,不免多看了一眼。”
還算會說話,誇的姜一都有點飄了~
汽車下了高速,又走了差不多四十多公里,才到達華市境內一個小縣城。
說是小縣城,實際是城鄉結合部。
街上紅綠燈也沒有,農用車飛奔,甚至還有騾馬拉車在閒逛。
整個城鄉結合部只有一處新開發的樓盤,七八棟小樓稀稀拉拉。
餘啟停下車,指著其中一棟,“我父母就住在這裡,這裡離原來的村不遠。
他們還想在閒暇時候回去種種菜,耕耕地。”
餘啟帶著姜一來到自家門前,鼕鼕的扣著門。
好半晌,門開了,門內是一張年輕女人的臉。
餘啟站的相對靠裡,所以女人拉開門縫第一眼看到的是姜一。
她神色帶著戒備,不善道:“你誰啊。”
姜一打眼一瞟,這女人從面相上看就不是啥好人吶。
對父母不孝,對丈夫不貞,對兒女不慈。
餘啟聽到陌生女人的聲音,伸手一把拉住門,“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女人見有人拉門,用力的往回拽。
一邊拽還一邊喊:“什麼你家,這是我家!你要是再不鬆手,我就要報警了!”
女人到底沒有餘啟力氣大,他一把將門拽開,與女人面對面。
女人看清餘啟的長相,先是一愣,隨後有點羞澀,“你是餘啟?你是不是餘啟?!”
餘啟可沒有她的好心情,臉陰沉著,“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女人見到偶像的欣喜,都因為餘啟的話破碎了,她眉眼和嘴角下耷,眸光狠厲,“就算你是偶像,你也不能隨便到別人家來大喊大叫吧。
你信不信我曝光你呢!
還你的家!
這是我的家,我和我丈夫的家!
我的公公和婆婆把房子給我們了!”
餘啟壓著火氣問:“房子給你們了?”
女人雙手抱在胸前,仰著下巴,“用我拿房產證給你看嗎?這房子寫的可是我老公李雲虎的名字!”
“黃翠蓮是你什麼人?”餘啟記得很清楚,這房子買來後,寫的是他母親黃翠蓮的名字。
“你說黃翠蓮啊,那是我婆婆。”
餘啟這兩天接二連三的遇到怪事,他已經無法形容自己雜亂的心情。
等等!
他在直播間裡請姜一算過命,母親一輩子有三個孩子。
他還以為母親流過產,或者夭折過孩子。
可看現在這個情況,顯然還有一個他未曾見過面的兄弟。
而且父母還將這套房子過戶給他了!
女人還在耳邊絮絮叨叨:“大家都說我老公李雲虎收拾收拾和明星餘啟長的像。
沒想到啊,有一天大明星會忽然跑到我家來,說這是他的家!”
她唸叨唸叨,臉色忽然一僵。
老公和餘啟長的像。
餘啟親自登門。
老公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父母,父親正是姓餘。
多條線索在女人腦子裡連成一條線。
她有個大膽的猜測,眼前這個大明星和她老公李雲虎十有八九是兄弟!
女人火氣騰騰而起,咒罵道:“特瑪的李雲虎,這麼大的事竟然敢瞞著老孃!
說不定揹著老孃搞到了多少錢,老孃和你沒完!”
女人心思活絡,前一秒還氣的要去砍人,可下一秒她又看著餘啟笑了。
笑的那叫一個熱絡,還邀請餘啟進門。
“哎呀,大明星到我家了,怎麼能在外面站著呢?快進來坐,進來坐嘛!”
餘啟目光投向姜一,只見姜一輕輕點了下頭,他才警惕的走進門。
屋裡裝修主體沒變,就是原來的傢俱不見了蹤影。
現在擺的每一樣傢俱各屬不同風格,應是價格不菲。
只是胡亂拼湊在一起,不但看不出格調,反而土裡土氣的。
女人自我介紹,“我叫錢梅,哎幼,要是我猜的沒錯,咱們還有親戚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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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就呵呵。
女人,你父母起名很有一套。錢梅,錢沒。
你叫錢來多吉利呢。
錢梅忙前忙後端茶倒水,還偷偷去衛生間裡給自己補了個口紅。
她看餘啟的目光異常熱切,轉頭看向姜一時,就帶著幾分試探和敵意。
錢梅:“餘啟啊,別客氣,當自己家一樣,喝水啊。
不是我說啊,你和我家李雲虎真的長的太像了。
我給你看照片啊。”
餘啟是緊挨著姜一坐的。
面對陌生人他還是挨著大師坐,心裡才有安全感。
錢梅翻出手機照片,故意俯身插在姜一和餘啟中間,“您瞧瞧,真的長的特別像。”
餘啟對這個李雲虎也有兩分好奇,於是低頭去看手機。
這一看,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