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虎也聽入迷了,趕緊點頭,“哦哦哦。”
他端來溫水遞給冷蘇,“後來呢?後來呢?”
冷蘇喝了口水,仰直脖子,艱難的咽下去。
被水潤了一下,她的嗓音清亮了些,“那時候我有了兩三萬的粉絲,每天收入能混個溫飽。
我想讓事業更近一步,就轉行當美妝博主。
這少不得買些化妝品和護膚品回來測試。
他天天躺在家裡玩遊戲,不梳頭不洗臉,飯菜也不做,全是我在張羅。
遊戲贏了,他就高興。
遊戲輸了,他就拿我撒氣。
他說我天天在旁人面前賣騷賺錢,和從事那一行的女人一樣。
他說我變的物質了,天天就知道購物,每天對著鏡頭描眉畫眼。
他天天躺在家裡不工作,不是長遠之計,我就勸他去外面再找找。
他當時就怒了,還對我動手,批判我嫌貧愛富,狗眼看人低。
等發完了脾氣,他又跪在我面前求饒。
說他是太愛我了,才擔心我會離開。
說他是村裡出來的人,一定要出人頭地,給我好生活。”
陳大虎氣的拳頭都硬了,“這個孬種,自己不上進,還不讓別人上進。
現在這樣的人太多了,明明自己不努力,讓女人看不到希望,還轉頭就攻擊女性嫌貧愛富。
就他那個德行,人家不嫌貧愛富,難不成人家還和你吃糠咽菜,挨你打啊。”
姜一好笑的看著陳大虎,哄小孩一樣安撫,“彆氣了彆氣了,聽冷蘇繼續說。”
冷蘇很感謝陳大虎的維護,對他回以笑臉。
“冷蘇你現在可別笑了,笑比哭還難看。”
冷蘇又喝了一口水,“我還是顧念著這麼多年的感情,所以原諒了他。
我勸他和我一起拍短影片賺錢,他嗤之以鼻。
說就算餓死,也不到網路上面去討飯。
去網路討飯?
只要是合法來的錢,就算討飯養活自己,那也是光榮的。
他對我動手的頻率越來越高,我還想過要在網路上曝光他。
要知道,這樣的事在網路上曝光,會引來很多流量。
可他這輩子就毀了,我不忍心。”
姜一咬牙切齒,“就這麼個渣男,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直接曝光錘死他。
撕下他的遮羞布!”
冷蘇的笑容有一絲苦澀,“哎,人都沒了,說這個也沒有用。”
陳大虎吃驚,“哈?人沒了?啥時候的事?!
咋地,這缺德玩意遭天譴了啊!”
冷蘇搖搖頭,“兩個月前,我的賬號有了不小突破,收入也直線上升。
我又勸他和我一起幹,他失控之下動手打了我。
打的非常狠,再不跑就要被他打死了。
我奪門而逃,衝他喊出分手。
我在家酒店落腳,陸陸續續的直播,直到二十天前簽約到咱們公司。”
陳大虎恍然大悟,“難怪你來的時候就提了個手提袋。
我當時還想,別的姑娘來時大包小包,你怎麼東西這麼少。
我還稱讚你幹淨利落來著,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離開他以後,他整日買醉,還在網上發了一長篇帖子譴責我。
當然,他沒有直接說出我的名字,只說是個女網紅。
他也是怕旁人把我人肉出來,我曬出對他不利的證據。
他把我塑造成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
說我上學是他供的,直播也是他手把手教的。
我有錢火了以後,就把他給踹了。
他這樣賣慘,收穫了一批同情他的粉絲。
離開他後我月事一直沒來,我以為是心情影響,沒過多關注。
十天前去醫院一查,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
我害怕極了,我現在正在躥紅,如果爆出這個訊息,對我簡直是滅頂之災。
我剛從一個火坑裡爬出來,勢必不能再跳進另外一個火坑。
我聯絡了閨蜜,偷偷去醫院把孩子打掉了。
這事我壓根就不敢讓他知道,生怕好不容易甩掉的人,又靠著孩子沾上來。
他每天在網上罵我,罵拜金女,收穫了一群志同道合的粉絲。
謊話說多了,他自己都信了。
他認為自己就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是我眼瞎,嫌貧愛富。
他早晚有一天能站在金字塔尖,輕輕用一根手指頭就碾死我。
我閨蜜刷到了他的帖子,氣不過,就在他的帖子下面留言。
把他眼高手低離開公司,躺家裡不賺錢靠女友養,還使用暴力,以及我為他懷孕打胎的事全交代了。
還配有很多照片,因為打了馬賽克,所以沒有人懷疑到我頭上。
我前男友看到我懷孕打胎的事,異常憤怒。
閨蜜的暴露,也讓他成為眾失之的。
曾經那些人怎麼支援他,頂他的,現在就怎麼調轉槍口來罵他!
那麼多咒罵的話,他完全瘋掉了。
我已經拉黑他了,他換了個電話打給我。
說我毀了他,還殺了他的骨血。
我當時就挺害怕的,以為他會曝光我。
然而他沒有,我估計他怕曝光出來,和我對峙,會被捶的更死。
他為了洗清自己,想出了一招。
他去跳河了,以死明志,反擊網曝。
別人不懂他,可我和他在一起好幾年,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最是惜命。
跳河只是苦肉計。
我清楚的記得,他說過家附近有個小水塘,從小在水裡玩到大,水性很好。
而且他選的跳河地點,人來人往,肯定有人救。
那一天十分不湊巧,他跳下去後,周圍的人大亂,根本沒有會水的。
上游漲潮,河水湍急,他直接被沖走了,而且腿腳抽筋,活活淹死了。”
陳大虎都想說“該”,可想一想,涉及人命,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輿論也真是厲害,能捧高你,也能摔死你。
冷蘇提到前男友的死,握著杯子的手都在顫抖。
她忽然發出痛苦的哼聲,跌倒在地。
她後背的瘤子一陣蠕動,似在報復冷蘇說他的壞話。
只見姜一手伸進口袋,摸出一把銅錢,嘩啦一撒。
銅錢滾落在地,竟然在光滑的地面上直熘熘的站了起來。
姜一摸出張符篆甩在冷蘇背上。
蠕動的瘤子忽然靜止。
冷蘇感覺身體鬆快了些,好似瘤子消失。
她扭轉頭往身後去看,卻見肉瘤還在,上面還貼著張黃符。
她掙扎著想要爬起來。
姜一冷喝,“別動!你前男友死後陰魂不散。
他找到了你,趁著你流產過後身子虛,鑽進了你體內。
現在你後背的肉瘤,就是他的魂體在生長,又叫怨胎。
他會一直吸的你的精血長大,最後像蛻皮一樣,把你褪掉。
若直接拔出他,就好似硬生生剖腹取子,你將會留下一個胎痕,永生難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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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體質變差,容易招孤魂野鬼。
唯有感化他,讓他消散怨念,主動脫離你的身體,方可永絕後患。”
冷蘇嚇的雙手撐地,不敢再動。
姜一盤膝而坐,口中唸唸有詞。
這聲音如同空曠山谷裡鐘鳴悠遠,莊嚴肅穆,令人心靜。
“冷蘇,你前男友叫什麼名字?”
“他叫李思平。”
姜一眉眼凌厲,聲如洪鐘,“李思平,你聽好了。
眼前這個女人和你相守幾年,即便沒有日後的扶持,也曾經有過相守的快樂。
你真的忍心讓她枉死?!
這些年的確是你自卑又膽小,錯過一次次機會。
你恨老天對你不公,你恨冷蘇狠心把你拋棄,還把你們的孩子扼殺。
可你想過沒有,你有沒有本事讓她們過上好生活。
你有男人的擔當嗎?
你對新生命能負起責任嗎?”
冷蘇淚如雨下,“思平,咱們剛談戀愛時,多快樂。
你為了能給我買一份禮物,出去給人家端盤子洗碗,手都泡皺了。
我為了讓你開心,每天變著花樣給你做好吃的。
咱們一起暢想過未來,一起努力創造過。
可人生就是要一直往前看,我們也是被生活逼到了這一步。
我曾經去過你家,你爸爸媽媽都很善良。
你爸爸為了操持這個家,供你讀書,嵴梁都壓彎了。
你媽媽忙裡忙外,沒有一刻為自己而活。
你死去他們已經夠傷心了,你還想魂飛魄散再沒有報答的機會嗎?”
姜一和冷蘇說了那麼多,李思平都不為所動。
直到提及父母,冷蘇後背的肉瘤才蠕動了幾下,似乎變小了些。